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人道以天机阁为首的人道联军,曾经的三界之人界留下的余孽,已经够本真教喝一壶了。
这会儿自家还突然冒出来一个神庭帝主,举鼎飞升,大开神界。
除此以外,那早已灰飞烟灭的地府冥界也悄然复苏。
——这就是如今本真教的敌人们。
玄武和白虎两位慧佬仅是想想,便只感觉脊背发寒,头皮发凉。
所以……现在退群还来得及吗?
玄武和白虎心头有那么一瞬间升起这个荒唐的念头,但瞬间便将其压下去了。
当然是来不及的。
且不说作为本真慧佬,这偌大天地他们还有何处可去。就是只要俩人敢动这心思,本真教首估计就会提前送他们上路。
“大业多艰,大业多艰啊……”玄武老头儿叹了口气,身旁跟着他的赖皮狗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僧人装扮的白虎,也是面露忧愁之色。
但反观那本真教首,虽然脸色难看而愤怒,但却并无颓丧和忧虑。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浑身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两位慧佬,开口道:“——是时候了。”
两位慧佬听罢,皆是一愣,不明白教首大人到底在说什么。
本真教首却也不解释,只是摆了摆手,“你们随吾来。”
说话直接,伸手一挥,便撕裂了虚空,而在那庞大的裂缝之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
然后在两位慧佬震惊的目光中,本真教首无比虔诚地拜了下去,口中发出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然后便领着两位慧佬,踏入那虚空裂缝里去了。
而就在踏入这虚空裂缝地时候,两位慧佬那一瞬间只感觉自个儿浑身上下的伤势,一瞬间得到了痊愈。
不是治愈,不是恢复。
不讲道理,不讲规则。
就那般毫无逻辑地恢复了他们的神魂和血肉,精神与气血,让其一瞬之间,恢复全盛。
两位慧佬顾盼之间,既是惊喜,也是骇然,刚欲说话。
但突然之间,目光好似瞥见了什么那样。
浑身僵硬,神色惊骇,难以动弹!
同一时间,域外战场。
罗酆的无数兵马已跨越天渊,回到人道军阵,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继续如雕塑那般矗立着一动不动,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那样。
但诸多人道将士却是已惊得瞠目结舌,良久难以回过神来——尽管他们认不得本真教首,也并不知晓方才那古仙之王的投影究竟代表了什么。但却能够看出来,方才那一战中的任何一方,都拥有摧毁整个九段战线的可怕力量!
不由纷纷猜测,那统御无数神秘兵马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惜,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
至于域外战场以内的东荒大地,则是刚从那突如其来的恐怖剧变中稍微平息下来,水深火热的恶劣局势逐渐平息,诸多域外的漏网之鱼被清剿斩杀。
可哪怕是罪魁祸首没了,所有的本真暗子对东方各大宗门,世家,国度,城池带来的影响也是良久难以磨灭的。
时代的每一粒沙,落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
尽管域外敌寇被绞杀,尽管叛徒人奸已尸骨无存,但那些在动荡和灾变中不幸罹难的生灵们却已再也无法睁开眼睛。所以整个东荒的氛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显得压抑而沉闷。
而这一切,暂时都无法影响到余琛了。
阴曹地府,酆都鬼城,阴天子殿。
余琛在斩出那最后一刀后,便用仅剩的一分力气打开了那鬼门关,将他自个儿,文齐天和饕餮的残躯带回了阴曹地府。
将饕餮送往冥府深处修养以后,他强撑着回到了阴天子殿里,终于是精疲力竭,昏睡过去。
至于初来乍到的文齐天和颜玉,立刻就被无数鬼神给围了,因为他俩是跟着余琛来的,所以并没有被敌视,反而被奉为宾客。
简单的交谈以后,文齐天和颜玉知晓了阴曹地府的情况,而地府的诸多神祇们也明悟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后,文齐天和颜玉商量片刻,因为担忧余琛,所以并没有通过鬼门关回到东荒,而是暂时在此冥府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三个月。
