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利盈连月经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如何会造成痛经?
听花素律这么一说,当时就愧疚的不像样,像只可怜的哈巴狗似的趴到花素律枕头边:“怎么办?能挽救一下吗?”
“有。”花素律点下头,歪头看他:“赶紧睡觉,朕困死了!”
俩人周身都还有没散净的酒气,混着暖绒绒的药草味弥漫在帷帐里。
武利盈刚才被吓了一跳,现下放松下来,嗅着这酒气和花素律脸侧淡淡的香脂,精神也慢慢松乏下来。
“等下,先别睡。”花素律在他快闭眼时又说道:“咱俩换下位置,朕睡外面,晚上换月事带方便。”
武利盈看她抱着热敷包,动作别扭的样子,主动帮忙换起枕头和被子。
躺下后他还稀里糊涂的:“月事带是什么?”
花素律调整下位置,随口答道:“放在下面吸经血用的。没个东西垫着,不都流裤子和床上了?”
武利盈一听,突然精神了。
半支起身子,对花素律震惊道:“你……还流血呢?太医没给你用止血药吗?”
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花素律真哭笑不得:“这血不能止,它就是该流出来的!”
“胡说!血流一夜,人不就死了?”武利盈匪夷所思。
人怎么可能一直流血?就是强如他哥那个体型,也架不住流一夜血啊!
花素律把他拽倒,让他躺下:“没事,这个血每个月都要来,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叫“月事”?”
见武利盈仍是一脸迷惑,花素律继续解释道:“对女人而言,它每个月按日子来、血量恰好、痛经不严重,就证明女人胞宫发育良好,身体是健康的!反之就不健康……”
说半截,她指指自己道:“朕现在就是不健康的。”
“不健康,会有什么害处吗?”武利盈皱眉问。
刚才太医看完诊、处理完,提药箱就走了,也没和他说是什么情况。
只开头叫春希进来时,春希打眼看了下说是“月信到了。”。
可到人都走没,就剩他和花素律了,也没人给他解释过这个“月信”是怎么回事……
花素律恹恹地回答:“不健康就是身体不好呗。会暴躁易怒、会贫血……会不适合生孩子!生就会大出血!会一尸两命!”
“啊?!”武利盈嘴都惊成四方形,咧着小虎牙紧忙嘟囔:“不生不生,咱们不生!反正我家也用不上我传宗接代了,生不生无所谓……”
花素律瞧他那个样子,心里感叹:这就是性教育缺失的结果,真好骗!
她窃笑了下:“谁管你?肚子长在朕身上,生不生朕说了算。”
说完一扭头,嘟囔句睡觉,就再也不说话。
花素律服了安眠的汤药,除去春希来叫她换月事带时,其他时候睡得都很熟。可旁边武利盈就没这好福气了……
这一夜武利盈压根没睡踏实过,隔一会儿就要醒一次,生怕花素律半夜流血流死了。
因为经期,花素律难得没晨起去锻炼,多睡了会儿懒觉。
古代这月事带实在没有卫生巾、棉条来的舒服方便,用起来体感极差不说,吸收能力也不行,一夜要换好几次。
就算睡得再快再好,这睡眠质量也比不得平时一星半点。
质不行,就只能靠量补。www.xiumb.com
花素律一直睡到早膳前才起。
旁边武利盈早睡不着坐起来了,他抱臂看着呼呼大睡的花素律,心里直感叹……果然,流血多,人就没精神头。
早膳不宜提那血腥的事,于是武利盈一直忍着疑问没问出口。
用完早膳,花素律就起驾回宫处理万寿节前递上来,还没批复的几张折子。武利盈这点问题全卡在嗓子眼,没问出去。
坐在屋子里焦躁不安的时候,流云恰好经过,他赶忙叫过来:“我问你点事。”
流云抱着一个木匣子,柔声道:“公子说吧。”
“女人的月事,是月月都来?流血那样多,不会死吗?”武利盈直问道。
流云听他谈起这个,顿时从脖子红到耳朵根,又羞又惊:“您,您怎么能问这个呢?”
武利盈瞧流云那个样子别扭得厉害,不明白为什么这事说不得,昨晚花素律明明讲得那么坦荡。
他将昨晚事前前后后,讲给流云听。
谁知流云听完,没说怎么回事,反惊怒道:“皇上来月事了?那她怎么不离开,还和您睡一张床上?”
昨晚不是流云值夜,一大早又出去办差了,不知道这些事。
若是知道,她定要阻止皇上继续留宿!
武利盈不解:“睡一张床怎么了?”
流云急道:“不能睡,女人来的那个东西,特别脏!您和来月事的女人睡一张床上,要倒大霉的!”
“不就是血吗?有什么的!”武利盈看她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嗤了一声。
武利盈明白,流云说的脏是那些玄而又玄的意思。
可要是流血脏,那当兵、当屠户,还要做郎中的,岂不是全天下最脏?
“不一样!”流云紧皱着眉,又羞又急,舌头像打了结般别扭道:“那个东西,是从下头流出来的,脏得很!”
流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女人来月事时,不能和丈夫同床、不能让丈夫看到自己的月事带,最好也不让别人看到!还有擦经血的纸或布应当找地方埋起来,最好是烧掉,绝对不能乱丢等等诸多规矩……
但这些事她也是口耳相传,听长辈,或其他人说的,究竟什么缘故她也没深究过。
她只知道,男人碰上了是要倒霉的!就和进没清理过的产房一样!
“对!下头流的血脏!”流云像想起什么,急忙解释道:“男人不能进产房也是因为这个!这都是一个道理。”
“放屁!”武利盈骂了句:“谁都是娘生的!要是产房脏,那人人都脏!既然人人都脏,还分什么你我他?”
武利盈站起身,气道:“都是流血,分什么三六九等?我哥最烦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现在要还在府里,让我哥听见你搞这些歪门邪说,你嘴都要被打烂!”
流云急得都要哭了,跺脚道:“全天下都是这么个道理,大将军知道也不会说奴婢!皇上也真是的!您是爷们儿不懂这些,她也不懂吗!既然来月事了,为何不走?还赖在这儿?成心想让您走霉运吗?”
武利盈听见她说花素律,心里更烦。
立即扬起手,比划两下吓唬她:“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抽你!我什么德行你知道,可不像我哥,动手还什么男女老少!我都一样打!”
流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害怕极了。
从前在府里时,武利盈有动手打过下人。
虽说不是常事,还都是下人犯了事、惹到他,才会动手。但他下手没有轻重,回回都把人打的得治上好些天,不然连床都起不来。
流云还记得前些年,因为她不小心把武利盈准备赴宴穿的新衣裳烫坏了,又脑子不灵光的随口顶了两句嘴,就被武利盈抽了一嘴巴。
那时候武利盈才十二、三岁,巴掌却一点不轻,直接打得流云摔在地上,半晌没缓过神。
等意识回来了,流云刚哭着闹了几句,过程中不小心碰掉个茶盏,就又惹到他了!
二话不说,上来就赏了一记窝心脚!
事后流云别提多后悔了……
本来一嘴巴,顶多是用鸡蛋敷一两天的事。
结果这一脚下来,三五天没起来床,后头愣是咳嗽大半个月才好。
因为这回事,流云吃了教训。
那之后但见武利盈生气,她腿都要软的,更别提逆着他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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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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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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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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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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