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离白什么都没做,然而这时日过去,顾锦是一日比一日感到惊慌,就仿佛温水煮青蛙一样,总觉得有一日自己会溺死在这沉默中。
“锦儿。”清晨时分,耳中再次响起脚步声,是楚离白进来了。
顾锦显然感觉这三日楚离白忙碌不少,可他每日早上都会抽空来来看自己。
“知道你喜欢桃花,我特地在清晨给你采摘的。”楚离白将一束含苞待放的桃花插在了一旁的花瓶中,随手拨了拨,便优雅地含笑坐在了顾锦的面前。
“多谢了。”顾锦随意看了一眼,虽然面上带着笑,却没什么情绪,直到她情不自禁想到了那一日李钦纵马带着自己去看牡丹,这唇角的笑意便真切起来。
子墨是个傻瓜,就因为自己说了一句喜欢牡丹,就没头没脑地去包了一亩牡丹花,却根本没考虑过牡丹的花期,带她去看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地。那些鲁莽的举动,却因着他那真心,只让人不自觉地莞尔。
楚离白一见着顾锦的笑容,脸上不由露出欣喜,“锦儿也喜欢桃花?”
顾锦这才从甜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她从来喜欢的就不是桃花,而一直都是牡丹,这桃花恐怕是别人所喜爱的,这一大片桃林又是为谁所种?
想到这里,顾锦的面色淡淡的,点头道,“嗯。”
说实话,她厌倦了这样一日日的应付和伪装,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怀念子墨。
只有在子墨面前,她什么都不用想,甚至说什么话都不用考虑,只需要表现出自己,那样的轻松惬意,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到李钦摸着她的发丝,眼中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神情。
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顾锦站起身来,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桃花,往昔与李钦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断回放在她的面前,她眼神中恍恍惚惚。
“锦儿在想什么?”明明人就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他就觉得这样遥不可及?楚离白心中腾地升起一抹惊慌,一步步走近顾锦,直到将顾锦揽入怀中才安定下来。
顾锦很是乖巧地没有挣扎,然而眼中满是冰冷,秒目流转间满是坚决和锋利。
她身上还携带了一瓶毒药,最后一瓶,也是最后的一个机会!
抱着顾锦很久很久,楚离白才慢慢地松开顾锦的身子,深情地望着她,“锦儿,我们成亲好不好?”
顾锦恨不得一个巴掌拍过去,咬着牙低下了头掩饰着眸光中的凌厉,她抬起头笑着说道,“离白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锦儿,我想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楚离白按着她的肩头,神情有一丝激动。
顾锦心底一沉,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冷光,她想要挣扎开楚离白的动作,却发现楚离白按着她肩头的手就像是镣铐,她深吸口气才按捺住自己想要发泄的念头,淡淡地抿唇而笑,“可是离白,我已经是他人的妻子,我配不上你。”
楚离白依旧紧紧地按着顾锦的肩头,紫色的眸中温柔如海,他勾起唇角,清冷的面色在晨曦中宛若神祇,“锦儿,你该知道的,我不在意的。”
顾锦想要动却被钉在了原地,心中怒火一簇簇的冒起,原来他说这话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通知她!她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冷笑,回道,“如果我说不呢?”
“没有如果!你只能回答是!”楚离白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一下子恼怒非常起来,玉白的面容腾地染上一丝绯红的怒色,紫眸中像是藏着刀剑的锐利冷霜。
呵呵,顾锦攥着手心,指甲深深地刻着掌心,她既反感楚离白莫名其妙的爱恋,更反感有人强迫她做事,到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却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子忍住这口气,不得不强自扯出一抹微笑,答应下来,“好。”
“锦儿真乖。”楚离白眼中的冷意一下子就消散了,就连动作都温柔起来,抽出一只手摸着顾锦的发丝。
但这摸和李钦的摸感觉完全不同,这抚摸不过是点滴的怜悯,宛若顾锦是他一人的宠物,他心情好时透露出的一丝善意。就像他站在高处需要人臣服,而她是他一人的禁脔!
