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座上,婉儿姐姐一边批阅奏疏,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酸疼脸颊。
那坏人也太坏了。
都和他说了吞不下了。
女帝关心问:“婉儿,你的脸怎么了。”
上官婉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最近吃的太多,上火了。”
她看女帝脸上散发着不自然的潮红,也关心问:“陛下,你的脸怎么了。”
“我……”女帝捂了捂脸,感觉到热腾腾得,“我刚刚在外面打了一套拳法,身体有些发热。”
上官婉儿怕被人发现今天自己做了坏事。
“那婉儿继续批改奏疏。”
女帝也怕被人发现自己做了坏事。
“那朕去修炼。”
夜间的凤仪宫,一片祥和。
然而叶浩然却失眠了。
……
……
第二天,上官婉儿又来芳栖园找叶浩然,讨论国事。
叶浩然交出昨天晚上写出的成果,上官婉儿看的眼中溢彩连连。
这个报纸,比她想的还要有用。
“西北发来八百里加急,今年的狼族使团已经入关,准备来洛阳商议和亲一事,过几日本宫就召集通文馆众人成立新闻部,给你安排人手。”
报纸最怕没有新闻,狼族使团来京城讨论和平,确实是一件洛阳大事,上官婉儿想在那个之前,把新闻部搭建起来,到时候好做事。
叶浩然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事上,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宫中波谲云诡,历史上多少宫斗失败都是信息传递不到位,自己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昭容,属下有一件事要和昭容相商,能否私下一谈。”
还是得告诉自家未婚妻,夫妻之间,坦诚相待。
还来……婉儿不开心了,说好下不为例。
她挥手遣散随行宫人。
“叶待诏但说无妨。”
你别乱来。
叶浩然叹气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委屈道:“属下昨天日暮时分,被人轻薄。”
你老公被啃了一口。
“嗯……”上官婉儿立即端正坐姿,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自发而散。
“详细和本宫说说。”
虽然和云裳有过君子协定,但是她这次做的太过分,叶浩然就将关于她的一些事简单说出。
不小心看到洗澡这种陈年旧事,自然是按下不表,叶浩然已经忘了。
只说了她作为陛下特使,两人接触的事。
云裳小宫女……
那应该就是陛下了吧。
上官婉儿早就隐约猜测女帝私下和叶浩然往来,只是她瞒着女帝自己的婚事,觉得过意不去,也就没特意去戳穿她的身份。
陛下怎么会喜欢夫君,她不是最讨厌夫君张嘴骂他,怎么还会亲他?
上官婉儿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联,准备待会回去好好审问一下自家陛下。
但是在那个之前……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上官婉儿轻声念着,目光凝重而饱含深意的看着叶大才子。
“真是好诗啊。”
叶浩然陡然一冷……早知道不说了。
淦……文抄公果然没有好结果……我再也不做文抄公了。
家里醋坛子这次真的要放砒霜了。
快想想怎么狡辩……呸,解释。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这首诗千真万确是写给昭容。”
上官婉儿越发笑面如花,“本宫相信叶待诏的话,可云裳会相信吗?”
叶浩然缩了缩脖子,有点委屈,“我只需要昭容相信就好,并不在意其他人信不信。”
上官婉儿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那是婉儿的陛下,你不在意我在意。
“云裳是本宫和陛下的好姐妹,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叶浩然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了。
“我又不知道……而且是她主动亲的我。”
你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若不是你总爱写一些诗词,怎么会招惹到别人……”
陛下是,李家千金也是,处处留诗,处处留情,你居然还好意思委屈。
叶浩然无言以对……真就抄时一时爽,修罗火葬场。
我也没抄多少诗,怎么就被坑成这样了呢。
难道是我抄的姿势不对?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上官婉儿从容淡定,尽显正宫风范。
“本宫自会找云裳说明白。”
然而上官婉儿也头疼。
李家千金也就算了,她将来是肯定要当妾的。
上官婉儿作为传统大周女性,一直是古代正宫大妇思想,以兴家族,延绵子嗣为己任。
作为正妻,她要传承的不仅是血脉,还有属于双方家族的门楣,积累的声望清名。
上官家昔日便是因为清名二字,反对二圣同朝,才被流放,随后在途中染疫病故。
他们死后,这份清名就落在上官婉儿身上,这份清名可以让她在宫中为奴时,不必太过看人眼色。
也可以让她掌权以后,不被士人抵触。
这是她一家用性命换来的东西,上官婉儿是不可能抛弃的,她要壮大传承这份清名,让自己和夫君的后代以他们的姓氏为荣。Χiυmъ.cοΜ
至于争宠,那是妾室才会做的事。
上官婉儿很清楚,家里母亲现在养着李画屏,一方面让她去给自己当挡箭牌,另一方面未来也是准备让她陪嫁做妾。
李画屏以陪嫁的身份做了妾,便和上官家牢牢绑定在一起,再也翻不出花。
以她的性格,做妾以后会恪守本分,做好妾室守门员的工作,不仅可以帮上官婉儿操持家务。
宅斗也是一把好刀,替上官婉儿把家里清干净,防止叶浩然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将来上官婉儿的孩子肯定要有一支分出去继承上官家,叶浩然和她都是家族独苗,未来的孩子需要人手帮扶。
古代家族观念极重,妾室的孩子名义上的母亲都是正妻。
李画屏的孩子作为庶出,又是上官家陪嫁,无疑是最好选择。
王氏作为宫斗大佬,把李画屏收入家中的时候,让她穿上官婉儿的衣服,住上官婉儿的房间,已经把她这辈子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真就小白兔进狼窝——白吃(痴)白给。
只是上官婉儿没想到现在连陛下也失足了。
怎么就这么多人和我抢夫君。
我上官婉儿二十五岁才有个未婚夫,我容易吗……
而且就陛下现在那水平。
我都没用力,她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还得我哄她。
上官婉儿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看着叶浩然。
怎么想都是因为你这个红颜祸水。
“这几日给本宫留在屋里好好反思,把成立新闻部的章程都给本宫写出来。”
叶浩然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
“真是的。”
忘了你也是个大孩子了。
上官婉儿俯下身,捧起叶浩然的脸,深深在他唇上一吻。
“乖,夫君莫要生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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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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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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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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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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