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庆喜父子离开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子。
但见屋内香烟缭绕,正中央的供桌上立着玄道神像,各种供品,地上还铺着塌陷的蒲团。
由此可见,孟庆喜刚才应该在焚香叩拜。
徐真在屋内仔细观察,将所有的屋子探查一番。
由于孟智孝面容损毁,三年来尚未娶妻,他母亲也早已因病去世,因此整栋房子,只住着他们父子二人。
徐真最先将孟智孝居住的房间一一查看,然后才进入孟庆喜的房间。
令他意外的是,孟庆喜的卧室内侧,竟然有间雅致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书籍,墙壁上亦是挂满字画。
没想到,孟庆喜是做运输生意的,却还是个文化人,书房内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桌上摆着许多写成的诗文,显然他经常在此练习书法。
书架上那些古书也大多都是古籍,看着年代久远的样子。
徐真还拿出几本翻看一番,发现书籍之中除了玄道古籍之外,还有很多民间杂谈传说,以及炼丹、修生、飞仙之类的书籍。
看来,这个孟庆喜不仅对书画感兴趣,对于这些飞仙成道之术也颇有研究。
大玄王朝自开国以来,便将玄道定为国教,甚至连“大玄”这個名字,也因此由来。
此后的一百多年,玄道经久不衰,尤以四十年前的国师裘顶天时期最为鼎盛。
如今虽然不像以前那么风光,但依然盛行于民间。
因此,孟庆喜信奉玄道,相信一些神鬼传说,炼丹飞升之术显然再正常不过。
可是,正是通过这些看似正常的东西,徐真却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
与此同时,在当年首富孟庆辉的旧宅之中,已经人满为患。
那些当年参加了喜宴的人们,根据事先标示好的位置落座,而没有参加喜宴的人们,则站立在院落四处,等待着观看徐真如何查案,如何揭晓谜底。
然而,他们等了好半天,别说等来谜底,就是连徐真本人都没等来。
只有那个保正李有财站出来,让众人仔细回忆,是否还能想起三年前,有谁留意到过什么特别的情况?
可如此混乱的场面,又有谁能静的下心来仔细回忆呢?
于是众人开始不停抱怨,使得场面愈发混乱,甚至有人以孩子无人照看为由,想要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结果,就在这么一个当口,大院深处的树丛之中,突然传来一串炸响!
啪啦啪啦……
骤然间的炸响,顿时吓了众人好一大跳,胆小者甚至有吓倒在地的,有转身逃窜的……
可等他们发现这噼里啪啦的响声,不过是挂在树梢的一挂鞭炮发出之后,这才满脸惊讶地停下脚步。
但是,几乎每个人的脸色,早已是一片惨白。
很快,一挂鞭炮响毕,徐真从树后出现。
显然,放鞭者正是他。
“是你?捕头大人……”其中一位里正扶着桌子爬起,颤抖着冲徐真埋怨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吓……吓死我们了!”
“没事,没事,”徐真却不咸不淡地冲众人说道,“这里阴气太重,点挂鞭壮壮胆!”
“……”
众人心里都在骂街,这哪里是壮胆,简直就是故意吓人。
然而,徐真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各位乡亲,”徐真当众说道,“都给我听好了,现已查明,三年前下毒的凶手不是别人,就是你们村的——孟少君!!!”
啊?xǐυmь.℃òm
什么……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这……”其中一位里正颤颤巍巍地问道,“为什么啊,大人?怎么……怎么会是孟少君呢?她已经死了啊!”
“既然已经找到凶手,”徐真直接无视里正的问话,继续对众人说道,“那么我宣布药场村即刻解封,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
众人再次无语,全都被徐真这种神经病式的处理方式折腾得迷迷糊糊,有人开始埋怨吐槽,有人则干脆口吐芬芳……
但不管怎样,徐真都是县衙的捕头,大家谁也不敢乱来,只能随着人群就地解散。
可是,散场之后,三位里正还有那保正李有财依然围着徐真,想要问问徐真,到底凭什么说三年前的下毒元凶是孟少君?
徐真见院子里再无他人,这才冲着他们几人狠狠瞪眼:“怎么,不是孟少君,那是你们中间的哪个呢?”
“啊?这……”一瞬间,几人似乎明白了徐真的意思,却又好似完全听不懂。
“行了,”徐真不想跟他们废话,当即说道,“孟少君就是当年的下毒元凶!她记恨孟庆辉挡了她的财路,所以偷偷下毒,而为了摆脱嫌疑,她不惜搭上自己的老伴,懂了吗?”
“啊?这……”几人再次皱眉,而这次却是彻彻底底明白了徐真的意思。
毫无疑问,徐真是找了孟少君这样一个死人做替罪羊,既然查不出真正的凶手,只有把罪名安在死人身上,徐真才能交差。
可是……如此一来,孟少君的财产怎么办?
“孟少君的财产谁都不要想,”徐真似乎能看透他们的心思,当即说道,“过两天县衙会派人全部拉走,清单已经列好,到时候少了一样东西,我就拉你们几个去县衙过堂。”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不满意?”徐真冷冷说道,“要么,我就不让孟少君当真凶了,咱们看看接下来你们村会遭遇什么?还有,你这个保正,哼……”
徐真狠狠瞪了李有财一眼,后面的话都懒得教训。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没能让孟少君当成替罪羊,那么接下来,保正便会因当年瞒报之事受罚,而药场村也将永无宁日!
“要不然……”然而,其中一个里正仍不死心,弱弱地向徐真提议道,“让李谦……”
他的意思是,如果能让李谦揽下罪名,那就不用没收孟少君的财产了吧?
“你们可真特么都是猪脑子!”徐真忍不住骂道,“如果我没有把孟少君的财产带回去,那县令大人岂能相信孟少君是凶手?
“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无缘无故的,县令大人凭什么派我来查一件三年前的旧案?而且只派了我们两个,还包括一个没有经验的女书吏?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
哦……
几个人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一切都是人家县令大人的神机妙算啊!
人家早就看上了孟少君的财产,但强收的话会不好意思,所以才想了这样一个委婉的办法。
也就是说,徐真这三天来,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根本就不是来破案的。
想通了一切,几个人也就淡然了,三天前他们还为此事争得头破血流,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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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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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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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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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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