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间暖阁。
霜降莲步走了进来,瞧见可卿神色颇为不怏的倚靠在绣榻之上,不由的好奇道:“姑娘,您不研读册本了?”
自打王爷成婚,可卿便将册本视为珍宝,每日皆是研读,今儿个不仅不研读了,反而神色不怏的,似是在感触。
对于册本之事,主仆二人已然习以为常,故而并不觉得羞涩。
只是听着霜降的话语,可卿好看的柳眉蹙了蹙,精致的玉容略显忧色,叹气道:“王爷都不来了,那册本又有什么用。”
她研读册本皆是为了取悦王爷,眼下王爷成婚后便没来寻过她,研读册本也就毫无意义。
而且册本所言,大抵都是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王爷并未破她身子,许多技艺都无法施展,能做的也就是头尾相连,这些个技艺她早就熟烂于心,再研读也是枉然。
霜降闻言顿时语噎,毕竟可卿所言不虚,一时之间倒不知道如何回应。
沉吟一声,霜降安抚道:“姑娘,王爷与王妃刚成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之时,王爷不得闲也是正常,等过了这段时日王爷就会过来了。”
可卿闻言心中稍缓,霜降说的没错,王爷刚成婚不久,确实需得多陪陪王妃,要不然她也难在王妃面前做人。
“对了,王爷现在是在王妃那儿吗?”可卿忍不住的询问起来。
霜降闻言摇了摇头,开口道:“听说王爷花园的演武场那儿。”
可卿听后努了努水润的唇瓣,芳心不由的嗔了起来,王爷也真是的,得闲了宁愿去演武场,也不来瞧瞧她,就算她知道王爷此时不适合来寻她,但说说话儿也好,她又不会非得吃人。
正当可卿幽怨之时,元春带着探春走了进来。
瞧见元春,可卿心中一紧,忙迎上去,福身道:“见过姐姐。”
元春星眸瞧着行礼的可卿,其一颦一动皆是情,不由得令其芳心一紧,眼前的可人儿让她一个女儿家都为之心颤,自家夫君宠爱于她不无道理。
轻缓一声,元春移步近前搀扶起可卿,和善道:“妹妹不必多礼。”
可卿此时心下有些忐忑,她不明白元春这个王妃为何突然之间来寻她,于是小心的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儿吩咐妹妹。”
元春听出了可卿的谦卑,心中赞叹可卿的稳妥,玉容含笑道:“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是闲着无事,便来瞧瞧妹妹,看看你屋里是不是缺了些什么,好让人去置办。”
可卿见元春神情和善,心下不由的一缓,忙说道:“妹妹这儿也不缺什么,有劳姐姐挂念。”
元春轻笑一声,拉着可卿坐下,言语间皆是亲近之意,这让可卿心中愈发放松起来。
寒暄片刻,元春忽然问道:“妹妹可会玩骨牌?”
可卿闻言神情一愣,也不知元春的意思,只是骨牌这顽意她倒是听说过,但并未玩过,于是老实回道:“妹妹不曾接触过,倒是不会玩。”
元春听后并不觉得这是可卿的敷衍之意,需知可卿家世简单,秦家除了可卿这一个女儿,另外也就剩下一个幼弟,人丁单薄,而骨牌是需要四人才能玩的,秦家凑不齐人,且可卿身为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玩过骨牌实属正常。
沉吟一声,元春开口道:“咱们姐妹待在府中平时也没什么事做,玩玩骨牌打发时间也好,妹妹觉得如何?”
可卿听明白了元春话中的意思,忙说道:“妹妹可以学。”
元春闻言心中微缓,早在夫君说母亲喜欢玩骨牌的时候,她就策划着怎么哄母亲开心,眼下王府算主子的也就是她们四人,若是可卿不会玩,那可就缺了一位,那还怎么去哄母亲?xǐυmь.℃òm
好在可卿态度尚可,这不由让元春对其好感增加不少,于是温和道:“那我与三妹妹一块教伱。”
探春闻言将骨牌摆了上来,笑着对可卿道:“可卿姐姐,其实骨牌也不难,有什么不明白的,妹妹教你便是。”
对于探春的善意,可卿心中稍感暖意,只是她并不清楚元春让她学骨牌的用意,双眸怔怔的看着摆好的骨牌,其芳心不由微顿,这连骨牌都随身备好了,王妃的牌瘾这么大?
演武场处,此时水溶正观摩着,待瞧见演武的护卫当中有一名中年男子弓马殊为不错,心下一动,转而遥指道:“李长史,把他喊上来。”
李长史闻言也不多言,忙下去喊人,片刻后,中年男子举步上台,神情略显激动,恭敬道:“属下周顺拜见王爷。”
水溶目光打量周顺,先前远远瞧见,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见周顺身形挺拔,长着张国字脸,颌下蓄着胡须,瞧着挺稳重的。
一旁的李长史见水溶不知其名,上前低声道:“王爷,这周顺是府里的家生子,因自小喜欢舞枪弄棒的,三五人近不得身,故而便招他进了王府护卫。”
水溶闻言眸光微亮,倒不是对其武艺感兴趣,而是周顺是家生子,所谓家生子,其世世代代皆在王府为奴,其一家人的生死皆在水溶一念之间,可靠程度非常人所能及。
瞧着周顺的装扮,显然就是普通护卫,当下心中就有了计较,于是水溶开口道:“本王瞧你弓马不错,有意提拔你为护卫指挥。”
周顺闻言面色一喜,忙叩拜道:“多谢王爷恩典,属下定然为王爷效死力。”
水溶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像周顺这样的家生子,水溶不需要激励,只要给他甜头,自然就会死心塌地。
旋即水溶正色道:“校验护卫之事你来盯着,但凡不合格者,一律清退,若是让本王知晓你有意袒护,饶你不得。”
周顺闻言心中一凛,忙应道:“请王爷放心,属下定然尽心尽责。”
水溶轻轻颌首,对于不合格的护卫,水溶没必要留下,若是周顺玩那些小把戏,连他一起收拾了。
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水溶开口道:“你在府中挑选一些好手训练一番,补足四十名护卫,待护卫统领任职后,你便听从他的安排。”
周顺闻言恭敬道:“属下领命。”
水溶见状并不多言,之所以将周顺提拔为护卫指挥,在府中人员补足四十名护卫也是因为他们相对可靠,他不是不相信冯紫英几人,只是护卫缺额定然需要补齐,而那些新来的护卫皆是外人,多做一手安排,让两方护卫形成牵制,不至于被人蒙在鼓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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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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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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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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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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