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白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羞。”
这个“羞”同“馐”,是美食的意思,养羞是指鸟类察觉到严寒的气息,积极储备食物。
早上,徐得庸锻炼完,望着落在盲盒空间的半匹杀好的羊,也是咧嘴笑了。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如今盲盒空间中的东西,差不多够他们一家吃、用半年的了。
突出的就是一个种类丰富。
日子还长,即便以后困难时期,小酒馆坐吃山空,生活条件也不会下降太多,起码不能让娃吃不好。
徐得庸哼着小曲在微凉的清晨中,赤裸这上身洗刷刷,腹肌和胸肌并不夸张,充满了含蓄的力量感。
之后他又把院里的花花草草侍弄一遍。
随即拿着小瓷盆,出去打了五分钱的豆浆,又花买了两毛钱买了油条和两个煮鸡蛋,鸡蛋不大,三分钱一个。
“嗯。”徐得庸点点头问道:“中秋前还回老家吗?”
倒点醋,再倒点芝麻香油。
酥脆的声音让她也馋的不得了,可惜她还不能吃,抢也抢不到。
两人各自收拾妥当,坐在饭桌前吃早餐。
“噔噔噔……。”
徐慧真愣了一会儿神,穿衣服道:“不睡了,等中午想睡在睡一会吧。”
徐慧真想了想道:“再说吧,这时候正是农忙,我这又怀孕,去了只会让他们更忙。”
徐慧真打着哈欠双腿偏坐的坐起来,臀儿看着更饱满一些,让人想忍不住拍一巴掌。
啧,这味道,绝了!
徐得庸笑了笑,又切了一点咸菜。
至于炸油条的油黑,嘿,谁在乎?
“哟,李哥您早。”
“我偏您了,您回去慢慢儿吃。”
端着豆浆,徐得庸回去,胡同里遇到认识的人都是相互打個招呼。
“您早。”
怀孕之后,徐慧真明显比以往贪睡了一些,腰肢也粗了,嗯,也更“汹”了。
当然,老四九城都有喝早茶的习惯,把肚子里的残渣余孽涮一涮再吃早饭。
徐得庸回到家里,娘俩还在睡觉。
徐慧真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日子过得真快啊,明天又是周末了,再过一个周末就到中秋节了。”
菜刀在他手中切出残影,咸菜丝均匀纤细,看着就很有食欲。
正所谓:早茶晚酒一袋烟,赛过活神仙。
“不再睡一会?”徐得庸一边麻溜的伺候小祖宗一边道。
小理儿坐在徐得庸腿上,双手抱着玻璃奶瓶,津津有味的喝着牛奶、代乳粉混合的乳液,两只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徐得庸吃油条。
老话说“渴不死东城、饿不死西城”。
讲究的还要去澡堂洗一洗泡一泡,这叫“里外涮”。
我国的女性其实就很好,太大的话只能是摊开的肉饼。
刚说完日子过得快,转头又嫌弃太漫长,女人心海底针,怀孕时候的女人心得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不过还是不要“太汹”的好。
“咔咔咔……。”
等他端回来,小理儿已经“吭吭”的醒来,并且也将徐慧真给吵醒。
相互笑着告辞擦肩而过。
哎,不哭不闹不讹人时的小孩子,真是让人想把全世界所有最好的东西的都给她。
以前东城早上打招呼一般说“喝了吗呐”,这喝便喝早茶;而西城一般说“吃了吗您呐”。
温软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
“吃了吗您呐?”
喜欢大胸?嘁,我只看到下垂的未来。
后来看到的美好,多数都得益于“大凶之兆”。
香就得了!
徐得庸瞅了两眼泄露的“晨光”,转向小理儿。
她看了看稍微鼓起的肚子道:“还得半年才生,之后还要坐月子,感觉好漫长啊!”
