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和几位大臣分立两侧,五花大绑的三皇子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讲述他认识刺客的过程。
两名重伤的玩家已经半昏迷,还被吏部确认是伪造的身份。
“陛下!殿下!是谁在污蔑我等清誉呀……”
太子妃拎着裙摆失态的跑了上来,小姑子永淳也是面色凝重的来了,但她们俩所担心的事完全不一样。
太子妃是真把肚兜送了某人,纵使没有奸情她也说不清了。
永淳公主倒是不怕奸情曝光,满城皆知程一飞跟她有一腿,可她以为肚兜是程一飞偷的,偷到太子妃头上事情就大了。
“嚷嚷什么?成何体统,瞧瞧这是不是你们的……”
太子爷严厉的指向面前茶几,七条鲜艳的小肚兜缠在一块,太子妃见状吓的腿都要软了,面色煞白的往茶几前挪去。
“玄臻!”
顺帝比较婉转的询问道:“有传言说你被徐达飞迷晕,还偷了你的小衣拿回去炫耀,可有此事啊?”
“我……”
永淳垂下头嗫喏道:“女儿没有被迷晕,只是上回跟他比武,他要求赌注是一条肚兜,女儿没想过会输给他,便……便答应了!”
顺帝斥责道:“胡闹!姑娘家家要珍惜名誉!”
“玄臻!你快看,这不是我等的小衣……”
太子妃举起了两条肚兜,哀怨道:“殿下!这料子很像进贡的,但一摸便知是残次品,绣工更是不入流的,妾身还以为……东宫进贼了呢,况且玄臻她从不穿红色的!”
“哎呀~真不是我的,我也没有这手艺呀……”
永淳急忙上前拿过了一条,羞愤的骂道:“下作的东西,一定是姓徐的赢了我回去炫耀,让有心之人给听了去,再说嫁为人妇的女子,谁会在自个小衣上绣闺名呀?”
“他奶奶的!敢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老子踹死你们……”
太子爷故意学他爹大爆粗口,冲上前去狂踹两个重伤玩家,但沈探花却趁机走过去阻拦。
“太子爷!事关重大,莫要把人踹死了……”
沈辉面容严肃的蹲下去搜身,很快就摸出一张纸条说道:“陛下!此獠腰中藏有一封信笺,纸张上沾有喷溅的血迹,还有印泥透纸而出,瞧着像是官府公文一类的!”
“念!”
“是……”
沈辉随手展开信笺念道:“吴大已灭口,悬于六王妃老宅中,请三王爷速来取印,印……大顺皇太后宝玺?”
“太后凤印?不是让六王妃盗了吗……”
众人纷纷惊疑的望了过去,只看沈辉把信笺翻转了过来,赫然盖着皇太后的红色大印。
三皇子震惊道:“不关我事啊,我根本不知情,再说我要凤印有何用啊?”
“哼~怪不得寻不着凤印,原来是你黄雀在后啊……”
顺帝指着他怒骂道:“瞧瞧朕生的这帮好儿子,为了一己私欲连祖辈的坟都敢刨,还手足相残,罔顾人伦,将三皇子押入宗人府,一干同党打入天牢,严加审查!”
“是!臣领旨……”
沈辉顺水推舟的接过看押权,侍卫们立刻将三皇子押走了,可是被踹醒的刺客们却懵了,只因信笺是沈辉刚塞进去的。
“金麟卫!请把刺客押去前院,稍等本官一会……”
沈辉把三皇子单独带进花园,低声说道:“王爷!我知您中了乱党的阴谋,您可知他们的同党藏身何处,下官这就带人去捉拿他们,好还殿下一个清白啊!”
“西山马场!但那是本王的地方啊……”
三皇子懊恼道:“他们都是替我办差的,跟复明乱党并无干系,此间也不知出了何种差错,怎么就把凤印给偷来了!”
沈辉小声道:“您觉得跟二皇子有干系吗,他现在可不是病秧子了?”