这种帝王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压根没将顾锦平等地当成爱人,不过是一个私宠,是他的所有物。若是碰上一个柔弱的姑娘或许也会愿意,然而顾锦一身傲骨,又有一个真正平等的爱人,却被迫要遭遇这样的情况,还要忍耐嫁给他,真是恨不得将楚离白整个人撕碎!
顾锦没有拍开楚离白的手,然而垂下眸子,手指攥的更紧了,手心渐渐渗出血迹,一片濡湿。
此恨,此景,她记住了!
楚离白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继续说着,“锦儿,我让人早就做好了嫁衣,待会让她拿来给你试一试,看是否合身。”
顾锦心中万千个想法瞬时而过,蓦地抬起头,扯出一抹笑容,凤眸中满是光芒,就这样深深地看着楚李白,答应道,“好,我现在就想试。”
楚离白心中虽然诧异,但毕竟还是欢喜居多,见着顾锦这样积极,不由亲了亲顾锦的唇角,优雅地转身去拿了嫁衣。
顾锦见着楚离白出了门,背过身子坐在了床榻上,她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楚离白搜刮干净,然而她的衣服的内里一直有着夹层,楚离白却没有发现。
顾锦心中有些慌乱,推测着楚离白何时就会归来,但动作却有条不紊,很快从夹层中摸出一些粉末,放入了自己的唇中。
这剧毒是她亲自制作,发作恰恰有一个时辰。想必楚离白也不会舍得她去死,所以若是失败,她只不过会受些苦,但若是成功,她就能脱离着金丝鸟笼。
自己的哥哥可真不靠谱,现在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楚离白不多时便进来了,而此时顾锦正安静地坐在床上,他拿着托盘慢慢地走到了顾锦的面前,紫眸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倩影,她即将属于自己,光是想想,楚离白心中就是一片火热。
顾锦回过身,这试穿嫁衣不是第一回,然而上次她是期待不已,这一次便全是厌烦。
“锦儿试试吧。”楚离白期待地望着顾锦,这一件嫁衣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准备的。
顾锦拿起嫁衣,这一件嫁衣真是华丽,大红色是底色,不知用了什么材料,竟然透着光芒,而上面镶嵌着细细密密的宝石,光是一件嫁衣都入手沉重。
“这嫁衣需要准备很久吧?”这宝石镶嵌就是个麻烦事啊。
楚离白眸光一闪,勾着唇说道,“那又如何,只有你配得上它。”他也低头看着这一件嫁衣,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摸了摸,眼中既有怀念,又有缱绻。
“那你出去吧,我来试试。”顾锦看了眼楚离白,眸光一闪。
楚离白却升起一种他只要一离开,顾锦就会消失不见的念头,不由冷声道,“不必。”
顾锦的面孔瞬时沉了下来,她真的受够了!楚离白怎么会这样霸道自私,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她,更别提体谅了,只是一门心思地为她做主,真是可笑。
“出去!”顾锦真正地恼怒了,凤眸含着怒火越发显得晶亮逼人,她声音覆了层寒霜,“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这成婚,我绝不答应。”
楚离白见着顾锦竟然这样认真,面色一变正要发怒,却看着顾锦的眸子又生不起气来,只好宠溺地弹了弹顾锦的鼻子,笑道,“好,好,我出去还不行吗?”
顾锦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嫁衣,她心中半丝期待都没有,更别提当时李钦给她带嫁衣过来的甜蜜和羞涩了。
不过片刻,顾锦便冷声说道,“好了。”
楚离白缓缓地入内,看着便痴了。
俏生生站在他眼前的人儿纤瘦窈窕,满头青丝被挽成了松松垮垮的发髻,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樱唇妖娆,风情万种,清淡的妆容却遮挡不住骨子里的妩媚,凤眸微动便让人神魂颠倒。
而她的气质便如同一树桃花,美而不妖,精致的五官在这样的气质下都有些黯然失色,眼波流转间满是灵动,而脸上的平静淡然又给这种艳丽覆上一层光芒。
“锦儿,你真美。”楚离白的眼眸恍恍惚惚,轻轻地靠近顾锦,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这时候是他最痴迷,防备心最弱的时候,往常楚离白都一触即发,就算顾锦愿意都不会深入,就怕中了招。
而这一次他看着她身穿大红嫁衣,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仿佛看到了什么,他再也顾不得了,忍不住撬开顾锦的唇齿,汲取着顾锦唇间的甜蜜。
顾锦紧紧地皱着眉,恨不得用剑将这个人瞬时刺死,但她没有挣扎,直到触碰上了她才猛地挣扎开了,惊慌地说道,“你在做什么?”
