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仙酒酿出来啦?”刘怀远还未站定,便大声询问道。
“是的舅舅,酿成了!”张凌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真是谢天谢地,神仙保佑啊!快,让我尝尝。”刘怀远朝天作了几个揖,拿起酒勺就舀了小半碗。
由于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他没敢大口饮,只是小口抿了一点。
“嗯,这仙酒果然不一般,含在嘴里是冰凉冰凉的,吞咽下去又火烧火燎一般。光这么一小口,就让人飘飘欲仙,云里雾里的,不错,真真的不同凡响。”刘怀远才浅尝一口,便已将蒸馏酒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看得刘杰二人惊讶不已。
“爹,这酒真有这么好喝?我也尝尝。”刘杰不待刘怀远回答,抄起一旁的酒勺,就这么喝了一大口。
“杰哥,你慢点,这酒很烈的。”张凌见状,立马说道。
“嘶......哈......”一大口蒸馏酒下喉,刘杰顿时觉得自己口腔中传来一股辛辣感,仿佛嘴里着了火似的,胃里也火烧火燎的。
“咳咳,咳咳咳.....水水。”可能是被蒸馏酒给辣到了,刘杰忍不住一阵咳嗽,连忙要起水喝。
大牛强忍着笑意,打了碗清水给他喝下,这才好上些许。
“舅,您觉得这酒如何?”看着一旁仍旧美滋滋品着美酒的刘怀远,张凌笑着问道。
“那还用说,老神仙传授的仙酿,自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岂是平常那些凡酒所能比的。”刘怀远美滋滋的又小酌了一口,满脸惬意的说道。
“那您觉得这酒好卖吗?”
“卖?你是说这酒可以对外售卖?”刘怀远双目精光一闪,顿时失声道。
“这是自然,如此美酒,不卖与他人品尝,岂不是罪过。”张凌一脸正色,说得大义凛然。
“好好好,这自然是好的,此酒不凡,定能享誉天下。”刘怀远放下手中空碗,抚掌大声说道。
“那舅舅觉得应作价几何?”张凌嘴角微翘,手指摸着下巴问道。
刘怀远沉思片刻,掰着手指头仔细盘算着:“此酒产量甚低,原先一坛粮食酒只能出产小半坛仙酿,四坛酒堪堪产得一坛。一坛粮食酒原本卖一百二十文,加上这繁琐的蒸馏工艺,这仙酿怎么着也得五百文一坛。”
“不,这可不行!”张凌闻言,摇了摇头。
刘怀远闻言,有些皱眉,轻声辩解道:“贵了?一坛粮食酒的成本都差不多一百文了,还有工人工资,酒曲,还耽误功夫,一坛酒做出来,顶了天才赚得到十文钱。遇到高温和阴雨天,发酵的粮食还偶有损坏,这样子已经赚不到多少钱了。”
张凌见他这幅模样,有些好笑的说道:“不,舅舅,我说的意思是太便宜了。普通的粮食酒人人都会酿造,只是制作工艺繁琐,而且经常会做不好,所以只能靠酒坊生产,而酒坊也就靠着薄利多销来维持生计,但是您别忘了,这仙酿可是蝎子拉屎,普天之下独一份的。”
“是啊!这可是仙酿,物以稀为贵!小凌,那你觉得应该作价几何?”刘怀远恍然,开心的问道。
张凌摸着下巴,略微思索后说道:“一两银子一贯钱,一斤是十两重,那就一两一两吧!”
