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凑近又问了遍后,听无明声如蚊呐般答道:“因为我昨天掀她裙子。”
花素律脸倏地拉下来,抬手照无明屁股来了一巴掌:“活该!朕看你就是皮痒!活该多挨两遍打!”
无明嗷呜一声,捂着屁股跳开,哭丧着脸道:“别打了!都肿了!”
看他动作灵活的样子,就知他说的话是假的!
花素律叫他过来,揪着他耳朵狠狠训斥了一通才放过。
得到逃命机会的无明,立刻四脚着地,小兽似的跑走。
花素律打量着他用奇异的姿势离开,想他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流氓……
说起流氓,不免想起武利盈,花素律感到肩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午休后,花素律批复了几张要紧的折子。
活动下筋骨后,看了看剩下的折子,决定明儿再处理。
她转战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放满了她感兴趣的书籍或物件。
不像书房,放的不是折子,就是山河舆图、公文律册、先贤圣言……
坐到桌案前,打开自己的小抽屉,花素律拿出上回未刻完的石料,举起刻刀审视一番后开始下刀。
事业进展没多久,多多叩了叩门,进来福身道:“陛下,乐平大长公主携女长林郡主求见……还有,和雍长公主也一起来了。”
听到这个搭配组合,花素律皱了皱眉,没明白她们一道来做什么?
“说什么事了吗?”花素律问。
“回陛下,没有。”
花素律放下手中的物件,犹豫一阵。
因为最近政事上,和雍暗中掺和的越来越多,花素律不是很想见她。长林为人不是省油的灯,花素律也不大想看她……
但乐平到底是长辈,她们一道来,总没有见这个不见那个的道理。
“让她们进来吧。”花素律收拾起石料。
多多福下礼,出去安排。
搬出皇宫立府的皇子公主,无诏是不能再随意进宫。
除非有特殊允准,否则每次求见都得先在宫外等候。待到通报完,才能觐见。
等花素律将物件收拾立整,叫人擦干净桌上的石沫后不久,乐平一行人也到了光明宫门口。
多多再度通传后,才将三人引进。
花素律叫起行礼的几人,刚要问进宫做什么,就见乐平拽着女儿长林噗通一声跪倒。
“姑母这是做何?快起来!”花素律嘴上说得急,实际动都没动,她叫旁边的春希夏露:“去,赶快将大长公主与郡主扶起。”
“不!”乐平拒绝了她的好心,期期艾艾道:“皇上,请皇上帮帮臣,帮帮您的表妹吧!”
花素律表情霎时如冷冽的寒风般,有一说一,这个长林人品不怎么样,若是惹出需要她这个皇帝才能拾的乱子,怕不是小事……
花素律心中绕了一瞬,沉道:“无论是什么事,姑母贵为大俞大长公主,该顾点尊荣体面。这样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她没应这事,也没不应。
还顺带先给了乐平一棒子,叫乐平惊醒点说话。
花素律心里掂量,反正原身孤冷无情,对这些亲戚估计也没什么感情,想来自己不用顾虑什么。琇書網
乐平听罢,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似是难以言辞:“可是,皇上,这事……”
花素律没等她说完,挥下手:“还是起来坐着说话吧!朕看这事或许不小,不是一时半刻能说完的。春希,你们下去。”
屋子里十几名宫仆行了礼,纷纷躬身退出。
和雍没有犹豫,行礼后端端正正地坐到侧面的椅子上。乐平与女儿长林互相看了片刻后,谢过恩,也挪着淑女步坐过去。
花素律端起茶杯,浅饮一口:“到底是什么事?”
乐平看了眼女儿,细弯的眉毛拧起:“你这违逆之子,怎有脸坐着?还不跪下!”
长林郡主薛佳林看了看在场的几人,眉眼中有几分不情愿,但还是提裙子跪倒,对花素律道:“臣妹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皇姐救救臣妹!”
纵然薛佳林离得老远,花素律还是微微向后仰了下。
乐平抹着眼泪,哭喊着,一下又一下狠狠打在长林背上:“本宫管教你这么多年,你就做出这样的混账事!你怎么对得起本宫?对得起……”
长林吃痛地哀喊几声,随后也哭起来:“母亲,孩儿错了……”
“行了!”花素律高声呵斥了声,她真不愿意看人演这种做作的戏码:“朕刚批完折子,乏得很。有话直说,不要在这哭闹……不成样子。”
乐平抽搭几声,道:“这事说来实在难以启齿……”
“若是真难以启齿,姑母你也不会过来了。”花素律硬邦邦的堵了乐平一句。
长林跪在地上,听见话,表情出现一丝憎恶。但她深埋着头,谁也没看到。
乐平表情僵了一瞬,表情变得难堪:“这,臣这不是没法吗?”她又打了下长林:“若不是为这不孝女,臣一把年纪,岂会这样不顾脸面啊……”
花素律敷衍地嗯几声。
乐平续道:“都是臣教导不善,将她骄纵到不知天高地厚,惹出来的罪孽。”
她指指长林,语气恨铁不成钢,又有几分怜惜道:“这孩子初春时外出踏青,邂逅一清俊男子,互生爱慕之情,私下里常常来往。此人,便是京卫府府丞,冯玉修。”
花素律一听,眉头瞬间结成个死疙瘩。
原小说里,写过这一段……
这冯玉修家里原是书香门第,只是到他父亲时已落魄。到他这里更是破败,甚至连祖屋都卖了。
十四五岁的时候,借了十两银子,聘邻家青梅做老婆。
冯玉修自幼读书,自然不想做个挥锄头的农户,每日不务生计,只一门心思结交攀附权贵,想做官。
要说他这样不靠谱,怎得还有人嫁他?
自然是因为他有颜又嘴甜,直将姑娘哄得五迷三道,犹如现在的长林一般。
话虽这样说,长林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俩人品方面算是旗鼓相当……
说回冯玉修的妻子。
她父母常年在乡野种地,少见世间险恶。
遇见个冯玉修这般好出身落难、读过书,又“品貌端正”的懂事孩子,失了防范之心,甚至还以为捡了便宜。
婚后没几年,冯玉修的父母、岳父岳母相继去世,他便盯上独生女老婆的嫁妆和岳家留下的遗产。
按照大俞律,女人的嫁妆和女子父母留给的遗产,都属于女子私产,无论是否嫁人。
但实际上,大多数父母分家产时不会带女儿的份,因此像冯妻这般的是极少数。
冯玉修连哄带骗的拿光妻子的私产,行贿得了个芝麻小官。
说他也是个高手。
短短几年,就靠受贿行贿,一路从偏僻小镇,调到京师,成了正四品京卫衙门府丞。
由此也可见,大俞贪污腐败之风甚重。
原本到这里,冯玉修若是能善待他的妻子,也不算没一点良心人性。
但他实是个丧尽天良,为了加官进爵,不择手段的当代陈世美!
这牲畜不如的东西,起先勾搭上长林只是想骚浪一番。得知长林身份后,便生了休妻再娶,好攀龙附凤的想法。
但古代也不是随便可以休妻。
律法上休妻有七出、三不去的说法。
七出: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盗窃。
有之则可休妻,谁都不可阻拦。
但三不去,是有七出的情况,也不可休妻: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
冯妻是七出一个没有,三不去全占!
冯玉修完全找不到借口,尤其他现在当官,更不能随便休妻,否则会落人话柄!
于是渣男贱女凑到一起,为了达到各自目的,心生恶计……
杀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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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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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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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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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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