楚离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鲁莽了,舔了舔唇角,谪仙一样的面容都带出一分妖艳来,他轻笑道,“倒是唐突了佳人。”
他心中一沉,怎么都想不到自制力极佳的自己遇上她会这样挡不住,甚至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紫眸中光芒不断变化,楚离白等了会,见着自己没事,这才淡淡一笑,“吓着锦儿了,锦儿先好好休息,明日做个最美的新娘。”
顾锦点了点头,皱着眉没有理睬楚离白,楚离白倒是也不急,只要她答应了嫁给自己还怕什么,有一辈子的时间,就算是铁石他都能捂热了。
见着楚离白终于走了,顾锦这才心中一松,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
这毒要一个时辰才会发作,而她为什么敢用,也是因为这桃花!
万物相生相克,桃花嚼碎了能够克制住这毒,然而并没有解药,若是三日后她没法研制出解药,那她也一起完了。
楚离白自己都不会想到,是他将这抑制的药物送到了她的眼前,是以她才会选择今天这个好日子,突然发作。
说起来老天都在帮她,今天楚离白警惕性最低,而且还亲手送了桃花过来。
顾锦将楚离白插着的桃花摘下几瓣嚼碎了吃了下去,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她坐在床上,只觉得度日如年,这私宅中不知道有多少力量,但是只要楚离白倒下了,她相信自己有一线生机。
她将自己身上的大红色嫁衣脱了下来,随意地扔在地上,穿好了自己的衣裳,静静地等待着。
眼看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顾锦猛地站起身子,从窗中慢慢地攀爬着,一点点就要出去。
然而确确实实有人就在监视她,她还没落地,就发现一个人影迅速靠近,怒吼道,“不准走。”
“你还是去看看你家主子吧,都病倒了你再不去看就要死了。”顾锦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淡淡地对着这个黑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果然黑衣人面上露出一丝犹豫,然而当他想起自家主子对此女的重视,这丝犹豫便瞬时消失了,冷声说道,“姑娘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出不了这庄子的,庄子里全是人手。”
说话间,立刻有人包围了上来,顾锦紧紧地掐着手心,难道自己还是逃不出去?
这个宅子让她想起了前世那些记忆,被囚禁的三年时光,她的眼中瞬时通红一片!
那样的身不由己,她还要来第二次吗?那她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去死?
顾锦深吸口气,慢慢冷静下来,黑眸中血色褪去,将夹层中的毒粉不动声色地全部捏在手心,巧笑倩兮,只是笑容冰冷,“是吗?你真觉得我出不去?”
黑衣人被这样的笑容猛地一惑,却发现不知道什么粉末瞬时到了他的眼前,不好,他连忙用手去抵挡,却见着顾锦已经跑开了。
“不准跑!”黑衣人眼睛刺痛,这毒粉不沾水是半点用都没有,然而沾了眼睛中的水之后便是剧毒,何况本来眼睛就十分脆弱,虽然要一个时辰才会发作,然而黑衣人却觉得自己的眼睛痛的根本睁不开。
其余的人立刻也围拢了上来,顾锦知晓这方式只能用一回,但她之前早就看好了这一片桃林,这繁茂的桃树不断阻挡着人的去路,根本不适合追踪,就算是有武艺也会被限制。
顾锦含着冷笑,迅速地跑了起来,她的身后是一大片黑衣人拿着刀的追踪。
被追踪也不是第一回了,顾锦也有了经验,哪里最难走,她就往哪里跑去。黑衣人被桃树阻挡着,不由发出了一阵阵地咒骂,然而顾锦充耳不闻,反而跑的越发冷静,她这一日日每天都在看着,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路线,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这样顺畅地跑着。
“你给我站住!”众多黑衣人实在是恼怒非常,他们就不信了,一个没有武艺的小女子都能把他们耍的团团转,这女人是成精了吗,怎么根本不会犹豫,跑的路这样难走?