小理儿这个小馋猫在似醒非醒之中,似乎闻到油条的香味,小嘴巴吧嗒吧嗒,舌头微吐动了两下。
徐得庸只能点点头附和。
两人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光,见徐慧真要起身收拾,徐得庸道:“放这吧,我收拾就行。”
徐慧真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到走不动的时候。”
说完就拿着碗筷麻利的出去。
徐得庸摇摇头,得,不识好人心的娘们。
饭后,徐慧真去前面食堂看了一圈,身为私方经理,她还是要纵览全局的。
回来,她看着小理儿玩。
而徐得庸不出车又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做木工,做一些普通大众的桌椅板凳,回头他会交给刚子,让悄摸摸卖掉。
用的木头,有的自个的,有的是让刚子在外面寻摸来的,而且,他还让刚子寻摸好木头,名贵红木、黄花梨啥的。
还真让这货寻摸了两根,让牛爷给长眼之后,都被徐得庸拉回家里珍藏起来。
牛爷看的也喜欢,毕竟牛爷才是木匠手艺的高手,考验真本事,徐得庸那点道行还比不了。
“哐哐哐。”
徐得庸凿孔干活,徐慧真娘俩是他的忠实观众。
过了一会,马瑛这小姑娘来了。
徐得庸瞥了她一眼,哎,好好的一个漂亮小姑娘却喜欢木工。
小姑娘隔三差五的上午过来,午饭前就离开。
有时候徐得庸出车,小姑娘便在家和徐慧真聊的挺来,偶尔徐慧真有事,还会担起照顾小理儿的活。
这样免费的劳动力哪里找?
所以徐得庸也是倾囊相授,将自己那一点木工手艺都教给了马瑛。
小姑娘学得慢,但心里有谱,每天都在进步。
互相打过招呼,徐得庸随口问道:“你哥呢?”
马瑛道:“不清楚,可能跟着白小刚跑乡下去了。”
徐得庸愣了一下,才想起“白小刚”是刚子的大名。
瞅着不像好人的家伙,却起的这样一个名字。
他点点头也没有多问,随即安排她干活,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咳,不对,是手艺需要多练!
正干着活,有人来找,是个搬家的活,有几样稍微贵重的东西让拉,徐得庸自然满口答应。
一些搬家搬贵重东西的活,知道的会慕名来找他。
因为他多出力不多收钱,不像别的“板儿爷”,不意思意思就给你磨洋工。
当然,有条件也不会让徐得庸白出力,给,徐得庸就收着,不给,徐得庸也不多要,滋当锻炼身体。
徐得庸扔下手里的活,穿上外套出门。
徐慧真嘱咐道:“你干活悠着点,别太拼。”
“知道了。”
徐得庸满口答应着,出门骑车而去。
他一走,马瑛便放松了很多,开始和徐慧真话多起来。
小姑娘对徐慧真挺信服的,更是把她当做自己学习的榜样之一,经常会请教一些问题。
徐慧真洗了两串葡萄道:“好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喜欢木工活做什么,休息一会吃点葡萄。”
“谢谢慧真姐。”马瑛笑了笑。
“啊……。”小理儿见此立即伸了伸手。
徐慧真笑着道:“哦,理儿也要吃啊,真是一个小吃货。”
马瑛也过来捏了捏理儿的小脸。
徐慧真坐下一边喂着小理儿一边拉家常道:“哎,瑛子你是不是对你得庸哥有啥误会啊,他在的时候,我看你话不多,没有现在放的开。”
马瑛眨了眨眼睛道:“没有,我是把他……得庸哥当师傅看待。”
徐慧真笑着道:“他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甭拿他当师傅,他木工水平比牛爷差远了。”
马瑛心想:“我可是见过徐得庸出手的人,秒杀他们姐弟俩不要太容易,能放的开才怪。”
不过面上还是笑着点点头。
……
徐得庸回来的时候路过大栅栏“聚顺和”,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道:“甜桃!8分!”
这声音宛如和男高音一般,穿透空间,离八丈远都能听见!
只见装满桃子的挂斗卡车,就直接卸在门口空地上,堆的老高!
“聚顺和”亦是创办在清末的老字号,卖果脯、干果海味,那是久负盛名。
类似的还有隆景和等铺号。
当时这类铺子都是山西人经营的,从掌柜的到学徒的,全是山西老乡,所以大家都管他们这类铺子叫山西屋子。
徐得庸停下问道:“桃子好吃吗?”
“好吃着呢,离核儿,又脆又甜!8分钱一斤,同志来几斤!”对方笑呵呵道。
徐得庸看着桃儿不错,又赚了钱,便道:“给我来五斤吧,要是不离核儿,不又脆又甜我可回来找您。”
对方笑着道:“可不是,您尽管来找,同志您用什么装?”