“一两一两?一两一两......我的天,那不就是十两一斤?”刘怀远一时间还没回过味儿来,待他反应过来意思,顿时吓得失声尖叫。
“天呐,凌子你疯了吧!”刘杰也是被这话吓了一跳,一两银子都能买一石米了,掺点野菜麸糠,省着点够一家子穷苦人吃两三个月。一斤酒现在居然要卖十两银子,刘杰觉得不是张凌疯了,那他马上就要疯了。
“是啊小凌,这仙酿虽好,但一斤十两银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买呢?”刘怀远显然也被吓到了,连忙摆手。
张凌嘴角微翘,一脸随意道:“没事的舅舅,你们放心吧,能喝得起这酒的人,自然不会在乎银子,听我的准没错。”
张凌虽暂时不太知晓大易朝富绅们的购买力,但觉得这价格就该这么高。物以稀为贵嘛,这年头穷人肚子都填不饱,哪有余钱买酒喝。要挣钱,自然得从乡绅豪商身上赚。
“嗯,那就先试试吧,卖不出去的话,到时候再把价钱调低一些。”刘怀远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现在酒是有了,咱们还缺一个响亮的名头,就叫黄粱仙酿如何?”张凌心中早有了想法,此时一并说出。
“黄粱仙酿,这名字有什么讲究?黄色的粮食吗?”刘杰闻言,诧异的问道。
“额~什么黄色的粮食,黄粱是一个人的名字。是这样的,小时候听我爹讲过一个故事,叫做‘黄粱一梦’,话说有位叫黄粱的书生......”张凌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个名字,由于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知晓‘黄粱一梦’的典故,继而只能将自己死去多年的父亲给搬出来。
几人听完故事,心中顿觉恍然,刘杰一巴掌拍在张凌肩膀上大笑道;“凌子,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挺有才,这名字真不错,太恰当不过了。”
刘怀远此刻也是双眼微红,有些哽咽道:“我那妹夫果非常人,如此奇闻轶事竟也晓得,他在天有灵,知道儿子出息了,必定会含笑九泉吧!”
“咳,舅舅,您觉得这名字如何?”张凌觉得自己扯得有些过了,连忙转移话题。
“自然是极好的,这酒以后就叫‘黄粱仙酿’吧!但是此酿酒之法你们一定需要保密,切切不可外传。大牛也不是外人,你们家祖上几代都为张家佃户,你与小凌又打小一块长大,自是信得过的。倒是刘杰你小子,若是敢对外人多提一个字,我定大义灭亲,打断你的狗腿。”刘家世代行商,自是知晓靠手艺吃饭的重要性,大牛他不好说,只能厉声警告着自己儿子。
“知道了爹,我就是再混,也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的。”刘杰缩了缩脑袋,委屈巴巴的保证道。
“嗯,这事事关重大,我这里有一百两银票,原本是准备拿去再收购些粮食的。小凌你明日一早先去县里牙行,买一批青壮回来,这件事不能让作坊里的外人知晓,只能用自己家的下人。”刘怀远面露谨慎,从怀中内衬中掏出一个布包,将里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银票取出,递给张凌。
“好的舅舅,让杰哥陪我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一旁的刘杰闻言大喜,忍不住在心里给张凌点了个大大的赞,瞅那模样,要不是他爹在,估摸着能冲上去给张凌脸上亲一口。
“嗯,这样也好,这黄粱仙酿以后就是你存生立命的根本,万万不可大意,如若还需要些什么物什,舅舅一并想法子给你弄来。”
张凌哪里会听不懂刘怀远心中所想,明白对方是不想参与黄粱仙酿的事情,这独家的买卖想留给自己独自经营,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舅舅,这酒我们二一添作五,挣了钱除去费用开支,余下的利润咱俩一人一半。”
“诶?那可使不得,这仙酿是老神仙赠与你的机缘造化,哪有赠人的道理,这事万万使不得。”刘怀远连忙摆手,满脸不悦道。
“您老既然这么说,那我便只好与杰哥二一添作五了,您可别拒绝,否则这买卖外甥不做也罢。”张凌一脸正色,始终坚持道。
“你这痴儿,刘杰这狐逊懂个什么买卖,那便二八分账如何,我二你八,若是再不答应,老夫坚决不再提此事。”
“三七吧,就这么说定了,就当外甥孝敬您老人家的了,若是再推辞,您就是把我当外人了。”张凌无奈,只好拿出激将法。
“哎!你这孩子,好吧!就依你所言。”刘怀远见他面露诚恳,只得答应。
二人敲定利润分成的事宜后,天色已然全黑,张凌和大牛乘着点点繁星的夜色,径自回了村子。
“走吧大牛,去我家给你拿白面馒头吃。”二人到了村口,张凌招呼着大牛,想要兑现白天的承诺。
“算了吧凌哥,都这么晚了,我爹娘估计还担心着我呢,我先回去,馒头明日再吃吧。”大牛说着,同张凌道别,径直往家跑去。
张凌笑着摇了摇头,他哪里会不知道,这家伙是怕太晚了,到自己家里会不好意思,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张母在前堂翘首以盼,见儿子这么晚才回来,免不得一阵抱怨:“你这孩子,又跑哪里也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厨房里给你留了些饭菜,赶紧吃一些。”