“站住!”
顾锦皱了皱眉,她虽然能够制定路线,然而她毕竟体力有限,她原本以为能够将这些黑衣人绕晕了甩掉,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全在监视她,她真是好大的面子。
不断地喘着粗气,顾锦只觉得越是跑越是腿酸,然而她咬着牙,绝不放弃最后的希望。
“死女人!”跑的最快的黑衣人甩开了后面的束缚,终于追了上来,直直地冲着已经变慢不少的顾锦跑来。
顾锦面色微微一白,还是要被抓回去了吗?就像是前世一样?她心中一片冰冷,难道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差别?
不!她不信!顾锦就算是要被追上了,依旧没有放弃奔跑,腿酸了,她还是咬着牙迈出一步步。
她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与前世完全不同了,前世到了这样的时候,她是一片后悔与绝望,甚至放弃了挣扎。
而现在,不管是李钦还是其他人都给了她许多温暖,她心态已经积极了起来,坚韧不拔,永不言弃,到了最后的关头都根本没有露出任何放弃的样子。
“你这死娘们!”黑衣人追的已经心烦了,见着顾锦还在跑,又想着自家主子的话语不敢对着顾锦动手,简直是左右为难,只好加快速度追赶了上去。
“你在说谁?”突然,就在前方,出现了一道冰冷的声响,宛如雷霆!
顾锦眼中的水光瞬时变成了溪流,她还是赢了!
“哥哥!”顾锦大喊一声,冲着来人迅速地跑去。
“锦儿不用急,这些人,你们全部杀了。”月妖娆面容上一片冰冷,挥手对着身后他的势力而言。
月妖娆的武艺其实极好,与楚离白不相上下,否则也不配做这庄主,然而楚离白已经倒下,这些黑衣人群龙无首,对付顾锦还好,对付月妖娆带来的黑衣人,那就是被一面倒的屠杀!
“啊!求求你,放过我。”然而迎接黑衣人的就是一刀。
月妖娆带来的都是他的精锐,尤其是小九抱着要将功赎罪的念头,杀的格外卖力。
等那些追着顾锦的黑衣人上来后,便发现竟然有另一批人,而坐在轮椅之上的那个男人虽然面容妖娆,但眼中满是嗜杀,然而容不得他们多想了,刀剑已经面向了他们,他们不自觉地开始抵挡,却连连溃败。
一个个被杀,手脚分离,鲜血满地!
“锦儿你过来。”月妖娆从心底不想让顾锦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顾锦不断地喘着气,面上的泪水不断地落下,能够看到月妖娆,她是真正的喜极而泣!
她的哥哥终于来了!
“锦儿别哭,别哭。”月妖娆忍不住将顾锦拉到自己的面前,抬起手,顾锦看着月妖娆的目光,不自觉地低下头,便被他温柔地揩拭去了泪水。
月妖娆叹了口气,摸着顾锦的面颊,桃花眼中黯然失色,“你看哥哥多么没用,根本不能站起来陪着你,又让你担惊受怕这么多天。”
“不要这么说,哥哥你能来我就足够宽慰!”顾锦连忙用手臂揽住了月妖娆的脖颈,蹲下身子,直视月妖娆,一字一顿地说道,“哥哥,我谢谢你,你让我明白,这一切都不同了。”
就仿佛前世,她被人擒拿回去,而这辈子却有这么多人帮她!不管是李钦还是月妖娆,他们对她的好,她都会记在心里。
月妖娆虽然听不明白顾锦在说什么,却知晓顾锦一定是在安慰他,不由笑了起来,旋即他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沉。
“锦儿,你这几日没受什么苦吧?”月妖娆看着顾锦,眼中满是担忧,他怎么都想不到,就算得了消息,他还是被人引着去了不少错误的地方,直到今日他才发现破绽,找了过来。
这三日,对他也是折磨,他就唯恐顾锦出什么意外,那他会后悔终身!
