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最后一日,北风吹天阴。
徐得庸醒来酒气早已经散去。
冬练三九正当时。
起床锻炼,嘿嘿哈嘿。
物以吸为贵,亦以硬为本!
如此,方可以达到里硬外合之境界,纵横摆阖!
等徐得庸深蹲锻炼完,何雨柱这货也没出来,看来是酒还没醒彻底。
他心念一动开启今天的盲盒。
“叮!”
一盏煤油灯,和一瓶一千毫升煤油出现在空间内。
徐得庸不禁抬抬眼皮,昨个停电,今个给盏煤油灯,这盲盒空间还挺会来事!
想到昨晚上那和自己年龄差不大的破旧煤油灯,确实该换了。
回头找个机会拿出来,反正这个开出来的看起来也不新,就说在外面捣腾来的,奶奶问两句也就过去了。
吃完早饭,徐得庸看着燃烧的煤球炉,摩挲的下巴道:“奶奶,家里一直烧这种煤球吗?”
徐南氏诧异的瞅了他一眼道:“不烧煤球烧啥?”
俗话说的好“人要实,火要虚”。
这煤球可不是蜂窝煤,是实心的煤球,不但燃烧费煤,而且引火不易,每次引火差不多需要一斤劈柴。
仅当时四九城一年就要用掉两亿多斤劈柴,而为烧煤球而多耗费的煤约为三十万吨。
关键全市一年产生的的一百多万立方米垃圾中,就有差不多六十多立方米的煤渣。
简直是恐怖如斯!
“乌金墨玉,石火光恒”,“南山高末,北山红煤”都是曾经煤球的广告。
这时候还有两个行业,一是“摇煤球的”;另一个是“卖黄土的”。
每到秋凉,都有“摇煤球的”从乡下来,他们肩上扛的是大板儿锹和剁铲,身後扣个直径一米,深有三四十厘米的摇筐和一个大号花盆。
这些人每年来,知道哪儿用他们干活,所以与胡同里的人家也熟悉。
摇煤球是卖力气挣饭吃的苦活儿,干一天也就挣五毛六毛,刚够嚼裹儿。
人多的机关、工厂的煤球都是自己“手摇煤球”出来的。
四合院的小户人家也自己动手和煤末攥煤球,连中小学校利用劳动课发动学生攥煤球,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手摇煤球技术可不含糊,“七分煤炭三分摇制”,要经过和煤泥、摊片、撒煤末、切块、摇筐摇等工艺,需要熟练使用大铁锹、板儿锹、剁铲、钉耙、摇筐和转盆等工具,样样活都显示惊人的体力、不凡的手艺,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的。
煤球要是不好烧,就叫“嘬瘪子”,这时候煤球炉子有一个致命的毛病:“能吃不能拉”,要是堵在炉底,用火筷子也擞不开,只能手提炉腿,把劣质煤球倒出来重笼一炉,费时费力,还得再冒一次烟儿。
前两年四九城才建起两个机制煤球厂,市面上才渐渐普及“机煤”,到了六十年代“手摇煤球”这个行当也渐渐没落消失。
因为引燃煤球需要劈柴,所以卖煤球的地方也都卖劈柴,员工每天的工作就包括锯木、劈柴、码垛。
还有一种叫“砟子”的原煤,好烧又有劲儿,价儿比煤球要贵,普通百姓不舍的烧。
这时候“蜂窝煤”早已经出现,是四九年的时候德州工人郭文德设计的,开始命名为“经济煤球”,只是还没有推广开。
明年老焱若教授将蜂窝煤自动压制机研制出来,才开始大规模推广。www.xiumb.com
这时候蜂窝煤和炉子也不像后世那么方便合理,都是在使用中不断改进,就说里面的套筒炉瓦还得六十年代左右才配套出来。
即便明年中期,四九城烧煤的六十多万户,其中烧蜂窝煤的不过四万户左右,人们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
至于煤气,还得过两年!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蜂窝煤”曾经获得过16年京城国际设计周“经典设计提名奖奖”,当时与它一起提名的有“北斗导航卫星”“南京长江大桥”等,可见其分量!
徐得庸道:“奶奶,咱烧蜂窝煤吧。”
“蜂窝煤?”徐南氏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恍然道:“你说的是那种带窟窿眼的大煤球吧,烧那玩意还得搪另样的炉子,而且咱也没有烧过怕烧不好。”
徐得庸道:“那玩意很好烧,而且不用经常抖灰、添煤、拔火,还省煤。”
徐南氏听孙子这么说顿时有些心动,关键是最后“省煤”两个字打动了他!
“真的不麻烦还省煤?”徐南氏带疑问追问道。
“肯定的。”徐得庸道:“这事您别操心,交给我来办吧。”
徐南氏点头道:“行,你先弄我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咱以后就烧那蜂窝大煤球!”
徐得庸看了眼自家的煤球炉,就是简单的铁皮卷成铆接在一起,里边儿还得抹搪泥儿,行话叫“搪炉子”,连个烟囱都没有。
亏的房子不严丝合缝,不然非得一氧化碳中毒喽。
奶奶封炉的手艺也高,不然光每天早上重新引火费事不说,只是那引火的浓烟就让人受不了。
这胡同里哪天早上不得有几家引火弄的浓烟滚滚。
得,这炉子也不成,看来啥都要重做,光着炉子、烟囱就得一笔不菲的花销。
而且买现成的蜂窝煤也贵,弄个手动压摸具,自己买煤粉和黄泥制作才是后来许多普通老百姓的选择。
最近就别上交给奶奶钱了,这炉子、烟囱的钱总要有个出处。
在寒冷的北风中,徐得庸“全副武装”骑上三轮出门,那木楼钟也被他固定在车内。
本来想着让奶奶打听个买主,可寻思寻思为那三瓜两枣犯不着,还是放委托行吧,时间长点就长点。
大冷的天,人们除了上班的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徐得庸一路骑行,将木楼钟送到之前那个菜市口的委托行,对方还认得他。
“哟,您来了,这是将钟表修好了?”
“侥幸,侥幸,您给长长眼,可以的话就放您这托卖。”
两人攀谈几句,检查完钟表后签了托卖的字据,定价十块,成交后委托行抽成七毛。
徐得庸瞅了一圈没有发现心仪的物品,告辞离开。
这大冷天生意难做,这不,连小酒馆对面的拉洋片的片儿爷都没出摊。
徐得庸瞅了眼紧闭大门的小酒馆,脚下不停的骑走。
片刻之后,一道头上包着头巾,身穿花棉袄的身影从胡同里走出来。
她俏脸微微有点苍白,坚毅的咬了咬嘴唇,左右看了看,见到徐得庸远去的身影,目光顿了顿,不由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随即,她慢慢的向街口副食品杂货铺走去,生完孩子还要生活。
身边没人伺候不说,还得照顾孩子和生病的公公。
日子都得她一个人扛。
她坚信自己也能扛着住。
没有男人又不是活不下去!
天杀的贺永强,等老娘出了月子就算公公不许,她也要离婚!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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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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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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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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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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