而余琛一睡,也睡了三个月。
一边恢复精神,一边做了个古怪的梦。
他梦中梦到有一尊无比庞大的恐怖存在,其身躯顶天立地,浩瀚无穷,它集群兽之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守护在余琛的梦境当中,不离一刻。
他无法辨认那究竟是什么,但对方却给他一种“宽厚”与“清澈”之感。
特别是那尊存在的那双眼睛,更是好似能看清天底下一切的虚妄与幻象那般。
直到近百日后,余琛那因为统御无数罗酆阴兵而耗尽的魂魄和精神方才得以痊愈。
大梦初醒,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镂空的帝宫天顶和幽红色的沃焦之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在那一瞬间的迷惘以后,余琛逐渐回过神来,他轻轻侧过头,看到的是无数阴司冥府的神祇,也是他的诸多友人。
孟婆虞幼鱼暂时搁置了阎魔圣地的事物,赶来阴曹地府,日夜照料;青浣从山海书院回来,眼巴巴望着老爷;石头和李元清忙着处理遗愿,但每天还是会来一趟地府;牛头和斐晟哪怕是远在域外,隔段时间也会回来;还有文圣,姬丘,杨羸,赵为先,鲁钝老头儿,郑渊,玄天罡……以及一脸冷漠傲娇,但一直默默守在角落阴影里的黄泉。
见了余琛苏醒,诸多友人纷纷面露惊喜之色,皆是迎上来,嘘寒问暖。
那般过分的热情,整得余琛难以应付过来,但心头也颇为欣慰。
半天后,大伙儿因为余琛的苏醒而松了口气,回去各司其职了,只剩下虞幼鱼还在宫里陪着他。
“刚得到消息时,妾身当真是吓了一跳,你竟同那本真教首战了一场……”圣主冕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纤纤玉手摩挲着他的脸颊:“看坟的,你可当真不让人省心啊……”
后者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这不是没事吗?对了,我这睡了多久?”
“三个月了。”虞幼鱼端起一壶丹丸,倒出三枚,“来吃了,这是妾身从天机阁请来的丹方,滋魂养魄,补充法力道行,有所奇效。”
余琛乖乖听话,将丹药吃下,却只感觉那味道一阵熟悉,他一愣,“这丹,我以前在哪儿吃过?”
虞幼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三个月来,妾身一天三顿都在喂你吃,否则你现在还睡着呢——听黄泉丫头说,你是精神枯竭,魂魄溃散,正常情况下没一年半载,醒不过来。”m.χIùmЬ.CǒM
一边说,她一边再倒出另一壶的五枚丹药来,递到余琛面前:“——还有几样,一同吃了。”
余琛就像听话的孩儿一样,将那滋魂养魄的丹药一一吞服。
末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意犹未尽:“还想要吃。”
虞幼鱼把丹壶一收,站起身来,将其放在一旁的柜橱上,一边摇头:“可不行,满溢则亏,别吃坏了。”
行走之间,那柔顺的圣主袍子如水一般摇曳,窈窕婀娜的身姿如天工造物,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上是那荡漾轻颤峰峦,往下是那勾魂夺魄的丰盈弧线,再加上其一颦一笑之间如水波荡漾,自有一股天生魅意。
“不吃丹药。”
“吃什么?”
“吃你。”
黑雾涌动,笼罩帝宫,春光滚滚,美不胜收。
云雨之间,余琛脑海里灵光一闪,取出那羊脂玉净瓶,倾倒出神水化池,又唤出紫金葫芦,倒出无数仙丹。
——这羊脂玉净瓶和紫金红葫芦里,都是当初金银二童按照太上老君的丹方,这些年来炼制的神水和仙丹,神水为琼浆玉液,仙丹为九转金丹。两者都是那无上神物,都是增长道行法力的绝世佳品。
于是二人便身无寸缕那般沐浴于神水之池,服下九转金丹,行云布雨时,运转阴阳内经,灵肉交融,于极乐中修行悟道。
整整一月。
其间,不少友人起来拜访,但见黑雾如帐,听隐约娇吟,都是止步。
姬丘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
石头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
青浣小脸儿通红,羞怯而去。
……
反应不一。
整整一个月后,黑雾消散,圣主冕下方才从阴天子殿中走出,双目如水,霞飞双颊,似那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娇躯微颤,扶墙而出,回了阎魔圣地。
但见其离开之时,那道行已是天尊上品,气息如海,浩瀚无穷!