“哥哥我一切都好。”确实,刚开始她还被沾了点便宜,但实际上却没什么损失,而倒霉的也不是她了,而是楚离白!
顾锦想着自己制作出的奇毒,唇角便泛出了一丝笑意。
“那我的小外甥呢?”月妖娆仔细打量着顾锦的神色,见着顾锦虽然刚刚哭泣了一番,但气色确实很好,心中便放心不少,转而看向了她的肚子。
哥哥怎么比她还要紧张。顾锦摸了摸肚子,点头道,“也好好的。”
月妖娆挺直的背脊这才松了一些,整个人松了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锦儿一定吃了不少苦。”
要是顾锦和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虽然听到了顾锦的答复,然而月妖娆依旧是有些不放心,上前为着顾锦诊断着,摸着手腕摸了许久,才终于笑了起来,“这孩子可真福大命大的。”锦儿原本的身子有些虚,但是不知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倒是调理好了,顺带着这孩子也比平常的强壮几分,是以奔跑了也没出事,真是万幸!
事实上,自从怀了孩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顾锦心里面也有些担忧,虽然口中回答的很好,但是对于孩子她一直不知道情况如何。
她不是个好母亲啊,自从有了孩子,跟着她受了这么多苦。顾锦摸了摸肚子,对于自己的孩子又涌出一万分的怜惜。
而听着月妖娆的话语,顾锦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孩子还真的好好的!
她翘起了唇角,这才看到月妖娆眼底的青紫,便知晓这几日月妖娆肯定没有入睡,止住了泪水,笑了起来,“哥哥你知道吗,一切都好好的,真好,真好啊。”
“是啊,上苍保佑!”月妖娆得了个肯定的答案,又亲自诊断放了心,不由也含着笑,桃花眼中泛起了光彩,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露出了放松的姿态。
他这时候也有心情看起了桃花,顺势用手指捻起一片桃花瓣,嗅了嗅笑道,“这桃林倒是怪好看的,是楚离白为着他属下准备的吧。”
自从查出是楚离白之后,又被戏弄了三日,月妖娆恨不得将楚离白五马分尸,说话间自然满是嘲讽。可不就是,楚离白属下的鲜血,正浇灌着,也给这桃林添色了。
顾锦微微勾着唇角,想到了李钦,不由紧张地询问,“子墨还好吗?”
月妖娆见着顾锦的紧张,倒是也不隐瞒,点头道,“他一切都好,只不过现在还没有醒来,待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听到楚离白没有动李钦,顾锦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这时候月妖娆才发现,一面倒的屠杀都经历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看到楚离白的身影,不由诧异地询问,“是锦儿你做了什么吗?为何都没见到楚离白?”
依照楚离白对顾锦的重视,这一切很不寻常。
顾锦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低声说道,“我给他下了毒。”
这几日,她日日恨不得楚离白去死,以这一日为最,他那怜悯高高在上的姿态,囚禁的动作,还对着她思念着别人,将她当做替身,这一切都让顾锦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月妖娆立刻笑了起来,他根本不觉得顾锦残忍,只觉得顾锦还是太善良,光是下毒哪里够,趁他病要他命,他立刻叫来了小九,说道,“你进去,将楚离白直接杀了!”
小九从厮杀中抽离,听着命令即刻走了进去。
他根本不看另一边的血色蔓延,只看到顾锦还好端端地,拉过顾锦的手,他含笑说道,“事情也结束了,咱们走吧。”
“好,哥哥,我来推你。”顾锦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一片桃花林,根本没有阻止月妖娆的动作,反而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
楚离白,既然如此,别怪她了!
