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木昨天培训完就想找丁一一一起回去来着,这样还能省下车票,不过在吃饭的时候老是听到隔壁的训练基地里面传出似有似无的惨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正发生什么非常凶残的人体试验。
吃完饭后,卫左直接让李木自己回了,不用等丁一一,说她今天会回去的很晚。
大概洗漱了一下,李木走出小区,在外面的街边按丁一一所说的车牌号及车辆颜色找到了丁一一的车。
好像就是个很普通的两厢小轿车,李木还以为以丁一一的财力,怎么也得开个跑车之类。
拉开车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丁一一脸上盖着一本杂志,脑袋后仰半死不活地靠在椅背上。
李木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上喊了两声:“一一,一一!”
丁一一一抬头,脸上的杂志直接滑落,李木立马发现,丁一一左右脸颊有些不对称,一只眼睛眼圈有些乌黑,李木顿时骇然道:“一一,你......这是怎么了。”
丁一一挠了挠头,有些生无可恋,看破红尘一般:“昨天集训,羊教官把除了卫左姐之外的执行者全都殴打了一遍。”
“哎呀~!”李木看着丁一一的惨象,多少有些心疼,但更多的则是可乐。
李木出着馊主意:“羊教官怎么能这样,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上班还有体罚职工的,直接举报他!”
丁一一摆了摆手说:“算了吧,这都是命啊,我当初就不应该看特管局挺好玩的就加入进来了。”
“你不是会治愈吗?怎么不给自己治愈治愈?”李木疑惑问道。
“唉!”丁一一又是叹了口气:“羊教官和我妈都说我这伤不严重,等这几天伤势再积累积累,严重一些,到时候我再给自己治疗,这样会提高我治愈的能力和效率,避免浪费。”
李木顿时有些哑然了:“这个......温伯母是你的亲生母亲是吧,应该不是你后妈吧。”
丁一一无奈说道:“要是我后妈就好了。”
“嗯?怎么说?”李木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丁一一这么说,她还真有个后妈?
“算了,往事如烟过,你会开车吗?”丁一一问道。
“呃......学过驾照,但是没怎么开过。”李木有些窘迫地回答。
“那就行,你来开车吧,我腿有些问题,油门踩下去就很难抬上来了。”
李木从车里退了出去,他感觉自己在这个车上有些危险。
“大姐,你是咋开过来的?”李木惊骇问道。
“一开始我还以为没啥问题,自己开了一阵,结果连闯了两个红灯,然后我就叫代驾了。”丁一一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那代驾呢?”
“他看我这个样子,害怕摊上什么事,到这停车后就直接走了。”丁一一抬起右手比出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快快快!”李木有些慌里慌张地下了车,从车尾绕到了丁一一的主驾驶室,他原本以为丁一一会从车上下来,然后绕到副驾驶位,没想到她直接撅起屁股半跪在座位上,想要从中控台上钻过去,这个姿势让李木稍稍脸红,脸自觉地撇向了其他方向。琇書網
“呃......学长,你推我一下,我脚卡住了!”丁一一的声音响起从副驾响起。
李木低头看去,发现丁一一左脚的鞋子卡在了离合器上,于是李木弯下腰,脑袋钻进车里,去解丁一一的鞋子,想让她的脚能抽出来。
费了半天劲,李木才将丁一一的鞋子从卡住的地方抽出来。
“好了!”李木直接向上抬头,然后感觉自己的头顶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听到丁一一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什么鬼?”李木还没完全抬起的头直接被什么东西盖了下去,压在了主驾驶座位上。
“呜呜呜呜!”
脸朝下,李木的嘴巴被主驾驶的真皮座椅堵住,只能传来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头顶传来的触感光滑柔软,但李木根本想不通是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
只是约莫两秒钟,李木便感到头顶传来的压力瞬间消失,抬头看去,一抹黄色一闪而过。
李木愣了愣,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而丁一一已经一脸绯红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什么东西压住我头了,这么沉!你车顶掉下来了?”李木一边坐进驾驶位,一边问旁边的丁一一。
丁一一脸色更红,拼命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这让李木更加疑惑,他又回想了一遍刚刚的情形,丁一一半跪在座位上,单手撑着车顶,身子半直立,而自己弯下腰去解丁一一的鞋子,那么刚刚在自己脑袋上方的就只有......屁股,丁一一的屁股!
想到这里,李木不由咽了口口水,眼神不由飘向丁一一的腿,发现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齐膝裙,那刚刚自己看到的黄色是......
