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胜家门口外,徐真与捕头程枭发生争吵。
“你不是已经知道那和尚的身份了吗?”徐真问道,“他到底是谁?”
“哼,”程枭却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冲徐真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你和沈玉留下来保护现场,其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程捕头,”沈玉亦是大为疑惑,“那和尚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杀这几个人?我们好奇得很呐!”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程枭伸出一根手指,先点徐真,再点沈玉,“从现在开始,关于这案子的一切消息,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半字,否则,我保证你们要倒霉!”
说完,他带着其他捕快转身就走。
“哎?”沈玉大为不解,“这是啥意思?为什么还不让说呢?为什么要倒霉?”
然而,程枭等人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此时此刻,周围的邻居全都赶过来看热闹,已经把卢玉胜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喂!喂喂喂……”沈玉果然尽职尽责,赶紧暴喝一声,“都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散了,散了……”
说着,她挥舞哨棒上前,开始驱散人群。
这虎妞是真莽,大棒子呼呼招呼过去,顿时打倒好几个人,吓得人们一哄而散。
徐真看着沈玉,脑子里则在快速地分析着这件离奇的案子。
之前,他已经感觉到奇怪,好像程枭破解“马长、鱼短”这个谜题的时候,显得异常轻松。
现在他终于明白,感情程枭根本就是认识刘三洋和卢玉胜这两个人的,要不然不会对这两个人的居住地如此轻车熟路。
尤其在发现刘三洋的尸体之后,程枭竟然很快想到了卢玉胜,还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如此说明,和尚与童县令、刘三洋还有卢玉胜三人之间的恩怨,程枭应该是了解的。
和尚应该知道,所以谜题也根本都是给程枭出的。
可是……既然程枭已经知道实情,他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是不是,这里面还牵扯着更厉害的东西?
童县令……
徐真搜索记忆,却一无所获。
童县令在延平县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哪里能记得什么?
“好了,都赶跑了!”沈玉回到徐真跟前,拍拍手说道,“徐师兄,接下来咱们就要等仵作过来验尸了是吧?
“哎呀,死了两个的话,等再验到咱们这里,还不得三更半夜了?你冷吗?”她关心问道,“要是冷的话,那就进屋生个火吧,嗯……”
说到这里,沈玉才想起来,卢玉胜就死在炉子旁边,要想烤火就得跟尸体一块烤。
“小玉啊,”徐真问道,“里面的死人,你怕不怕?”
“啊?”沈玉咧嘴,“你真要进去烤火吗?”
“我是说,”徐真说道,“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成吗?”
“啊?”沈玉挠头,“你要干嘛?”
“有梦一个人在家,我得告诉她一声话去,”徐真说道,“要不然她会一直等着我的。”
“这个好办,”沈玉一拍胸脯,“我去吧!我速度快!”
“……”徐真捂脸,赶紧说道,“不用了,你看这里也离我家不远,我去去就回!”
“那……好吧,那……”沈玉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回来时能不能给我捎点儿吃的?有点儿饿了!”
“好,这个绝对没问题!”徐真赶紧答应。
……
徐真倒是没有撒谎,他整晚都回不家,自然要告诉有梦一声,免得让小媳妇担心。
只不过,当徐真回家知会有梦之后,并没有着急返回,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衙门。
他知道,当程枭知道僧人身份之后,必然要先回去向宋知礼禀报。
现在赶回去,说不定能听到点儿什么。
徐真之所以如此迫切地想知道案情,自然不是因为八卦,而是他怕漏掉重要信息,耽误了破案。
另外,他始终觉得,那个和尚另有目的,如果能把他的计谋戳穿,或许能让自己捞到好处。
就这样,他很快返回县衙,刚想去到后院看看程枭是否在内堂汇报,却刚好听到两名看守后院的衙役正在议论着什么。
“对,就是给宫了!”其中一人指着后院说道,“好家伙,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呐!”
“那……”另一个问,“那个老县令……还能活吗?”
“活了,活了,”衙役说道,“你没听郎中说吗?命暂时保住了,好像凶手给他做了处理,故意让他活下来的。”
“是啊?这么说是故意的了,”另一个摇头叹道,“哎呦,真狠呐,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算了!”
正说着,二人已经看到徐真,急忙站直身子。
“二位哥哥,”徐真忙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宫了?那个童县令吗?”
“是啊,”其中一名衙役说道,“是你把人驮回来的,你不知道?”
嚯……
徐真惊讶,这才想起,自己当时的确没有检查童县令的衣服里面,没想到,里面也给动了刀。
“那……”徐真又问,“他现在醒了?说什么了吗?”
“醒?呵呵,”衙役笑道,“就算醒了也说不了什么了吧?哑了,给下药弄哑的。
“是啊,那和尚可真狠,”另一个说,“眼睛瞎了一只,耳朵弄聋,嗓子弄哑,十根手指和脚趾一个不剩,再加上给宫了,哎呦喂,这得多大的仇啊?”
本来,徐真想问问他们能不能想到什么陈年旧案,可一看这俩人也很年轻,便改口问道:
“二位哥哥,你们看到程捕头了吗?他是不是在大老爷那里?”
“没有,”俩人几乎同时回答,“他们一起去大牢了!走得很急的样子。”
大牢?
徐真暗暗寻思,看来他们是去见那个和尚了!
也好,他们现在必然在当面拆穿和尚的身份,自己得赶紧过去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徐真赶紧悄悄赶到牢房。
谁知,他刚刚赶到,便听到了那和尚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狂傲乖戾,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说!”接下来,是宋知礼质问的声音,“你是齐家什么人?再不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个时候,徐真发现和尚的囚室旁边还站着几名捕快,便矮着身子站到他们后面。
“哈哈哈哈……”那和尚又笑了几声,这才说道,“宋大人,我这里还有两个字谜,不如你来解一解啊?”
说着,他不等宋知礼作何反应,便朗声念了起来:“六根清净也出错,芙蓉花开方露脸。哈哈哈哈……”
六根清净也出错……
徐真脑子飞快转动,想要尽快破解这个字谜。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宋知礼的速度却明显比他要快,和尚念完不过数秒,宋知礼便蓦然大惊,身体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紧接着,他好似眩晕症发作一般,在摇晃了几下之后,竟然一屁股坐倒在牢房冰冷的地面上。
“大人……大人……”程枭不明所以,赶紧上前搀扶。
可是,他尚未扶住,那宋知礼却又霍地从地上蹦起,死死抓住程枭的衣领,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快去看看我的孩子们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宋知礼的反应,那和尚却笑得愈发癫狂……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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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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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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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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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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