等到月妖娆和顾锦回到客栈的时候,顾锦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又酸又疼,云娘见着顾锦终于归来,眸子里溢出惊喜,迅速上前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给你去打水,你梳洗梳洗。”xǐυmь.℃òm
顾锦却顾不得自己一身风尘,而是先走到了床边,摸着李钦好端端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落下来了。
透明的泪珠就像是珍珠一样砸在地上,顾锦哭得无声无息,眼中满是柔情,满满地坐在了床边。
站在一旁的云娘眸光一闪,迅速低下了头。
月妖娆见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亦是一酸。
锦儿明明没有大喊大叫,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了锦儿心中满满的情愫呢?
他突然也好想有这样一个可以放在心里面时时念着的爱人,这种一日不见就思念成灾的滋味,他突然也很想尝尝看。
看着顾锦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的已经痴了,眼神中满是深情,显得一对凤眸越发明亮,她虽然沾染了风霜,又逃跑跑的发丝凌乱,然而看在月妖娆的眼里,只觉得说不出的美。
“锦儿,他好好的,你先顾着自己吧,别哭了,怀着身子哭了不好,还有孩子呢,吃点东西。”月妖娆心里面酸溜溜的,有一种自家的姑娘还没养上几天就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不由出声劝道。
顾锦这才回过头来,面容已经冷静了下来,擦着眼泪,闷闷地应了声,“好。”
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李钦一眼,这三天没有李钦的陪伴,又被楚离白时时逼迫着,她真的整颗心都躁动不安,直到看着他才能真正冷静下来。
“来人,上膳食。”月妖娆一声吩咐,云娘已经打来了热水给顾锦擦拭着。
顾锦看着两人的忙碌,又看了眼躺在床上安静的李钦,有了一种回了家的感觉,她渐渐露出了笑容。
“哥哥,你也辛苦了,来吃些饭菜。”顾锦推着月妖娆上前,一同坐在桌子面前吃了些东西。
待两人吃好了,一个身上带着血味的黑衣人上前,就是去斩草除根的小九。
小九看了顾锦一眼,欲言又止,月妖娆已经挥手道,“但说无妨。”
“是,主子,我方才听从你的吩咐,进去内里杀楚离白,然而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小九脸上满是惭愧。
月妖娆眸光就是一冷,锐利地看向小九,“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且下去自行领罚!”
“哥哥,不可!”顾锦连忙开口对着月妖娆说道,她看了眼小九,这小九之前就是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李钦能好端端的也是亏了他,何况楚离白是何等人物,若是能这样轻易死了也不是楚离白了,这事其实跟小九并无太大干系。
对于伤害了她的人,顾锦绝不留情更不会圣母,然而对着可以帮助的人顾锦也不会冷眼旁观,见着月妖娆被她打断了话语,却并没有生气,顾锦继续说道,“哥哥,此事罪不在他,哥哥你找了我几日才能找到,便知晓楚离白的狡诈了,何必责罚小九?”
月妖娆在心中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小九,见着小九脸上感激之色一闪而过,微微勾起了唇角,反正他就是要将小九放在锦儿的身边,不如让小九归心。
这样想着,月妖娆冷冷地看了眼小九,“既然妹妹替你求情,这一次就暂时放过你,下一次若是还有,责罚加倍!”
小九连忙磕头道:“多谢主子,多谢锦姑娘。”
“好了,你就跟在锦儿的身边好生照看着,再不许有任何差错!”月妖娆桃花眼一眯,阴寒危险。
“是,主子。”小九磕头应了下来。
顾锦见着月妖娆也吃好了,这事也急不来,便推着他去休息了,“哥哥你看看你的黑眼圈,还不去好好睡一觉?”
月妖娆确实感觉乏力了,之前没找到顾锦他还能强自撑着,找到之后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不由点头道,“也好,锦儿也好好休息一番。”
顾锦点头应了,让云娘服侍着,又想起李钦的用膳,不由询问着云娘,“这几日睿王的饭食是怎么用的?”