“嗯......抱歉!”李木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嗯!”丁一一的回应更是小的跟蚊子声一样,脸色也更红润了许多。
车内气氛稍显尴尬,李木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车上,系好安全带,李木先是回想了一遍开车的步骤。
约莫两分钟后,李木终于想通了油门和刹车哪个在左,哪个在右。
打火启动汽车,李木慢悠悠地开了起来。
其实李木是会开车的,当初考驾照的时候开的也不少,甚至还上路开过。
之所以现在表现得跟中风二十年一样,纯粹是因为紧张,毕竟李木当初开车上路的时候旁边坐着的就是教练,随时给自己指导,现在算是他第一次自己开车,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李木天生小心,注重安全,思维记忆和身体记忆都超强,向前开了一段距离,当初的感觉便涌了上来,和车的默契也越来越深。
不过李木终究还是没有开快车,平均车速也就维持在50公里每小时,最高也没超过60公里每小时。
车辆就这么缓缓在路上开着,后面不时有司机摁响喇叭催促李木加快速度,但李木全都充耳不闻,还是这么慢悠悠地开着。
开了一阵,车内有些闷得难受,经过刚刚事件的发生,丁一一一直低着头也不看李木,长发遮住脸颊,李木也看不到丁一一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是生气了,看样子应该生气了。
李木想了一会,便主动开口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等了几秒,丁一一也没有回话,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李木稍稍有些尴尬,于是便继续往下说。
“这个笑话叫《苹果与黄瓜》。说是苹果和黄瓜在一起聊天,苹果问:‘黄瓜,你明明是绿色的,怎么会叫黄瓜呢?’”
“黄瓜说:‘我虽然外表是绿的,但里面是黄的。’”
“苹果不相信,上去就要撕扯黄瓜的衣服,想要看看黄瓜里面是不是黄色的,黄瓜直接急了,把苹果摁在地上打了一顿就离开了。”
“苹果挨了打,越想越生气,回到家后召集了一帮兄弟就要找黄瓜的麻烦,走到半路遇到了香蕉,苹果上去就把香蕉打了一顿,边打还边骂:‘小样,你以为你脱了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我知道你里面是黄色的。’”
“哈哈哈哈哈哈~咯~”李木说完直接自己乐了起来,笑到一半李木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拖出了一种类似公鸡打鸣的声音,因为李木发现丁一一并没有笑。
笑话不好笑吗?李木感觉不是,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这辈子就指望这个笑话活呢,然后李木又回想了一遍,是不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想到最后,李木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啊,一一,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黄瓜,它脱了衣服,里面是黄色的,它就成了香蕉了,说的绝对不是你。”
李木赶紧有些慌里慌张地偏过头向一一解释,天地良心,他只是讲个笑话缓解尴尬,没想到这个笑话影射了丁一一刚刚的动作,让本来就有些沉闷的气氛更加沉闷了。
一一还是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甚至到了后面一抽一抽的,李木心里也是有些慌张了:“一一她不会是哭了吧,自己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后无论说什么话都必须再过过脑子,筛筛油再说出来。”
第一次见女孩子哭,李木有些慌了,但又因为自己开着车,哪怕是开的不快,李木的大部分注意力也必须在路上,李木也没办法去安慰丁一一,再用言语安慰?别逗了,李木现在都不敢说话了,唯恐再伤到丁一一。
“哈哈哈。”一阵轻笑从丁一一方向传出,虽然很轻,但在安静的车内,李木还是听到了,他有些惊愕地看向丁一一,发现丁一一此时还是低着头,身子有些轻微地颤抖。
“哈哈哈哈哈!”突然,从丁一一口中爆发出一阵如洪钟大吕般的笑声,李木顿时吓了一跳,车子差点开进路中间的绿化带里。
“哈哈哈哈......黄瓜,脱了......哈哈哈哈.....脱了衣服......就成了......哈哈哈哈.....成了香蕉,还......还还被打了一顿.......哈哈哈哈哈!”
丁一一的话被自己的笑声断的前言不搭后语,本来李木还感觉这个笑话相当可乐,让丁一一这么一说竟然找不到笑点在哪里,不过为了迎合丁一一,李木也是尴尬地笑了两声。
良久过后,丁一一才逐渐止住了笑声,眼角带了晶莹的泪珠,显然是刚刚笑出了泪,配合丁一一有些发黑发紫的眼圈,这个形象甚是滑稽。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笑。”李木笑着对丁一一说道。
丁一一余笑依在:“我平常很少听到笑话,笑点可能有些低,而且我听到笑话每每都是先找一找笑点在哪......”
李木明白了,丁一一这是神经迟缓加笑点低,刚刚头发遮面,还以为丁一一哭了,那哪是在哭,那是在憋笑呢,到了后面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爆发出来。
李木偏头看向丁一一,发现丁一一嘴角还一抽一抽,翻着白眼回想刚刚的笑话,时不时又自己干笑了两声,显然是自己又把自己给逗乐了。
看着这样的丁一一,李木不觉有些发呆。
平常丁一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恬静温柔的形象多少有点高处不胜寒,虽说长得非常漂亮,但自身的气质却让众多男生自惭形秽,只可远观,哪怕是李木和丁一一站在一起,李木自己也是下意识和丁一一隔开一块距离。
而此刻丁一一大咧咧坐在副驾驶上,身上的衣服稍显凌乱,手掌红肿,显然是拍大腿拍红的,两边脸颊一高一低,一个眼圈还有些黑紫,眼角还挂着泪痕,这么一个不修边幅,活生生的形象居然让李木的心脏跳的有些快。
李木嘴角也不由自主挂起一抹微笑。
“啊!小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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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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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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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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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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