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去了胖西去,采购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又买了一些日常电器和家私,由于他赶时间就没用送货上门的服务,而是另找了一家搬家公司,装了一大车,浩浩荡荡的往乡下老家去。
走到村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望着那拓宽不止一倍的村道,他竟有了一丝迟疑,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老板,咋了?”
搬家司机探头。
“没事,走吧!”
遥遥一望,双眸映照九星,张初九扭动油门,行进村路。
不过三五分钟,车子在老宅停下。
开了大门,张初九招呼几个师傅卸东西。
对门,农家小院里。
一个中年男人隔着篱笆墙往外看。
随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但见他,上身老式夹克衫,下面灰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黑色老布鞋,衣着虽朴素,洗的却很干净。
皮肤黝黑,面带褶皱,饱经风霜。两鬓已有白发,却梳的很整齐。
“十三叔……”
“建业!”
张初九回头。
迎过去,掏出一包帝豪,让了一根。m.xiumb.com
张建业,对门邻居。
也算是亲戚。
这个村里基本都是张姓,祖上是一支血脉。经过多年的开枝散叶,很多已经出了五服。
不过张建业不同,他爷爷跟张初九的老爹是堂兄弟。也算是比较近的宗亲了!
十三,是他在同辈中的排名。
至于前面那十二个,他只见过三四个,都是亲堂兄弟。
其他的,自然是他爹那几个堂兄弟的子嗣。
这些人,有些已经离开,扎根他处,有的虽还在村里,但他爹都死了多年了,他也不常回来,就算见了也不认识。
吞云吐雾中……
张建业问:“你这是打算搬回来住了?”
“嗯……”
“出啥事了?”
“没,打工打烦了,想歇一阵,家里不是清净嘛,就回来住一段时间!”
张建业笑道:“休息休息也好,钱挣不完!…”
接着又问:“我七奶奶还好吗?”
“还成。”
“哦……”
“你爹呢,身体咋样?”
“还那样,糊里糊涂的,不过吃喝没问题。”
“那就行。”
……
张初九一弹烟盒,
二人续上烟。
张初九问:“这村里的路是咋回事?”
“半个月头里,有人来村里,把整座山都包了下来,路是他们修的。”
“包山?做啥?”
“不知道,那些人一来,就把上面的路闸了,现在都不让人上。”张建业摇头,随后神神秘秘的说:“不过我看他们来头挺大的……”
“怎么说?”
“那天,她们上山的时候,镇长走在最后面!!”
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张建业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我跟你说,打头那个小妮儿长的可得劲儿了,就跟明星似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
“哦!”
张初九若有所思。
随口问道:“村里咋说的?”
张建业说:“能咋说,不让靠近,别瞎打听!”
“山包出去了,收益呢?”
“呵……”
这是张建业的回答!
“砰……”
这时打东边的平房里走出来了一个老汉,往这边一瞅,随即将手一背晃晃悠悠的就过来了。
张建业斜眼一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先回去了,有事吱一声。。”
“成,有空再聊。”
张初九又递过去一根烟。
张建业接过,夹在耳后,拖着残肢转回了家。
“砰!”
大门关上!
“呸!”
老汉路过,张嘴就是一口吐沫!
随后走过来,小眼一眯,肆意的打量着张初九,横眉皱起:“初九?”
“三叔!”
张初九让烟。
张有财(三叔)斜眼一瞅,没接!自从兜里掏了一包黄鹤楼,屈指一弹,叼了一根在嘴里。
张初九微微一顿,似没事人一般,回手就给自己点上了。
之后却见张有财撅着嘴,拿眼皮子斜瞟他,他直愣愣的看过去,转手就把烟和火揣兜里了!
张有财不由得脸色一僵!
张初九立刻关切道:“呦,三叔,你这脸色儿不对啊,这是咋了,犯病了?”
张有财脸黑了,却也不好发怒,只能说:“没事,出门前喝了二两,这会儿风一吹有点上头!”
说着,自掏了火,点上烟。
“呼……”
一口烟圈儿吐出来,脸色也恢复了过来,摆着架子说:“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搬回来……??”
张初九说:“我买炮仗了,一万响的,等会儿就放!”
张有财皱眉,沉声道:“我是说,你搬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张初九摆手:“都是一家人不用破费!”
张有财一愣:“破费啥?”
张初九理所应当道:“红包啊!乔迁长辈不是都要给红包嘛。”
张有财更红了!
见此,张初九却又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不过我这也不是新宅进户,就算了吧!”
之后又劝道:“三叔啊,你别怪当小辈的多嘴,这酒啊,还是少喝,可别跟我爹一样……”
“咳咳……”
一口烟喷出来,张有财咳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张初九立刻凑上去,拍着他的背关心道:“呦,三叔,你可是老烟民了,咋还会被呛着啊,可别是肺上出毛病了吧?”
“咳咳咳……”
此话一出,张有财只觉自己的肺部在隐隐作痛,当即咳的更厉害。
“呕……”
张嘴就吐出了一摊东西。
张初九立刻惊恐的大叫了起来:“哎呀,三叔,你吐血了!”
张有财心里一慌,当即定睛看去,果见地上有一团黑色血块儿!
“咯……”
两眼一翻,当场瘫倒,直接就抽了过去!
“三叔,三叔,你咋了,可别死了啊,三叔……!”
张初九不断的晃着他!
那凄厉的呼喊,饱含亲情,有对长辈的担忧,还有突遭变故时的慌乱无措。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给你哥打电话,送我去医院!”
张有财颤巍巍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交代了一句,然后头一歪,又晕了!
“哦……”
张初九将他放地上。
张建业隔着篱笆墙往这边看。
几个搬家师傅也凑了过来:“老板,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打急救!”
张初九拿出电话,按了4141。
抬头问:“东西卸完了吗?”
“还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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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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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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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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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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