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执宜便道,“娘若是有事,尽管递牌子进来,皇后娘娘可立志要做贤后,不会在这事上为难人的。“
李氏拍了拍闵执宜的手,“虽是如此,可娘娘的娘家人老是进宫,也是要招人闲话的。“
闵执宜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再争,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了话题,“南方的旱灾很严重吗?“
“可不是嘛。“李氏叹了口气,“你大哥不就在江浙一带,送回来的信上说,已经是饿殍遍地,十室九空了。何况,大灾过后必有大疫,我要是把元熙多在身边留段日子,也不至于遇上这种事。“
闵元熙正是闵执宜大哥的嫡长女,现在才四岁。因怕小孩难养,李氏便特地留在身边养到三岁多,才送到她父母身边,这还是因为大哥多次来信说想女儿,不然李氏把元熙留在身边带大,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整个南方大旱,她既担心闵大哥处置不好,要受牵连,又担心他们一家三口的安危,特别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闵元熙,便难免自怨自艾起来。
闵执宜深觉自己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李氏更焦心,便劝道:“娘也放宽心,大哥稳重,大嫂细心,元熙有他们的照顾,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李氏点点头,也不想说再说丧气话,何况就是说了,也不过让自己和小女儿更担心罢了,便接着对闵执宜道:“今日进宫,是为了和娘娘说两件事,一是灾民已经抵京,现在暂由户部并顺天府尹安置。虽然娘娘深居宫中,但也怕有心之人不怀好意,娘娘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娘放心吧,本宫记下了,一定守好门户,约束好下人们。“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跑的,闵执宜自认前世也是受过几部宫斗剧熏陶的,自然知道有人会趁着大灾大难之时,搞些小动作害人,就比如常见的,用瘟疫病人的衣物让人染上病。
而另一边,李氏见闵执宜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说,“至于第二件事,是关于你二哥的婚事。你也知道你二哥性子跳脱,不比你大哥稳重,中了榜后,你爹也没让他外放,给留在京中当个小官磨一磨性子,只是年纪确实不小了,便想着成了家,些许能更有担当些。“
这倒是件好事,闵执宜便好奇的问道:“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李氏看来十分满意,一提便笑了起来,“李家的姑娘,今年十七了。人长的斯斯文文的,心里却是有成算的,想来将来能管的住你二哥。“
“是娘那边的姑娘?“闵执宜见李氏如此满意,还是同姓,不免猜测到。
“那倒不是,是内阁大学士的侄女。“现在内阁大学士中,姓李的只此一人,不正是太后的娘家侄子李琛李大学士嘛。
按闵父一贯的行事风格,是不会在太后和皇上不对付的时候,给自己的儿子定这样一门亲的,“是旁支?“
李氏一见闵执宜脸上的表情,便明白了她的想法,“是嫡支,还是你爹先提的。“既然如此,闵执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问道:“那二哥怎么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难道还能不从?“李氏反问一句,又接着说道,“现在满世界的找大雁做聘礼呢!“
闻言,闵执宜便放下心来,虽然在这个时代,不求两情相悦,自由恋爱,但是愿意用心经营,总比相看两厌好些......
等李氏离开后,闵执宜一个人又坐了会,才起身去看六皇子,他就住在东偏殿,离闵执宜十分的近。闵执宜来的时候,这个小豆丁正在玩识字卡片,这些识字卡片,正是闵执宜让人做的,也算是寓教于乐吧。m.χIùmЬ.CǒM
其实,按闵执宜自己的想法,是不想这么早就让他接触这些的,毕竟他六岁就要开始上学,能无忧无虑玩耍的时间可能就这几年了。但是,闵执宜又听说四皇子是早早就开始启蒙了,每天要写二十个大字,至于五皇子,皇后更是上心,不管多忙,都会留两个时辰来教导五皇子,而且五皇子启蒙用的书上都是大儒的批注。
相较之下,六皇子可以说是放养了,只是给他玩了玩识字卡片,让人偶尔在他耳边念念书。本来这些都是没有的,不过,闵执宜也怕他上学的时候跟不上兄弟们的进程,从而厌学,便也只能被迫从现在开始卷一卷了。
而被闵执宜担心的小豆丁并不知道自己今后的悲催命运,毕竟从他六岁开始读书以后,每天要寅时起,也就是每天大概四点多起床,五点多开始上课,上午文化课,下午骑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一个都不能丢,一直到申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才能放学,且周周无休,一直要到自己成年封爵出宫才算完。
让闵执宜一个经历了高考的人,都忍不住为他捏把汗,不过,此时,这个小豆丁还无知无觉的对着闵执宜笑的一脸的天真无邪,惹的闵执宜轻轻掐了一把他圆嘟嘟的脸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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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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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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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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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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