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贵。”
“池烈,你热的话我把风扇借给你吹。”
虽然姜瑜脑子时常不清醒,但她一直知道家里穷。
池烈狡猾地换了一个说话。
“阿姨,空调是我中奖送的,不要钱。”
“不要钱?”姜瑜声音大了一点。
池烈:“嗯,不要钱,免费的。”
姜瑜瞬间激动地抓住池烈的手。
“那给词词房间装,她最怕热了。”xǐυmь.℃òm
池烈笑,安抚地点头。
“都装。”
“那我现在叫师傅进来,你先进房间待会儿,怕就叫我。”
姜瑜对池烈完全不设防,乖乖地回了房间,把偌大的屋子交给了池烈。
池烈是个行动派,立马出去叫师傅抬着空调进来,还不忘嘱咐他们尽量要小点声音。
等到姜词回来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如往常般打开门,院子里空荡荡,又一股非常凉爽的气息,她脚步一呆,抬头看了看天上火红的太阳。
今天没变天啊,怎么这么凉快?
越走近主屋气温越低,姜词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席卷了她每一个被热浪吹拂的毛孔,很舒服又很生气。
“池烈!”
姜词怒气冲冲地指了指空调主机。
“这是怎么回事?”
池烈还没开口姜瑜抢先说。
“免费的空调。”
脑子一转姜词便明白了池烈的把戏,她压根不信这套说辞。
“妈你让开,我和池烈说话。”
“你好好说别生气,这空调是妈让安装的。”
姜瑜挡在姜词前面,好声好气地劝。
姜词拿她妈妈没办法,只好隔空瞪了一眼池烈。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从今往后别想再踏进我家大门一步。”
池烈从挡箭牌背后伸出个脑袋来,把早就编好的道理说了出来。
“空调抽奖送的,恰好阿姨说夏天热我就送她了。”
“你放心,你是送你,电费我出。”
姜词冷呵呵笑了一声。
“就你那破手气能抽中空调,还一抽抽了三台空调。”
池烈表情完全不心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三个特等奖都被我抽中了。”
姜词横他一眼。
“你这么能吹怎么不上天呢。”
“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池烈等的就是这个,他绕开姜瑜,把姜词叫到一边,理由说的头头是道。
“天热我想装空调,我那亲戚吧不同意,我心想不能便宜她啊,所以装到你们家,以后来你家吹。”
姜词面无表情地抱起手臂。
“亲戚不便宜便宜我是吧。”
“那当然了,我们谁跟谁。”
理由漏洞百出,编的又有模有样。
姜词看了眼吹着空调幸福地眯起双眼的姜瑜,嘴里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想了想卡里的余额问道。
“一共多少钱?”
池烈摇头。
“不用你给,是我要吹空调,还占用了你们房子,所以空调费我也来出。”
“池烈,你富二代?”
姜词挑眉。
池烈连忙否认。
“当然不是,我家穷。这空调真是抽奖中的。”
姜词幽幽地说。
“你还挺喜欢做慈善活动啊。”
“我也不管你的空调免不免费,这个钱我出一半,再多的我穷也没有了。”
池烈欢喜地接受了姜词的说法。
钱不钱不重要,以后有理由正大光明来姜词家了。
周一早晨,池烈照例接姜词一起去学校。
路上姜词喷嚏打个不停,脸色比以前白了一点。
“姜词,你生病了?”
姜词恹恹地嗯。
“感冒了。”她爱踢被子,吹空调不盖被子很容易生病。
“那你别说话了,赶快休息一下,马上就到学校了。”
池烈脚下生风,把姜词送到教室。
屁股一挨凳子,姜词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周园还想问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但被池烈阻止了。
上课前,池烈跟班主任请假去买感冒药。回来后姜词依旧没醒过来。
池烈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冲了感冒冲剂后轻轻拍醒她。
“姜词,吃药。”
姜词迷迷糊糊地接过池烈递来的药片丢进嘴里,又冲剂药水一饮而尽,全程没说一个苦字。陈园看了都佩服她是真男人。
生吞药片的猛人。
“姜词,这有糖可以中和苦味。”
池烈口袋里的糖果还没拿出来姜词便又昏沉地睡了过去。他只好
富丽堂皇的别墅。
屋外倾盆大雨,刚修剪的花草树木被来势汹汹的雨水打得折了腰。室内灯火通明,宽软床上躺着一位年少气盛、身材健硕的男人,即使是在噩梦中,他的睡姿依旧端正笔直,像一棵屹立的松。
池烈鬓角的汗渗湿了枕巾,他双眸紧闭,英挺秀朗的俊容痛苦又压抑,他又做那个梦了。
梦里大雨滂沱,他妈站在阳台上,猛烈的雨几乎要将她瘦骨如柴的身子刮起来。池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卑微的祈求着。
“妈,你下来说。”
池妈的脸惨白如纸,她空洞的双眼忽然恨恨地盯着池烈,发疯一般大叫起来。
“都是你,他才不爱我。”
“去死,给我去死。”
“为什么还要找小三!”
“是不是我死了他就不去找那个女人了!”
“对,对...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池烈红着眼眶,一步一步靠近,可在他伸出手的下一秒,池妈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跌了下去,鲜红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诡异的和谐,池烈握着空气,视野里一片浓稠的红。
他又没抓住她。
冰冷的雨水顺着风拍在脸上,池烈缓慢地睁开眼睛,白炽灯让他反射性眨了下眼,直到窗帘被大风吹得哗哗作响,他才意识到自己没关窗。
池烈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起身去关窗,刚把骤风暴雨锁在窗外门就被有条不紊地敲响了。
“少爷,起来了吗?老爷叫你下去。”
池烈听这平淡的声音都能想到管家那张古板老朽的脸,他怒斥道。
“滚。”
“老爷说...”
“我会下去的。”
池烈不想多听,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爸找的女人头一天进门,新家庭的第一次见面。
餐桌上,池烈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目不斜视地坐下吃饭。
池昌瑞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
“叫人。”
池烈‘嗖’站起来,直溜溜地行了个军礼。
“首长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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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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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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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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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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