望着两鬓斑白的张刘氏,张凌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的母亲,眼中霎时间变得湿润。
“怎么了孩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别人欺负你了?乖,别哭,告诉娘出了什么事。”张母见状,连忙拉起张凌的手,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娘,就是看见您有白头发了,心里有点难受。”张凌揉了揉眼睛,轻声解释着。wWW.ΧìǔΜЬ.CǒΜ
“你这傻孩子,娘都一把年纪了,有点白头发很正常,只要你乖乖懂事,比什么都好。你爹死的早,为娘又不会教导你,成日里就愁着什么时候你能早点成家,早点长大成人。现在好了,娘这些年没白疼你,凌儿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张刘氏说着说着,高兴的流下眼泪。
张凌连忙安慰道:“娘,凌儿长大了,以后再也不吊儿郎当,您就放心吧。”
“好好好,赶紧吃饭,我儿子终于懂事了。”张刘氏擦干眼泪,眼中满是欣慰。
前厅里,小翠和王妈从厨房端来热好的饭菜,张母含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儿子吃饭。
“娘,这么多菜,你们晚上都没怎么吃吧,赶紧坐下一起吃,我也好跟你们说个事。”张凌看着桌上的饭菜,冲着几人招呼道。
“什么事儿啊?你边吃边说。”张母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笑着问道。
“您老一起吃嘛,王妈,小翠,你们也坐下,家里就我们几个,也没外人,大家一起再吃一点。”
“少爷,这可使不得,哪有下人跟主人家一起吃饭的,我们在厨房早就吃过了。”王妈连忙摆手,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嗯嗯,少爷你赶紧吃吧,我也吃过了。”小翠也赶紧摇头附和。
“娘,您赶紧说说她们呀,以后咱家可不兴这么些规矩,王妈是我们家的老人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小翠姐在我六岁时就到咱们家了,都跟一家人似的,咱们几人就别这么生分了,您说呢?”张凌望着张母,煞有其事的说道。
“好好好,凌儿说得对,都听你的。小翠去厨房再拿几双碗筷,大家都坐下再吃一点,看看凌儿准备说些什么。”张母招手,让二人坐下吃饭。
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四个馒头一碗粥,张母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么好,一心将家里最好的吃食都留给自己,这些张凌心里都清楚。
待到小翠回来后,张凌将馒头一一递到三人手中,笑着说道:“都别愣着啊,赶紧吃菜,娘你尝尝这兔子肉好吃不。”说完夹了一筷子菜给张母,又转头接着说道:“王妈,小翠姐,你们也赶紧吃啊,别光看着呀。”
几人面面相觑,感觉张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张母愣了愣,欣慰的夹起碗里的兔肉,一边吃一边开口问道:“凌儿,你刚刚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是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的娘,昨天夜里做了个梦,梦到个白胡子老神仙,他教我酿酒来着。下午闲来无事,便去了舅舅的酒坊,和他一起将那仙酿真给捣鼓出来了,舅舅大喜过望,当即拿给我一百两银票,让我明日一早去牙行买些青壮回来学制酒。”张凌简单的将下午事情说了一遍,老神仙的事情说得煞有其事,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张母闻言大惊:“凌儿,你是说你做梦梦见了老神仙?他还教会了你酿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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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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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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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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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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