而阴天子殿里的余琛,更是穿上衣袍,盘膝而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睁眼!
神气贯万丈,灵光照千里!
抬起手来,虚空波动,只看那掌心之间,赫然正是一方天地,沃焦茫茫,鬼气森森,黄泉滚滚,宫庭矗立!
——正是天尊场域,冥府降世!
其内运转自成,完全圆满!
便意味着他的道行从天尊中品,突破到了那天尊境之圆满!
先前那与本真教首一战,耗尽了他的所有精神和魂魄,虽是庞大的损耗,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磨炼。
而沉睡的三个月里,虞幼鱼从天机阁请来那滋养魂魄,升华道行法力的神凡也不是凡物,被好似糖豆一般尽数给余琛吞服下去,其庞大的神力蓄积在他的神薹和身躯之内。
在此之后,又有那玉净神水沐浴,九转金丹吞服,加上阴阳内经吸收和消化那些神力。
种种叠加之下,虞幼鱼突破了天尊上品,而余琛也是突破到了天尊圆满之境!
挥手之间,自成天尊场域!
“倒是因祸得福……”余琛喃喃。
而后,余琛召集诸多神祇,将紫金葫芦中剩余的诸多仙丹分发下去,予以他们服用。
又交代了一番,便离开阴天子殿,回了天葬渊上。
正是春时,惠风和畅,春暖花开。
距那场席卷整个东荒的可怕大灾难,已经过去了四月有余。
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也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结痂,逝者如斯,生者继续向前。
回到天葬渊上以后,石头和李元清都下山去了,余琛将他们的那一份九转金丹留下,便坐在葬宫门口,打开顺风耳,将上京的诸多闲言碎语,收入耳中。
诸多市井闲谈,家长里短,随风飘散,不值一提。
其中主要让余琛注意的,有两件事儿。
其一,自然是那四个月前的恐怖灾难。
对于那场无数域外之门突然打开的变故,天机阁和圣地世家并没有官方的解释和说法,所以民间众说纷纭,诸多阴谋论喧嚣尘上,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而听闻这般情况以后,余琛大抵也就猜到了。
那所谓的域外开门之变,多半就是本真教的教首当初没了截杀自个儿不受天机道人干扰,所以启用了东荒大地的无数暗子,牵制天机道人。
——这事儿他不只干过一次了,当初降临一缕杀机杀余琛的时候,他就派出慧佬麒麟降临东荒,带来天灾,牵制住天机道人。
这一次,多半也是如此。
想到这儿,余琛叹了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灾难竟是因他而生,虽然没有对整个东荒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害,但却无比严重地影响到了无数凡人和底层炼炁士的生活。
——域外之门洞开之地,污秽浸染,很多人都被迫背井离乡,寻求新土。
万幸的是天机阁和七圣八家,承担了这些迁徙所需要的物资和财富,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生灵们在新的城池和国度扎根下来,开始新的生活。
才让余琛稍微心安了一些。
而除此之外,第二个让人瞩目的消息,便是……天界。
——天界神庭之说,自古有之,传闻在那人界之上,还有天界,其中天材地宝遍地,珍奇异兽无数,仙神之流端坐九天,无比神圣,无比辉煌。
可尽管如此,绝大多数的生灵还是将这事儿当做一个传说来看的。毕竟无数年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仙神下凡。
直到……四个月前。
在那场域外入侵的灾难结束后几天的时间,在东荒以东的无尽汪洋之上,天穹之顶,无穷的黄金霞光突然出现,遍布整个天穹。
不仅如此,一些神通广大的炼炁士还通过那无穷的目力氤氲看见那霞光中有无数亭台楼阁,山海残骸,甚至还有人说看到了庞大的生灵,背生神环,一闪而逝!
