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看向自己的家丁。
“我……我好像听过,”其中一名家丁点头,“衙门里似乎是有一个叫什么铁风的。”
“裘老板,”徐真上前抱拳,笑道,“小的奉宋县令之命,邀请您去趟衙门!”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拘牌。
拘牌便是传唤或拘提被告的令牌,是一片长方形的竹签,上面刻着一个“拘”字。
听到徐真的话,众人全都大为意外。
“这个……这是拘牌啊!”终于,某个家丁反应过来,“衙门难道要拘提我们裘爷不成?”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陡然凝重。
“什么?衙门?”另一名家丁嚣张道,“衙门算个老几,给我们裘爷提鞋都不够格,还敢拘提,简直是个笑话!”
“喂,”又一名家丁指着徐真鼻子喝道,“知道我们裘爷是谁吗?你们是不是撑疯了?好大的狗胆!”
喝骂过后,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裘霸天身上。
裘霸天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葡萄,眼神里满是不屑,半晌才道:“真有意思……我问你,衙门要拘我,因为什么?”
“不是拘,是传唤!”徐真解释,“出了一件案子。”
“传唤?”裘霸天顿感好奇,“这么说,是我吃官司了?有人要告我?”
“哈哈哈……”wWW.ΧìǔΜЬ.CǒΜ
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放眼整个延平县,有谁敢告裘霸天?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某家丁喝道,“简直活腻歪了!”
“裘老板,”徐真再次抱拳,“您跟我去趟衙门,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徐真这么一说,众家丁顿时收起笑脸,全都气势汹汹地围拢过来。
“怎么,衙门很了不起么?”其中一人展示着自己坚硬的拳头,“趁我们裘爷没有发火,赶紧滚蛋,要不然就算是捕快也照揍不误!”
“慢着,”谁知,裘霸天却喝令住手下,又向徐真问道,“我问你,是谁要告我,因为什么告我?”
“这……”徐真故作为难,按照规矩,捕快自然不能透露案情。
“快说!找揍啊你!?”众家丁威吓。
“好,”徐真这才对裘霸天道出实情,“有人告你,说你昨夜将一名女子掳走糟蹋,今早还扒光衣服丢到了永安集市!”
“……”
徐真说完,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目光却整齐划一地转向了裘霸天。
嗯?
什么情况?
蓦然间,徐真却是心头一动,察觉到异样。
通过这些家丁们的反应,似乎他们对此案并不知情。
如果他们知晓此案,那么应该露出一种隐晦或是不屑的表情,可现在表现出来的,却只有疑惑。
怎么回事?
难道……这件案子另有隐情?
想到此,徐真赶紧看向裘霸天。
可没想到,裘霸天竟鼓起腮帮子,唾地将口中葡萄皮吐向徐真面门!
幸亏徐真反应机敏,当即将手里拘牌一挥,刚好将葡萄皮打掉。
“岂有此理!敢打老子的主意,我看你们全都不想活了吧!?”裘霸天大怒,冲徐真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县令老儿,让他到我醉仙楼来一趟,亲自跟我解释!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哼……”
怎么……
裘霸天的反应,竟让徐真一时间不好判断。
这案子,到底是不是裘霸天做的呢?
恰在此时,来接裘霸天的马车刚好从后院开过来,停在众人面前。
裘霸天径直走到徐真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徐真,那意思要徐真闪开,他要上车。
此时此刻,徐真已然感觉到案情有异,如果此案真的不是裘霸天所为,那今天自己还要传唤裘霸天到堂,显然是不明智的。
因此,徐真自觉地退到一旁。
“哼!”裘霸天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来到马车跟前。
车夫见状,急忙转身打开车厢的帘子。
谁知,就在帘子打开的瞬间,徐真却蓦地看到车厢里面,竟然出现了两名年纪很小且衣衫不整的少女!
刹那间,徐真像触电般打了一个激灵。
但见那两名少女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其中一个眼角高高肿起,甚至都看不到眼睛。
很明显,两名少女刚刚惨遭过毒打与蹂躏,她们无助地斜靠在车厢里一动也不敢动,眼神绝望,毫无生气。
而在看到裘霸天即将上车时,两名少女顿时面露恐惧,瑟瑟发抖,宛若见到地狱恶魔。
看到此等惨状,徐真不由得攥紧拳头,再回想起程枭等人得意的嘴脸,已然更改了主意。
“裘老板,”他突然对正要上车的裘霸天说道,“难道您就不觉得,这件案子来得有点儿蹊跷吗?”
“嗯?”听到此话,裘霸天停住脚步,转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既然有人敢到县衙告你,想必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吧?”徐真说道,“临来前,我们县令特意让我给您带个话,我觉得,您最好听一下。”
“哦?”裘霸天果然好奇,便转过身问道,“什么话?”
“这个嘛……”徐真看向他左右家丁,面露为难地说道,“您……您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说着,他冲裘霸天摆了摆手。
裘霸天眯了眯眼睛思考半晌,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他走出人群,来到徐真跟前。
徐真便靠近裘霸天耳边极为郑重地小声说道:“县令跟我说,你身边有鬼。”
“哦?”
这一下,裘霸天更是面露震惊,已然被徐真带跑了节奏。
然而,徐真没有继续,而是指了一下对面的茶摊,兀自走了过去。
裘霸天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了过去,他不相信当着这么多人,徐真能把他怎样?
看到裘霸天走向茶摊,家丁们欲要跟上,却都被他呵斥了回去。
“快说,”来到茶摊后,裘霸天急躁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是鬼?”
“看,你身边的鬼,就是那个人!”说着,徐真伸手指向裘霸天身后。
结果,裘霸天刚一转头,徐真便手掌做刀,一掌劈在了裘霸天的脖颈后侧!
强大的冲击力顿时让裘霸天昏厥过去,徐真则顺势将他丢进了小毛驴所拉的煤斗里。
与此同时,他从煤车里抄起一块碎煤,抬手甩飞出去,正好打在裘霸天那辆马车的马屁股上!
乌噜噜……
吃痛的高头大马顿时双蹄腾空,向前窜动,刚好挡住了那些裘霸天的家丁。
尽管家丁们已经看到裘老板被人砍晕劫持,本有意冲过来救援,却无奈被马车挡住去路。
等他们再绕过马车追过来后,却发现载着裘老板的驴车早已消失在长街尽头,茶摊前只留下两个懵逼的拉煤车夫……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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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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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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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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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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