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被鞭笞的声音混着奄奄一息的哭嚎在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回荡着,甚至连对答的流程都大同小异。
“说,把你的问题都交代清楚!”
“说什么,你们真的搞错了,我明明都已经说了,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啊——!!”
“还在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到现在了,你不会以为还能骗过去吧,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多久。”
“啊——啊——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
“想死?没那么容易,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不供出尸体被转移到哪里去了,你休想那么便宜就死掉……敢当内鬼,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说,你是从何时开始背叛家族的,都向雾隐村泄露了多少家族机密,杀害并转移也贵长老的尸体,背后都藏了什么阴谋,雾隐村是不是找到了拆解笼中鸟的方法?”
一连串刨根问底的追问,早已锁死狡辩的余地,囚犯但凡不按照审讯者预设的剧本回答,得到的只能是最惨无人道的酷刑。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就算忍者以忍命名,也没几个真能忍住不招供的,上一个能捱过这种严刑拷打还死守秘密的,还是几年前被村子从敌人手里抢救回来的情报忍者森乃伊比喜,而后者也因此,深受火影的信任,被提拔为暗部所属的审讯部主官。
日向森芽显然不是这种例外,她早就承受不住了,但问题是,她想招供也无从招起,对方的审讯问题,她自己都一无所知,想认也无从下嘴,无话可编啊。
她一边惨叫要招,一边又一字不吐,着实令人恼怒,也让人竟一时间无计可施了。
“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审不出来,就只能按照上面的吩咐,把她转移交给暗部审讯了。”旁边一直看表的审讯助手提醒刚才宗家传达的命令,脸色阴沉如墨,冷森森道,“希望她进了森乃伊比喜的[诚实之屋]还能这般嘴硬。”
听到森乃伊比喜的名字,日向森芽遍体发寒,白森森的眼球里如死人一样全是绝望与怨毒。
刑讯停止,日向森芽被解绑被人搀住往外拖去,无力的裤脚在地上淌出长长的血迹,她的内心没有丝毫喘息的喜悦,从一个地狱转到另一个更可怖的地狱,这个移交的过程远比地狱本身更令人恐惧。
然后,她听到了最后一句杀人诛心的问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宗家的?”
怨恨宗家?
她从来没有过啊…..她不是日向宁次那种白眼儿狼,她日向森芽是早就被宗家驯化好的家犬啊。
一直都……
她费力地仰起脑袋,血污的额头染的笼中鸟的纹路愈发丑陋,她死死盯住眼前的审讯者,都是同族,但她此刻才发现后者那光洁白皙的额头竟是那样的美丽,自己以前好像也拥有过吧。
是从何时起就丢掉了呢?
日向森芽咀嚼着嘴里的血腥味儿,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口血痰,声音含糊却不停地重复着怒吼:“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我一直都恨着宗家!”
她,
撒谎了,她是从现在才开始恨的,恨得太迟了啊。
光洁的额头被吐了口血,变得不美丽而狰狞,“真是低贱的血液,简直臭不可闻,对了,把她的那只手也给她带走。”
玻璃瓶罐中取出只腐烂的断手,狠狠地甩在日向森芽的脸颊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亮,在走廊里回荡着。
脚步踩地的声音轻轻的回应过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中间谁叫日向森芽?”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简直吓死个人,走廊里突然变安静,一对对白眼直勾勾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道修长的身形逐渐从走廊另一头缓步迈出,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死霸装透出古老肃杀的气息,冷白的羽织既苍冷又飘逸,挎在腰间的刀未出鞘,已有冷冽的杀机扑面而来。
确认过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外人装束。
“你是谁?”大概每个没有名字的龙套,临死之前最关心的问题都一样,这是他们求而不得的执念。
日向森芽惊愕的听见自己的名字,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似人类的的俊美容颜,从眉眼到唇齿都挂着精致无暇的笑意。
与周围脏脏血污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显得格格不入的夺人眼球,日向森芽脸上的怨毒都僵住了,下意识的结巴回答道:“我,是我!”
“嗯,我猜也是你!”
似轻佻似戏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出来意,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丸银,身份是…..唔,不太好解释呢,唔,就姑且还算做护庭十三番原三番队队长吧,我此来是受[人]之托得救走日向森芽,再顺便向你们传达一句问候。”
话音稍顿,市丸银抚耳做出倾听的样子…..
吼!
不似人类的恐怖咆哮宛若平地惊雷,骇得一众人心脏骤然收紧,这声音恍似在近处耳边,却不甚清晰,耳朵听太不清,又恍似天空塌了个窟窿,声音直接在灵魂中炸开。
“恐惧吧,发自灵魂的恐惧吧,恐怖正在复苏!”
市丸银惟妙惟肖的学着日向奈落当时的腔调,一字不改原封不动替其转达了善意的问候,甚至,为了渲染问候的效果,他还自作主张地催生了两头[虚],并精准的掐着时间完成了演出。
如果日向奈落正在观看,他怎么能不对市丸银感到称心如意呢?
[虚]还未完成转化,这只是转化过程中提前泄露的声效预告,实际的影像画质还得晚个两三天才能检验效果。
“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从突然的惊恐到回归平静,日向宗家只用了3秒钟,他为自己刚才短暂的惶恐感到羞恼,所以,他懒得再搞清楚市丸银那些鬼话的含义了,他抬手朝前一指:“你应该就是日向森芽的同谋,我还正愁抓不着线索呢,没想到,你就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桀桀,你们还冷着干什么,给我活捉了他。”
话音落下,几名搞刑讯的文职,也不得不服从宗家的命令转为武职,悍不畏死的一股脑儿朝市丸银冲去。
当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朝走廊外发射了遇袭信号,从他们的视角里可以看见私牢入口的守卫都挂了,但这里毕竟是日向家的族地,不远的地方,就正有一队队白内障在飞速赶来。
他们只要能拖一会儿,等支援抵达,甭管对面是什么人,也决计插翅难逃。
“不要想着逃,你逃不掉的,你敢有任何轻举妄动,我会立刻杀掉你。”光洁的额头上布满阴毒的杀机,那对无死角的白眼恶狠狠盯住日向森芽,阴声笑道,“他就是你伙同杀害也贵长老的同伙吧,长得蛮好看,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啊,竟敢跑来劫狱还说些奇怪的疯言疯语,真是不知死活。”
日向森芽心底杂念涌动:“我哪来的同谋…..哦,不,他可以是,他必须是。”
市丸银漠然平视前方,狭窄的走廊只能容许一人奔跑,所以,一连五六个扑杀而来的白内障就正巧串联成了一条直线,市丸银不得不怀疑,对面是在故意引诱自己拔刀啊。
于是,
白光耀目,一闪即逝,连成一线的血猝然绽开,宛如一串娇艳的金盏花在怒放,猝然间,墙皮铁栏被洒满红色,血落的滴答声中是死神在低语:
“射杀他,神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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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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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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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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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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