“呀!老阎,你这是卖了多少钱?”三大妈一把抓过阎埠贵捏在手中的毛票,数了一遍后,兴奋问道:
“老阎,你今天钓了多少?居然卖了5块钱!桶里还有4条,是留给家里吃的吗?”
与三大妈的欣喜不同,阎埠贵此时异常严肃,心中把张和平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思考着明天的合作卖鱼事宜。
“该怎么分账,才能把那个臭小子笼络住呢?”
……
后院水槽,张和平依靠熟练级的厨艺,将留下的那条3斤多的黑鱼处理了一下,剔刺切片。
至于如何去鱼腥……
他刚才去问了隔壁二大妈,这年月葱姜蒜都要票,街道办已经有很久没发过这类票了。
用盐的话,家里也没多少盐了。
最后,张和平从床下找到一坛泡酒,在奶奶一脸关切的注视下,他将泡酒倒了些在鱼片上,揉均匀后,放四方桌上腌制。
剩下的鱼脊骨,以及剔下来的4根带小刺的鱼条肉,因为要用来熬汤,汤要带去医院给便宜父亲喝,就没有用酒去腥,而是撒了些盐,搅拌均匀后,放在鱼片旁边腌制。
从床下衣服包里翻出一条白手绢,拿到水槽边用肥皂反复洗了几遍,还用锅里开水烫了一会,才用来当过滤鱼刺的过滤布。
随着时间流逝,张和平的厨艺技能提升到了精通级。
即便如此,他也没法在缺油、缺盐,啥都缺的情况下,靠简单烹饪做出美味。
只能说,鱼腥味少了许多,能凑合吃。
不过,当蒸鱼片和鱼骨汤端上桌后,受到了二姐张盼娣的大声称赞;大姐回家吃了后,也说好吃。
……
初三,清晨。
阎埠贵亲自跑来后院叫张和平起床钓鱼,还把张和平带到巷子口的早餐铺,请他吃油条、喝豆浆,可谓是下了血本!
随后,阎埠贵叫阎解成把自行车推过来,三人一起去了后海。
选好冰窟窿后,张和平给钩子串上玉米粒,然后丢入水中,开始抖钩。
让张和平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阎家父子竟然各自拿出一根麻绳套的铁钩,在一旁学着他抖起了绳子。
他是在抖绳吗?
他明明抖的是水下的钩!
只是,这种抖钩法,很考验技巧和手感,跟悬丝诊脉一样,需要从细微处,觉察绳子另一头的变化。
所以,张和平根本不怕他俩偷学。
因为今天挂了玉米粒的缘故,抖钩时没有像昨天那样一抖就散,鱼儿咬钩率大大提升。
关键是,这种干玉米粒不容易损耗。
当张和平花了两个小时,把两个铁桶钓满后,竟然只消耗了5颗玉米粒。
就这,还是他取钩时,不小心将玉米粒掉进了鱼肚造成的。
如此低消耗的战绩,着实把阎埠贵震撼到了。
至于阎解成,一个多小时前,他就没抖了,这会也不知跑哪去玩了。
“三大爷,该去轧钢厂食堂了。”张和平提醒了一声,就拿起脚边锤子,将麻绳缠在上面,最后用钩子钩住锤柄上的麻绳,这就算收拾完了。
早上十点半,阎埠贵带着张和平,推车去了轧钢厂三食堂。
然后,由阎埠贵去后厨交涉,张和平在外面守车。
没多久,阎埠贵带着一个穿白围裙的胖厨师,以及两个抬大竹筐的年轻人,来到自行车旁卸鱼,接着就抬进了后厨称重。
等阎埠贵拿着一沓饭票、菜票从食堂后厨出来,张和平已经外面学会怎么骑二八大杠自行车了。
当张和平骑车来到阎埠贵面前,终于到了分账的时候,阎埠贵却将饭票、菜票递给了张和平。
“和平,我觉得,这些票还得是你来分。”
阎埠贵一脸精明的看着张和平,他昨晚可是想了半宿,才想出这么一招以退为进。
在阎埠贵想来,昨天那种情况,张和平都能分5块钱给他,今天换了这么多饭菜票,总不可能比昨天低吧!
当然,阎埠贵还有更深远的考虑,帮张和平卖鱼不是目的,想办法学会这小子的钓鱼技巧,自己钓鱼自己卖,才是上上策!
“三大爷,伱就不怕我只分壹两饭票给你?”张和平一边数着饭票、菜票,一边想着阎老抠的利用价值。
阎埠贵不带张和平进后厨参与交易,就以为掌握了买方客户?
这年月缺粮缺肉,属于卖方市场,阎埠贵的那点手段无用。
张和平看重的,主要还是阎埠贵那辆车,其次是阎埠贵的人力;缺少这两项,张和平那营养不良的小胳膊小腿,干不了这么大票的鱼肉买卖。
“就算你分我壹两饭票,我也认!怪我前天做得不地道!”阎埠贵刚说完,就见张和平递了一张饭票给他,贰两!
阎埠贵当场就懵了,“不是,和平,这,这……”
“三大爷,没有壹两饭票。”张和平将一张张饭票快速放进右边衣兜,笑嘻嘻说道:“我给你贰两,劳烦你再跑一趟,去食堂后厨换成两张壹两的。”
阎埠贵见张和平没把饭菜票全部装进兜里,很快反应了过来,“臭小子,拿你三大爷开涮是吧!”
“嘿嘿!三大爷,这饭票还真得换两张壹两的,不然你就要少分壹两了。”
阎埠贵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跑进了三食堂后厨,壹两也是饭啊!
当阎埠贵换了两张壹两饭票出来,张和平已经把分给他自己的饭菜票,装进了衣兜。琇書蛧
接过阎埠贵手中的壹两饭票,张和平将一小沓饭菜票朝阎埠贵扬了扬,然后帮他放入他的衣兜中,搞得阎埠贵眼角直抽抽。
因为,那一沓饭菜票的厚度,只有总数的五分之一左右。
“难道是二八开,我二?”阎埠贵心中大悔,怪自己不该以退为进的,应该先谈四六分,保三七开的。
“三大爷,回家再数,走了!”
阎埠贵没注意到张和平脸上的坏笑,一脸懊恼地把人拉回了四合院。
“三大爷,明早记得来叫我吃早饭啊!”张和平提着他小桶里的鱼,径直朝院里走去。
“哎……”阎埠贵把车推回家,右手锤着胸口,感觉刚刚失去了一个亿。
三大妈听到屋外响动,急忙跑出门,兴奋凑近三大爷阎埠贵,小声问道:“老阎,分了几成?”
“哎……”阎埠贵把饭菜票掏了出来,看都不看就递了出去。
三大妈一把就将饭菜票抓了过去,然后跑进屋,在饭桌上一张一张的铺开。
过了一会,三大妈激动地跑到土炕边,对着躺炕上唉声叹气的三大爷,低声兴奋问道:
“老阎,你到底分了几成?光是饭票就有51斤1两!难道,你拿了大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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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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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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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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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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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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