“老二?怪不得,我说最近怎么诸事不顺……”
三皇子眯起眼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交代了他一些事,结果却让他激活了隐藏任务。
“王爷!您暂时委屈一下,我必会给您一个交代……”
沈辉将他送上车又转头回去,来到前院让人把刺客嘴堵上,再塞进一辆驸马府的马车中。
“圣上有令!命禁军即刻封锁西山马场,金麟卫前去策应……”
沈探花面不改色的假传圣旨,递上腰牌以后更是无人怀疑,而他说完也上车驶向了天牢。
“我说,良性竞争不好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沈辉踩住两个趴着的玩家,说道:“假寺丞!官吏着礼服时不能穿靴,你的身份一眼假,还有这位假马夫,你连牵绳的老茧都没有,怎么敢在徐达飞眼皮子底下混?”
“……”
两人惊骇欲绝的瞪圆了双眼,万万没想到探花郎也是玩家。
“徐达飞早知道府中有内奸,岂会把真肚兜挂在书房……”
沈辉鄙视道:“尸毒册也是留给你们的,本想给假马夫设个套,没想到把项瑞雪引了出来,还把自己的女学生给抓了,或许……我能拿你们交换人质!”
“唔唔唔……”
两人趴在地上拼命点头呜咽,沈辉便拽出假寺丞的塞口布,模仿程一飞的套路审问两人。
“大人!天牢到了……”
马车夫忽然在外面喊了一声,沈辉又把两人的嘴重新堵上,然后从车座下掏出一片药水,直接灌进了两人的塞口布中。
“唔唔唔……”
两人惊骇欲绝的疯狂甩头挣扎,腥臭的黑药水一闻就是尸毒水,但沈辉却直接把两人打晕过去,解开他们的绳索才跳出了马车。
“人犯带进去,不要取出塞口布,以防窜供……”
沈辉负手走到了天牢的门房前,跟值班的官吏们做了交接手续,两个感染玩家也被拖进了大狱,毫无阻碍的进入了核心的监区。
“本官要去捉拿反贼,劳烦诸位把我的马车拉进去……”
沈辉拱拱手又走回了马车边,让车夫把马儿弄出来让他骑,对面的金麟卫军衙也是人马齐出,按照他假传的圣旨去捉拿冲锋队。
“驾!”
沈辉骑上马追着金麟卫离去,几个狱卒也出来帮他拉空车,但就在双开大门缓缓开启时,一群蒙面人却突然杀了出来。
“嗖嗖嗖……”
一片箭雨直接射翻了狱卒们,二十来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迅速冲进门房斩杀值班小吏,还把门外的尸体给拖了进去。
“劫狱啦!有人劫狱啦,快来人啊……”
内部的狱卒连忙关上了铁门,可蒙面人根本就不去管他们,只管在尸体上翻找牢门钥匙。
“啊~~~”
一阵惨叫盖过了狱卒的叫喊,还有犯人在混乱的喊着什么,等三名狱卒吃惊的回头望去,两名同僚哭爹喊娘的逃了出来。
“尸人!有尸人啊……”
两人的手都被咬的鲜血淋漓,还没到跟前就一头栽倒在地,转眼又开始猛烈的抽搐扭曲。
“尸变了!一组过去放箭,三组拦截增援……”
古装队的莫离拉下了蒙脸布,嘱咐道:“二组!我们只剩四分半钟了,除了把队长救出来以外,还要救一个叫袁怀忠的人,若不配合就打晕带走,走的时候放把火!”
“是!”
一群绝地玩家火速分开行动,沈辉把最强的金麟卫调走了,防守空虚的天牢轻松被突破。
可是距离天牢不远的民巷中,同样聚集着一批蒙面的男女。
“香主!啥子情况,其它堂口的弟兄也来了么……”
林深鹿故作疑惑的回头望去,她正带领复明会七宝堂的人,按照堂主的要求营救周侍郎,但程一飞却笃定其中有猫腻。
“不会!我们是去杀人,不是救人……”
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走了过来,低声道:“堂主担忧走漏了风声,便故意说了一个周侍郎,真正要杀的是兵部袁怀忠,正好借这伙人的东风,待他们一走便杀进去!”
“兵部袁怀忠,晓得了……”
林深鹿紧了紧手里的牛尾刀,可话没落音就看大门又开了,冲锋队不仅护着一名囚犯跑了,还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囚犯。
“不好!他们劫走的就是袁怀忠……”ωωω.χΙυΜЬ.Cǒm
香主又惊又急的走出了巷子,谁知还有两人在大门上刷漆,居然用白漆写下了八个大字——还我河山,反顺复明!
