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积聚了两百年的财富在盛京城中可见一斑。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越是靠近宫城,越是豪奢。
叶倾怀看着眼前的盛景,心中不禁感慨,上次这般偷溜出宫,她还不是九五至尊,而是朝中无人问津的四皇子。那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快快长大,早些成年,好向父皇讨一块封地,带着母妃离开盛京,去边陲小镇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谁能想得到今天呢?
想要皇位的人挣了一辈子也没能如愿,不想要的反而被黄袍加身。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可笑。
叶倾怀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青灰色棉袍,在车马人群中穿梭。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路边的门面和阁楼,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土包子一样,叶倾怀看什么都有几分新奇,心中按捺不住激动。
这便是她的大景。
这还是她登基以后,第一次从这样的视角看到这片属于她的土地。
路边的小铺里有喝酒的男人们高声阔谈,街角处的小摊边有孩子向母亲撒娇讨要零食,酒楼门外的街上飘逸着饭菜的香气,高墙宅院中隐隐约约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叶倾怀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欣慰和自豪来。
这是她的大景。河清海晏的大景。一切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诸业蒸蒸日上。
叶倾怀怀揣着这股欣慰感,一路边走边看,过了好一会儿,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迷路了。
盛京分为靠近宫城的上城区和远离宫城的下城区,她这次要去的文校坐落在上城区与下城区交界的地方,从东临门过去一路穿过上城区便是。上城区的路修得横平竖直,也多是足够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道,路很好找,因此她出宫前并未想到会落入迷路的窘境。
叶倾怀看着眼前的砖石小路以及两边林立的宅院高墙,小路空无一人,铺路的砖石有些已经开裂了,裂隙间隐约可见几分绿意,是些耐得住严寒的杂草。看得出来,这条路已久未修葺了。
这里应是已经到了上城区与下城区的交界之处。
叶倾怀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日头已经西斜,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
此处四下无人,她得寻条大道,找个人问问路。叶倾怀四下看了看,随意寻了个方向快步而去。
走了小半刻,三拐两拐后,叶倾怀终于走出了小路,进到了一条宽敞些的巷子。
然而,这条巷子里的景象,却让叶倾怀停下了脚步。
高耸的院墙之间,冬日冰冷的砖地上,满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或坐或倒,死气沉沉,蓬头垢面,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分不清是生是死。整条巷子被这些人占满了,连落脚之地都没有。
叶倾怀向巷子尽头望去,巷子尽头是一条大街,隐约能看到行人车马来往,夕阳斜照在巷口,在漆白的墙角上镀上一层金色的余晖,暖洋洋的,但那暖意却不能照进这条小巷来,照不到这些乞丐身上。
叶倾怀定了定神,尝试着走到近处的一个乞丐身边蹲了下来,她看出那是个女人,她倚在墙边,斜斜地靠在旁边一个躺着的小孩身上,她的目光涣散,嘴唇皲裂,像是吊着一口气,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也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她的手却还紧紧揽着身边的孩子。
叶倾怀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娘子,请问可知道去文校是哪个方向?”
那女人全无回应,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彷佛她的一双眼珠子已在这天寒地冻的冷风中被冻住了。
叶倾怀又问了两遍,她还是没有反应,让叶倾怀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冻死了。
“失礼了。”叶倾怀抬起手,想要去试试她还有没有鼻息。
这时,巷子里的一道小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了开,一个下人推着一辆两轮的小板车从小门里走了出来。
叶倾怀身边的女人突然活了过来,她瘦弱的身体里像是突然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像一只猎狗一般,一跃而起,向那辆小车扑了过去。
不光是她,整个巷子里的乞丐一时间都活了过来,向那小车扑了过去,似乎晚了就要没命一般。
那下人将那小车往巷子里一扔,嫌弃地看了这些乞丐一眼,便退了回去,将门关上了。
叶倾怀被那女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缓了一缓才站了起来,朝巷口走去。路过那辆小车时,她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那车上是一只宽口的木桶,里面尽是些吃剩的饭菜,空气中弥散着酒菜的味道,似乎还有些肉味。
这些乞丐围着那只木桶疯了一般地抢食,像是路边的野狗一般。叶倾怀看到一只冻得又红又黑的手抓起一根粘连着鱼肉的鱼骨一把赛进了嘴里。
她突然一阵反胃。
叶倾怀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巷子,一直跑到巷口她才扶着墙干呕起来。
待她平复了喘息,抬起头来,入目是宽敞的乾元正街,街上熙熙攘攘,有商铺的叫卖声,有车马的轱辘声,有行人的交谈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粉味道,十分好闻。xiumb.com
叶倾怀抬头看向身旁气派恢弘的三层小楼,上面题着三个大字——百味居。
原来此处是盛京最大的酒楼。
叶倾怀向酒楼门外看去,正看到一位穿着裘袄的大人踩着家仆的背从马车上下来,门外的小厮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叶倾怀沐浴在残阳的金光中,回头向小巷望去,巷子深处掩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知道,那里有许多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乞丐,每日等在这座酒楼的后门处,为了吃一口这些大人的残羹剩饭而相互争抢。
叶倾怀面上爬上一丝哀色。
这也是她的大景。是她所不知道的大景,是这座城市鲜为人知的一面,是繁华昌盛的大景的背光一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身处权力的顶端,听惯了歌功颂德的篇章,见惯了盛世太平的美景,若非她今日亲眼所见,纵然有人同她说盛京城中路有饿殍,她也是断断不信的。
但如今,却由不得她不信了。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在盛京之中,尚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而她,坐在高高在上的皇位上,却什么也没有这些人做过,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一种愧疚感伴着震惊在叶倾怀心中油然而生。
她顺着乾元正街向南望去,在鳞次栉比的檐角尽头,看到了一道朱红色的长墙。
正是大景文校,天下文人仕子的摇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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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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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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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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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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