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真闻言忍不住看了徐得庸一眼。
主任大娘以为她在犹豫,又道:“明个下午街道居委会会举办公私合营动员大会,你再好好想想。”
徐慧真微笑点点头道:“成,我会认真合计合计。”
又闲聊两句,主任大娘离开。
徐得庸加快了一些速度往小酒馆赶,毕竟小理儿一个人在家。
徐慧真想了想道:“得庸,还真让你说着了,看来这公私合营是非合不可了。”
徐得庸笑了笑道:“这个得您掂量着办,您办事两个字,靠谱!”
“说事呢,你咋还夸上我了。”徐慧真眉眼一低嘴角上扬,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断道:“明天下午开公私合营动员大会,会上要是没人响应,伱说我第一个响应怎么样?”
徐得庸抬起一只手臂,竖起大拇哥笑着道:“嘿,那您是这个,巾帼不让须眉,前门大街一姐。”
徐慧真忍不住抬手轻轻打了他后腰一下,娇嗔道:“去你的,什么一姐二姐的,我就是一个小女人。”
徐得庸笑了笑没说话,小女人?哪小了,前后都不大不小正正好。
而且,徐慧真要真的当场响应,那范金有这货也没有机会冒领功劳,也就不一定当上小酒馆的公方经理。
正好,反正这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两人回到小酒馆,徐慧真立即下车去开门,身为母亲她自然也着急。
徐得庸道:“慧真姐您忙,那我先走了。”
徐慧真转头道:“急什么,进屋坐会喝口茶,顺便你捞几块咸菜拿回家去吃。”
“成,那我就捞几块。”徐得庸也没有客气点头道。
这回双方可是都单身喽!
徐慧真进屋之后就去卧室看孩子,片刻之后她抱着小理儿出来,笑吟吟的道:“我家理儿真乖,醒了也不哭不闹在那自个吃手。”
徐得庸看着徐慧真怀里咧嘴笑着的小理儿道:“三个月了吧,得喂一些辅食了。”
徐慧真点点头道:“嗯,奶证不好办,我正打算去百货大楼买些代乳粉。”
这时候京城牛奶总站刚成立(三元的前身),牛奶供应紧张。
奶证不够一定级别,或者家里没有婴儿、生病的老人,根本喝不上奶,办奶证的手续非常繁琐,要到医院开证明,还要单位批准。
最终,还要由牛奶公司决定你是否可以订奶。即使所有手续都办下来了,每天也只有半磅(相当于今天一袋)奶。
牛奶供不应求,只好采用红、蓝、白三种取奶票,婴儿用奶户发红票,凭新生儿出生证明,两周岁以下婴儿每日一磅半,两周岁以上的每日1磅;重病人发蓝票,凭医院诊断证明,每日供应半磅牛奶;老年人订奶户发白票,虽然是“订奶”,但未必天天有,要根据当时牛奶生产情况来决定是否供奶,一般情况下,每月只能供给20天。
至于奶粉更是没有多少人能喝上。
一直到六四年国家在京城投资35万元,从本引进3条乳品生产线,生产奶粉,有了奶粉,牛奶供应才有所好转。
当然,这已经是顶好的条件了,毕竟很多地方的人八九十年代也没喝过牛奶。
至于代乳粉发展也很滞后。
五四年国内才发布第一款代乳粉“5410乳儿配方粉”(大豆粉,蛋黄粉,米粉,蔗糖,豆油,核黄小米,骨粉,盐)。琇書網
伍伍年沪上益民一厂投产“光明”代乳粉。
袋装的八毛,瓶装的一块。
这时候都是奢侈品,没点条件的舍不得买,喂孩子都是米汤、面糊糊啥的。
解放前不管是牛奶还是代乳粉大部分都是从外国进口,毕竟国内没产奶量大的牛。
徐得庸想了想道:“明天我给你带一罐奶粉,你再买些代乳粉掺着,应该差不多够用一段时间了。”
徐慧真顿时一脸惊讶道:“你竟然能弄的奶粉?从哪里弄的?”
徐得庸笑了笑道:“这您就甭问了,您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您别说出去就成,不然别人想要我也弄不来更多。”
徐慧真看了徐得庸片刻,点点头道:“好吧,谢谢你,你弄肯定也不容易,多少钱我给你。”
徐得庸道:“明早给你拿来再说。”
他喝完一杯茶,装了六七块咸菜便告辞离开。
徐慧真关上门回到屋里坐下,从布包里掏出离婚证看了看,随后折起来放到抽屉里。
她坐在婴儿床边,逗着小理儿,自言自语的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徐得庸骑着三轮来到一处偏僻胡同的小院,敲了敲门。
很快门便打开,侯四见到徐得庸便恭敬的道:“庸爷,您来了。”
“嗯。”徐得庸点点头进去道:“这两天刚子没拿过来什么东西吧?”
侯四咧咧嘴道:“没有,之前您修好的几样座钟、家具等东西都放这呢,还没找到合适的买家,手里没钱了,刚爷这几天正在郊区倒腾蔬菜赚点小钱呢。”
徐得庸道:“那我这几天就不过来了,有事早、晚到四合院附近等我,给你两块咸菜尝尝做下酒菜。”
侯四连忙接过道:“谢庸爷。”
徐得庸没有多待,临走前道:“让刚子悠着点,倒腾菜价格别太高,小心被人举报。还有,要是遇到好的开门老物件,价格合适也留意。”
“得嘞,我一定转告刚爷。”侯四笑着道。
徐得庸出门骑上车离开,这地方是他和刚子合作的一个小据点,刚子拿来东西,他负责给修,其他的事他不管。
自从元宵节过后,两人碰面试着搞了一搞,小打小闹,修好卖了就有的赚,只是这玩意需要一个周期。
徐得庸钱没怎么赚到,手里倒是多了几件瓷器、铜器、杂玉、牙角器的小物件。
他也不懂古董,不知道以后值多少钱,反正都是老物件,价格也不贵,刚子拿来问他要不要,他就捡了几个喜欢的。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徐得庸回到四合院。
阎埠贵正在门口整理他的鱼竿鱼线,天暖和了,他正寻思有空钓些鱼改善家里的伙食,要是运气好钓多了还能卖俩钱。
一分钱要是不赚也没人给不是!
徐得庸心中一动,自己空间内还有之前开的一套竹鱼竿,还没用过呢,哪天去河边试一试。
“三大爷,这是准备去钓鱼啊。”徐得庸打了声招呼道。
阎埠贵抬起头,眼珠子一转道:“得庸回来了,是啊,准备周末去钓鱼,要不要一起啊,不会我教你。”
徐得庸笑了笑道:“谢谢三大爷,您去吧,我回头先弄根鱼竿再说。”
阎埠贵撺掇道:“你不是那么多竹子嘛,随便找一根,找线绑上鱼钩就可以钓。”
别以为阎埠贵好心,这货叫上徐得庸一起,是想搭徐得庸的板车,省事不说还能去更远的地方钓鱼。
徐得庸道:“不用,回头再说,三大爷您忙。”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哎。”阎埠贵忽然又道:“得庸,今晚东旭请客表达感谢,和你说了没有?”
徐得庸道:“说了,所以今天便早回来了。”
阎埠贵笑眯眯道:“那等会咱爷俩多喝两杯。”
“成啊,到时候您说话我陪着。”徐得庸应了声。
“那一会见。”
“一会见。”
徐得庸进了中院,看到贾家中秦淮茹一个人正忙前忙后,贾张氏看着棒梗也不帮忙。
该说不说,这时候的秦嫂子是真能干!
而且自始至终也尽到了做儿媳妇的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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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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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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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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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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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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