“香主!还真是其它堂口的弟兄,速速撤离……”
林深鹿忙不迭的领着人跑了,香主愣了一下才惊觉不对头,但再转身手下人已经散开了,他只能怒骂一声也往回跑去。
……
“项老师!你是自由会的人吧,只有他们才会这么癫……”
小摩托坐在农家院里的秋千上,非常悠闲的晃着双腿嗑着瓜子,但她所在的地方不是什么马场,而是一座可以俯瞰马场的大山。
“不是!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与他为敌……”
项老师望着山下沮丧道:“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想挑战榜一大哥而一战成名,我上了贼船也不得不服从,但愿他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否则我一辈子都会内疚!”
“你不用内疚,我姐夫从没信任过你……”
小摩托笑道:“你想呀,冲锋队的秦湘茹被他养着,可是秦湘茹一个队友都没找到,只能说明队友在故意躲避她,也就是说咱们身边有内鬼,泄露了我姐夫的身份!”
项老师猛然回头吃惊道:“难道……你们早知道我是内鬼了吗?”
“不知道!我给你做了担保,姐夫才没怀疑你……”
小摩托苦笑道:“可他知道马夫是玩家,有个养马的官跟他联络,所以你拿到的把柄才是圈套,我真心劝你赶紧跑吧,你是我最后一位老师了!”
“呸~小丫头片子!你吓唬谁呢,信不信老子把你扒光了……”
屋里忽然走出了十多个男女,小白队的姑娘几乎都在其中,嘻嘻哈哈的让男人们给搂着,而为首的则是个魁梧大光头。
“来呀!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光……”
小摩托满不在乎的吐出瓜子壳,光头愤怒的扬起巴掌就要抽她,但项老师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相信她的话,今天的事确实有蹊跷,还是……”
“轰轰轰……”
忽然!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打断了她的话,等他们惊疑的朝漆黑的山下望去,只见远处突然冲出了两条长火龙,居然全是明火执仗的禁军重骑兵。
“血羽军!徐达飞来了,快通知马场的兄弟们逃走……”
项老师大惊失色的拽过了小摩托,大光头也慌忙掏出了一支窜天猴,但是刚举起来就听“嗖”的一声,他的右臂竟被一道寒光斩落在地。
“啊~~~”
大光头捂住断臂惨嚎着倒地,女人们也都吓的尖叫着跳起,谁知十几把宝剑又当空射来,稀里哗啦的将他们钉死在地。
“啊~不要啊……”
项老师惊恐的躲到小摩托身后,飞射的宝剑就跟飞剑一样精准,光头的脑门上更是插了两把剑。
“嗖嗖嗖……”
数十条矫健的黑影跃上了墙头,全是一身青衣背着宝剑的侠客,冷酷的杀气让项老师娇躯狂颤。
“飞剑堂在此,谁敢一战,哎?怎么就这几个鸟人……”
一身白衣的千山雪跃上了屋顶,可刚想装个逼却发现人都死了,数十名青衣剑客也无趣的跳走了。
“嘿嘿~人少没关系,咱们的小公主绝不能受伤……”
小喇叭提着粉灯笼走进院门,笑道:“这帮鸟人也是狡猾的很,居然转移到山上来了,害老子喂了一天的秋蚊子,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还不如冷娇辉动动嘴皮子!”
“项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榜三大哥千山雪……”
小摩托把呆滞的项老师拽了出来,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冷声道:“虽然我是故意被你抓走,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这巴掌咱们恩断义绝,有多远滚多远吧!”
“晴晴!对不起……”
项老师捂着脸痛哭流涕的跑了,此时山下的马场也是烈火冲天,禁军马队正围着马场疯狂放箭,三皇子和冲锋队的人惨叫连连。
小喇叭不解道:“你把项瑞雪放了干吗,这娘们身份肯定不简单!”
“唉~回档前她救过我的命,我必须还给她……”
小摩托叹气道:“而且他们的队长不在这,还有两张王牌混出了名堂,我高度怀疑他们在二皇子身边,所以留着她的用处非常大!”
“晴丫头!”
千山雪苦笑道:“你真是近墨者黑啊,跟着渣渣飞越来越腹黑了,不过渣渣飞今晚也很凶险,他去救你姐就是个关卡,夺命关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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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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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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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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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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