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舒听后很是无语,但她心中这么想,嘴上还是十分理智的简单恭维了几句,随之说明联手的便利。
怎料江若谷听完直接离场,走时还叫人将她请出门去……
花云舒因上元节时江若谷救过她,再加后来二月二白马观后山被救,心中对江若谷一直隐有好感。
经此一遭,见识了如此高傲的摄政王,那点好感烟消云散。
花云舒现在不明白,她有王家帮协,有势力、有声望,为什么摄政王不愿与她合作?
无论一个人是否对那座龙椅有私心,只要是对权利心怀渴望的人,都不会拒绝吧?
花云舒不相信江若谷从平民走到摄政王的位置,权利二字对他没有吸引力。
既然如此,为何他拒绝了联盟的请求?
花云舒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江若谷是皇帝的人!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
据说江若谷初入雍都,走上朝堂时,颇受皇帝的胞兄,也就是被皇帝杀死的泽王、花元泽极度赏识。
那时江若谷与泽王走得很近,经常出入泽王府邸,官位也在这段时间得到一定提升。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两方冷淡下来、鲜有来往,江若谷当时落魄一阵,但不久后受到先帝赏识,做了先帝遏制皇子们的刀。从此青云直上,成为摄政王揽住大权。
花云舒心中有一种直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
江若谷从一开始就不是泽王的人,而是花素律的人?
开始的热络,后来的疏离,再到被先帝器重,会不会都是花素律暗中编排操纵产生的戏码?
花云舒产生这种想法时,额上惊惧地沁出层汗,目光惶恐地飘向上方独坐的皇帝身上……
如果她所想是真的,那皇帝城府何等之深?
竟连先帝都瞒过去了!
连皇帝的亲生哥哥都没发现……
花云舒接过秀念递来的帕子,洇干额上的汗水。
这种想法令花云舒感到可怖!
放下帕子,花云舒回忆起泽王兄的种种,以便于印证自己的观点。
在她印象里,泽王兄花元泽有些小聪明,却实在称不上是聪颖之人。
花元泽为人不稳重,草率冲动几乎可以说是他的代名词。
皇子夺嫡时,花云舒年纪还小,但凭她所见之中,泽王兄或许没有外人所看那么有能耐。
拿些小事做例,当年父皇与皇后就算训斥他,也从不会反驳,永远是低头应对。
而花素律不会如此。
从冷宫出来后,没少受到为难,花素律虽然少言寡语,但从不受气。
谁若敢欺辱或蔑视小觑她,必然要遭到她的报复。
就算受到父皇训斥,花素律也会一脸阴冷地表达自己的不忿。
为此人人都说花素律乖张任性。
那时,花素律因胃疾奇瘦、形如枯槁,被兄弟姐妹还有宫人们背地里叫骷髅鬼。
对比起,花元泽显得无比老实,相貌又十分端正招人喜爱,便得了恭谨谦逊、温和有礼的名头。
但细想下去,花云舒想起件事,大概是她有见过泽王兄撞见宫人说他坏话。
宫里一般的主子,只要地位没低到被众人遗忘的程度,遇到这种事都不会轻易放过。
这关乎主子的体面尊严,若是轻易放过,怕来日连条狗都能骑头上。
可泽王兄那时什么都没做,和那几名宫人对视几眼后,好像走错路一样调头避开,从另一条路绕行离去。
如此缺少上位者的威严,实在难以想象,日后会有许多人愿意跟随这样的人。
但若换个方向去想,假如泽王兄本性懦弱,恭谨、谦逊……都是花素律根据他本身的性格,刻意设计的呢?
之所以有那些人追随泽王兄,也是因为有花素律在背后出谋划策?
夏季的热风顺着帐子下一阵阵吹过,花云舒却一阵阵的冒冷汗……
难怪许多人都嫌花素律脾气不好,泽王兄却从不嫌。
甚至到了,任胞妹对自己打骂折辱的程度……那时还都说泽王兄宽纵溺爱妹子。
或许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妹妹的一枚棋子甘于被利用,又或者,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棋子……www.xiumb.com
花云舒不禁感叹,若真是后者,那花素律布局如此隐蔽,心机着实深沉难测。
她沉下细眉,想花素律若真能在花元泽背后隐藏数年,甚至欺骗隐瞒,这种耐性实非常人能比。
能有如此心机算计之人,将自己共苦多年的胞兄都用为棋子,得多么冷血?
这样想,花素律能做出杀兄弑父登基这种违天逆伦之事,也不算意外之事……
花云舒收回视线,细眉越拧越紧。
还有江若谷……若他真的一直是花素律的人,那当初花素律登基的事,他会不会也有参与?
旁边有人呼唤花云舒,她面上沉重的凝思转瞬消散,一脸温婉可人的笑面,弯着眉眼,天真无害地起身回应。
仿若她心中那些阴暗的猜想,从没出现过。
她应着声,莲步轻移过去,暂且放下心中的思索。
花素律之前察觉到花云舒在看她,但不知原因。
想了好一阵,想到按照原著,这时花云舒应该与江若谷发展到暧昧高峰期才对!
等到今年中秋后,二人就该有明确的关系进展。
所以说……难道花云舒看到她向江若谷敬酒,花云舒吃醋了?
但是,不应该吧?
花素律抱臂寻思……
原著里女帝可没来行宫,也没搞狩猎,好多因为各种恶毒脑缠配角搞出的狗血事件,都应该因为这次行宫之旅没有发生才对。
他俩感情还会有什么进度吗?
花素律保持怀疑时,猛然想起前段时间绪正前来上报,花云舒到江若谷居处会面……
马萨嘎……
花素律再度联想起,上元节怎么也没能避免掉的诸事,与各种各样被刺杀事件……
她躁动不安地扶额揉眼,如果人家俩的感情,不用那些多余的配角插手推进呢?
就如上元节,江若谷救下坐在受惊马车上的花云舒。
原著中花云舒是为了勒住闹市中受惊袭人的马,被马带跑,然后为江若谷所救,而非是花云舒乘坐的马车马匹受惊。
虽然过程有些小小出入,但结果一致。
花云舒被江若谷救下,二人在万千上元灯笼下一眼终生……
如果真是如此,那该怎么办?
花素律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心里打滚撒泼。
这可怎么好?
谁都知道主角光环无敌,一个就不好对付,他俩若真爱情共鸣,叠个双buff出来,花素律想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花素律又琢磨一阵,想起当初王穆慈贪案一事。
按照原著,王穆慈贪案被摄政王等人揭露出来后,应被抄家处死。因此一事,连带丞相和其支持者元气大伤,摄政王与镇国大将军趁机吞食势力壮大。
然现在的事实是,王穆慈被罢免关进狱中,丞相与王家都无甚大事变动,摄政王与大将军几乎还是那一亩三分地,现在又蹦出来个镇关王,朝上勉强算得四角对立。
案子还是摄政王查出来的,唯一的变动是花素律挑出,为了周全体面,交给三法司等部调查定罪。
按理来说,这也应该“过程小小变动,结果大致相同”啊?
怎么到她这结果就变了?男女主那儿就没事呢?
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无视一切抗力?
想到这,花素律轻轻啧了一声。
想自己一个原剧情进展到大半后就嗝屁见上帝的“残忍狗皇帝”,怎么能和主角比?
花素律发觉现在想这些实在没什么意义,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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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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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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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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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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