徐得庸从兜里一“掏”,掏出一个网兜,随便挑了一些。
钩子一挂,对方用秤称了称,向外动了动秤砣系绳,拿到徐得庸跟前道:“同志拿着真准,您看,五斤高高的,多了一两,就算五斤得了。”
徐得庸点点头,掏出钱付了四毛,接过网兜系在车上,同时随手拿出一个,在胸口擦了擦,“咔”咬了一口。
“怎么样?”对方笑着问道。
徐得庸点点头道:“嗯,还不错!”
说着骑着板车离开,吃着桃子,他忽然笑了笑,想起一段卖桃的歧义老笑话。
大哥,伱别在摸了!你摸了上面摸下面,毛都让你摸掉了。这么嫩的皮,被你摸的都流水了!你让俺以后怎么卖?
这桃都是新鲜的,您不买就算了!
徐得庸瞅了眼手中桃子,又咬了一口,嗯,没水!
……
翌日。
上午,伊莲娜和陈雪茹没有提前招呼不请自来,而且带了全聚德烤鸭等几个现成的饭菜。
来都来了,总不能赶人吧。
恰好马瑛这小姑娘也在,见有客人就要离开。
伊莲娜和陈雪茹见她长得漂亮,便一点不见外的热情挽留,加上徐慧真的帮腔,小姑娘哪是几个过来人的对手,只好留下。
徐得庸见此亲自下厨去炒菜。
几个娘们则从院里看到屋内,对徐得庸添置一些手艺小东西也是眼前一亮,伊莲娜和陈雪茹两个娘们看到喜欢更是直接下手拿走。
用她们的话说“回头再让你男人再做就是”。
徐得庸做好菜,徐慧真不能喝酒,他又陪着两个“女土匪”喝了半斤。
喝完之后,三个娘们打扑克,马瑛则担起看小理儿的责任,至于收拾桌子啥的都是徐得庸的活。
玩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娘们便告辞离开,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尽兴而返。
并且表示以后要经常过来玩,美其名说“陪陪慧真”。
如果不是两人两手都拿满东西,徐得庸和徐慧真可能真会信。
……
日子如同翻书,一页一页的过去。
转眼到了中秋。
农历八月是收获的季节,中秋节前的三五日,前门外和德胜门内的果子市便开了。
所以四九城的中秋,又俗称为“八月节”或者“果子节”。
其实秋分曾是传统的“祭月节”,也就是现在的中秋节。不过后来由于秋分时节圆月不常有,也就分成了秋分和中秋。
在这几天,京城的“泥兔摊”是最忙碌的时候,是孩子们当下最时髦的玩具。
正所谓:“瞥眼忽惊佳节近,满街挣摆兔儿山。”
过去,老京城,到了中秋每家每户都要设坛拜月,供“兔儿爷”和“月光码儿”。
当然,有条件的现在也会拜,不过等到明年,这些习俗应该就会中断,再以后兔儿爷也一度销声匿迹……。
陆启泓《京城岁华记》载:“中秋夜,人家各置月宫符象,符上免如人立;陈瓜果于庭,饼面绘月宫蟾免;男女肃拜烧香,旦而焚之。”
拜月时,供“月光码儿”,就是印有“太阴星君”及玉兔捣药的纸像,在院里设香案、供桌,摆上水果和月饼,水果要选圆的,比如西瓜,还要切为两半,切成莲花瓣形,取“花好月圆”之意,另外像苹果、沙果、海棠、石榴等等,总之要取吉祥、圆满、丰收之意,唯独梨不能上供,因为与“离”谐音,于团圆有悖。wWW.ΧìǔΜЬ.CǒΜ
供桌上还要有花筒,插上毛豆枝和鸡冠子花,毛豆是献给玉兔的供品,鸡冠花则象征着月宫里的索练树。
然后按长幼分别叩拜,唯独男子多不叩拜,因为月亮属于太阴,月神嫦娥又是女性。所以只能由妇女和小孩儿拜月,成年男子不叩拜。
这就是所谓的,“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所以供月仪式开始时,家里的男人都不叩拜,而女眷们则由女性长辈带领,按照辈分,依次叩首行礼。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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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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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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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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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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