云娘大大的杏眸看了眼顾锦,流转间有一丝澄澈,迅速又移开眼睛,低着头说道,“是庄主让我给睿王服下的。”
“他没有知觉,你怎么做到的?”顾锦看了眼云娘,倒是有些好奇了。
云娘腼腆一笑,“奴婢服侍过娘亲,娘亲卧病的时候都是奴婢喂的,虽然吃不下太多,但是一点一点是可以的。”
“也到了饭点了,奴婢正好要给睿王服侍着用膳了,小姐您一看便知。”云娘感觉自己有了用处,胆子也大了起来,拿起边上特地给李钦准备的燕窝粥,看向顾锦。
顾锦自然是点头应了,细细地看着,只见云娘这一点,竟然是跟指甲盖那么小,难怪明明李钦没有知觉,都能吃下去。
云娘喂了一点,就等上一会,估摸着粥自动滑落下去,被唾液消化了,才继续喂上一点。
“云娘你的耐心真好。”顾锦见着云娘不急不缓,就这样慢慢地等待着,不由轻声赞叹道。
云娘的笑容更大了,点点头,干的越发来劲。
顾锦放了心,照说她每次吃了饭都会感觉乏力很想睡觉,然而回到客栈她并没有什么睡意,不由也看着云娘的动作,想要接过来却见着云娘露出一副仿佛被重用了的神情,便也不忍开口。
过了许久,云娘才喂完了,顾锦这才笑道,“云娘你做的很好,不过明日此事我来即可,既然我回来了,照顾他便是我的职责。”
云娘眼中闪过一道情绪,看了眼李钦,迅速应了下来,“是,主子。”
顾锦让云娘出去后,一人坐在床边,看着李钦,轻轻地叹了口气,“子墨,你何时才能醒来?”
另一边,楚离白在私宅内吐出一口鲜血,他一发现自己中了毒唯恐出了意外,便没有通知任何人,进了这个内室。
看着周围的美人画,他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面容宛若癫狂。
他想要上前撕碎这些该死的美人图,又实在是舍不得,甚至不敢出去,顾锦竟然给他下了毒!他堂堂一个天外宫的宫主,现在竟然功力全失!
还好这私宅有内室,这个内室本来是为这些美人图所建,没想到有一天还救了他,他不能让属下知晓他竟然中了毒。
楚离白从袖口中掏出几颗解毒丹,全部吞了下去,才感觉自己稍微好一些了,然而肚子里的火热依旧还在,他的功力根本都没法发挥出来。
盘腿运功疗伤了一会,然而依旧没有什么作用,他紫眸中一片阴冷,哼了一声,“锦儿,好个锦儿!”
让一个身怀绝世武艺的人突然失去功力,就像是老虎失去了獠牙一样,这种滋味让他恨不得去死。
楚离白备受煎熬地咬着牙,攥起了手心,看来自己中的已经不是普通的毒药了,锦儿真是好狠的心,难道他对她这么好,她半点都感觉不到吗?
为什么会这样?楚离白像是求助一样询问着画中的美人,紫眸中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痕迹,“瑶儿,我是做错了吗?”
“不!我没有,你不爱我要逃开我,你的女儿凭什么也一样!”楚离白发出了一丝低吼,他见着他新画的,在最中央的一副美人图,那是顾锦,那是顾锦坐着让他画的。
楚离白突然有些迷茫了,他爱得到底是瑶儿,还是……
不!这不可能!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有这一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楚离白才敢从内室中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然而外面的一切让他惊呆了,这是一片尸山血海,而他为顾锦准备的大红色嫁衣,正被人遗弃地躺在地上,沾染了血迹。
就在这时,楚离白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心中猛然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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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作者才发现写真是一件难事,前段时间更新不给力,我一直想补上更新,所以这段时间我毕业了,但我既没有出去旅行,也没有回家,就在学校里面码字。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真的很辛苦,看着朋友去玩而自己一直在码字,万更意味着我要坐在电脑面前七八个小时。
写并不容易,希望大家能给墨墨多点动力吧,多多支持正版吧~每天写这么多还没有一杯奶茶钱,额有时候也会丧气的,但是大家也放心好了,不管是何种的情况,商妃是我的心血,我一定好好写完,嘻嘻!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偶尔也是要感慨下的,么么哒!3307111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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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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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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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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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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