更有胆大之人,试图亲自乘风而上,一探究竟。
可以那无尽金霞,却好似同现世隔着无穷天堑一般,明明看着近在眼前,却如同永远都无法抵达那样,只得作罢。
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据那曾上天探求的大能所说,他看到一尊万万丈高的巍峨石门,被八百根天柱撑起,其上书三字,曰“南天门”,巍峨伟岸,让人心颤!
而那所谓的“南天门”,正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中,那同样天界的仙凡之门!
由此,无数生灵都在传闻,那金霞当中的山河,正是传说中的天界盛景!
对此,余琛将信将疑。
听了一个时辰市井八卦,恶补了这四个月来的见闻,余琛才关了顺风耳,回到屋里。
他坐在床上,闭目垂眸,念头进入神薹内景里——一枚九彩之色的石头,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神薹内景里,随着余琛的本命之炁,沉浮不定。
——补天石。
正是他踏入域外,闯进九景夺得的无上神材。
也是太上老君炼制那“神物”的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一桩神材。
余琛原本的想法,是把补天神石带回来,把方子和神石一起扔给天机阁,让他们来炼——人家专门有负责炼器和炼丹的部门,可以说是在整个东荒都是一等一的水平,比余琛自然不晓得要厉害到哪儿去了。
反正太上老君的遗愿只是让那神物出世,至于在谁手里炼出来的,那不重要。
但现在看来,这法子不行。
因为按照先前的情况,所以意图用这补天石炼制那神物的生灵,都会听到那个诡异的声音,被那个诡异的婴儿所蛊惑,扭曲神智,
目前看来,只有身为外来客的余琛,能够抵御那个“声音”。
倘若让其他人接触这补天神石,保不准就是制造像金银二童和神牛那般的“叛徒”,到时候东西炼不成,还反而给人道树敌无数。
所以,这炼制“神物”的活儿,最后怕是还是只有余琛来做——一想到那无数种神材,无数种阵纹,无数种火焰,还有无数繁琐而复杂的步骤,余琛就一个头两个大。
——一品宏愿,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啊!
叹了口气,余琛将此事先行搁置,毕竟天机阁的材料都还没凑齐,他急也急不来。
倒是……太上老君那坐骑神牛的遗愿,已然完成了。
那神牛当初也被蛊惑,最后清醒以后,意图弥补大错,将神石带回东荒。
而如今随着余琛回到天葬渊,他神薹当中的神石自然也算是回到了东荒。
所以坐骑神牛的二品宏愿,却是已经完成了。
那么……奖励呢?
余琛念头一动,补天神石一侧的度人经翻阅开来,却没有任何一点儿反应。
余琛愣住。
“总不能赖账吧?”
他心头嘀咕,作为酆都大帝的人皮炼制的度人经,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完成了遗愿后却没有奖励的情况。
可度人经落在他的手里,他翻阅了一遍又一遍,却完全没有半点儿动静。
余琛眉头一皱,刚欲仔细研究一番。
突然!
只感觉一股无穷厚重恐怖的气息,在背后升起!
——这地儿可是他的神薹,突然出现不再他掌控之物,自然让他心头一惊!
转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无穷庞大,无穷巍峨的伟岸阴影!
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抬头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只无比粗壮庞大,布满九彩神纹的庞大天足,往上撑起那好似神龙一般的庞大身躯,布满青黑色的无数鳞片,古老沧桑;一只青黑色的角顶在额头,却并不如饕餮那般凶狠暴虐,反而中正平和,就好似那辨明一切的“量尺”;除此以外,还有那如雄狮一般的尾巴,好似猛虎一般威能的头颅……
特别是那一双眼眸,清澈而明亮,就好似看穿了一切那样,平静无比。
总而言之,这庞大的生灵,就好似无数种特征遍布在一起,杂糅而成。
但却反而不显得有任何怪异别扭,反而浑然天成。
一股无比厚重的,巍峨的,古老的气息,从他那顶天立地望不到尽头的身躯之上传来,一缕缕垂下。
那一刻,余琛心头一动,双目瞪圆!
这生灵之模样,不正是当初他沉睡时梦见的那一尊奇异生灵么?
紧接着,一股莫名意念,涌入脑海。
——古神·谛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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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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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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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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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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