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过早饭后。
徐得庸去外面花了两毛钱买了一些荷叶和莲蓬,还采摘来一些野花,他准备自己制作几个荷花灯。
以莲蓬为芯,荷叶为托,辅以花朵,用高粱秸秆的的外皮串联。
之后将一根蜡烛截成几小截,放在莲蓬上作为灯芯。
小理儿对徐得庸做这些充满了好奇,一直想爬出凉席的范围过去给他捣乱。
于是小家伙穿着肚兜,光着小屁股,撑着小手,小腿蹬个蹬的爬。
徐慧真陪着她玩积木,三番两次将她抱回来,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不准去给爸爸捣乱。”
“啊嘛嘛……。”小理儿小嘴一瘪,冲着徐慧真叫了两声,有些不乐意了。
徐得庸看着好笑,随手将一个荷叶戴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
闫解成闻言向徐得庸吐苦水道:“还是因为刘光齐考上中专,我爹看着眼热,最近老逼我在家看书,我这刚出来透口气。”
说话间,一個没拉住,小理儿还是手速极快的将一点荷叶塞进嘴里。
什么也看不着,小家伙顿时懵了一下,一把将荷叶抓下来,然后乐滋滋的坐在凉席上撕着玩起来。
徐慧真连忙一把给拿开,有点没好气道:“你给她这个干嘛,吃了怎么办。”
碰到闫解成也从外面回来。
徐得庸点点头笑着道:“解成,你这是做什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
徐慧真嘴角含笑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你这样的。”
闫解成见到徐得庸他们打了招呼道:“得庸哥,慧真嫂子。”
小理儿抿着小嘴,嘴里蛄蛹了两下,随即咧咧小嘴,小脸皱皱的,一副不好吃的模样。
徐得庸道:“三大爷也是望子成龙嘛。”
徐得庸笑着道:“让她尝尝,知道不好吃就不吃了。”
徐慧真将荷叶从小理儿嘴里抠出来道:“还笑,都怪你。”
很快,徐得庸做了四盏荷花灯,看起来还挺别致,不说多漂亮,但都是独一无二的。
看了着手里绿油油的碎叶,猛的就往嘴里放。
山腰落日,雁背斜阳。
小理儿见他笑,也跟着“咯咯”傻乐起来,继续低头折腾荷叶,这次知道味不好,不往嘴里放了。
徐得庸看的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一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徐得庸载着徐慧真娘俩回到四合院。
“哈哈哈……。”
“哎哎哎,吐出来。”徐慧真连忙道。
闫解成嘟囔道:“望子成龙,起码自己也得是龙吧,根上就不对怎么成龙。”
徐得庸笑了笑没说什么,推着板车进了院子。
闫解成叹了一口气跟上,他真是羡慕徐得庸,小日子过的啥也不愁,一星期回来几趟,也没人管。
他现在就想快点毕业上班赚钱,好脱离父母。
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是家里老大,一没钱二也没钱,讨媳妇结婚还是指望家里,只能继续忍受父母的“抠”。
这日子,一眼望不到头啊!
前院,闫家其他三个小的,正提着简单的荷花灯,看样子应该是三大爷或三大妈用荷叶给做的。
三大妈道:“每人只有那一点蜡烛,等天黑了后再点,不然烧没了就没了啊!”
“哦。”闫解放几人应了一声。
徐得庸笑着打过招呼,没有停留回了家。
一家人吃完饭,便简单收拾一下出门。
四合院内许多人家也陆陆续续的要出门,从这里去什刹海或北海走着也就二十分钟的事。
很多人遛着弯就去了。
“南大娘你们出去啊。”
“哎,去北海看看,得庸这孩子就着几步路还非得骑车带我们,真是的,到了地还得花钱存车。”
“那是得庸孝顺怕累着您。”
“他二婶要不带你一程?”
“不了不了,我走两步消消食……。”
……
打着招呼,徐得庸他们出了四合院。
胡同里,四合院、大杂院里的孩子几乎都人手一只灯,呼伴结群,游逛街市。
许多人众口一词地喊道:“莲花灯、莲花灯,今儿个点了明儿个扔!”
他们相互比谁的灯更美更亮,被称为“斗灯会”。
小理儿被徐南氏夹在腿间,看着这热闹的一幕,眼睛直勾勾的眨也不眨。
他们一路赶超许多行人,用不不到十分钟便来到北海公园。
今年中元节因为公私合营没有商办,虽没有以前的热闹,但人已经不少,多数都来放河灯。
国家提倡勤俭节约,河灯也没太过华丽好看的,多数都是简易的。
徐得庸停好车,从车下的箱子拿出他制作的荷花灯。
一行人来到水边,水面上已经有飘荡的光点,随波飘荡。
徐得庸划着火柴将荷花灯依次点亮,点点烛光照应着荷花灯,让其在夜色中显着美丽而神秘。
旁边的一个穿着布拉吉的姑娘看到,忍不住问道:“同志,你们这荷花灯在哪里买的啊?”
徐慧真带着点自豪的笑了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
姑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道:“这样啊,那你们真是心灵手巧。”
徐南氏也笑了笑,拿起一盏荷花灯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将荷花灯放到水面轻轻一推,荷花灯便慢悠悠的飘向远处。
徐南氏依旧注视着,双手合十,眼中有怀念有期望。
徐得庸和徐慧真随即也将河灯放到水面。
四盏河灯,他们一家四口一人一个,连小理儿都有份。
徐得庸单手抱着小理儿,将河灯在她手边沾了沾,随即推到水面上。
“啊……。”
小理儿伸出小手指了指,又看了看徐得庸,好像在说“它跑了”。
徐得庸捏了捏她的小脸道:“我们就是要把它放跑。”
放河灯主要有两个含义,一是祭祀祖先,悼念亲人,表达思念和寄托;二是超度亡人和为孤魂野鬼照亮方向,让其走出苦海,是一种慈航普度的善行善念。
小理儿自然对爸爸放走好看的玩意很是不解,还捏了捏徐得庸的脸,表示有意见。
就这样一家人看着荷灯渐渐远去,亦是带走他们一丝思念……。
……
正月开岁,二月绀香,三月桃良,四月秀蔓,五月鸣蜩,六月精阳,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十月获稻,葭月潜龙,腊月嘉年。
这是农历的说法。
七月流火滚滚向前,转眼来到最后一天。
处暑已过,白露不远。
这一天是阳历的九月四日。
暑假结束,学生已经上学,刘光齐上了中专,何雨水升入初中,其他人也都升了级。
而这一天,后来小孩子最爱听的“小喇叭”少儿节目开播了。
节目中有小叮当,有知心姐姐,有邮递员叔叔,还有曹灿叔叔和孙敬修老爷爷讲故事。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小喇叭的开始曲:“我是小木偶,名字就叫小叮当。我是小叮当,工作特别忙,小朋友来信我全管,我给小喇叭开信箱!叮叮当,叮叮当,我给小喇叭开信箱……。”xiumb.com
紧跟着就是邮递员叔叔敲门的声音。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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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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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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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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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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