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红衣少年身子前倾,慵懒地依靠在青楼之上,双腿之下的部分看不清,然而眉眼妖娆,风华绝代,将身边的美人衬托得黯淡无光。有*意*思*书*院*首*发他勾着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的深深注视着你的模样更是无比诱人。他的出现,让边上的所有人都成了背景,楼下已经不少人呆呆地看着这青楼之上妖娆到极点的男子!这是哪来的妖孽?竟然这样勾人?甚至有人抬步就上了这个青楼。
竟然是月妖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能认出自己?
“上来吧。若不然……”月妖娆看到顾锦深思的目光,笑意加深,勾唇带出几分邪气,语含几分威胁的说道。
显然,若是顾锦不上去,他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将她的行踪泄露了!
顾锦看到月妖娆笑容中隐含的威胁,深吸口气,正待走上去,被冬雪拦住了,“少爷,这是青楼!”哎,一个贵女上青楼,还要不要嫁出去了?冬雪的眸光中含着担忧。
“无妨。”做生意之后,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上青楼又算的了什么!她冲着冬雪安抚地一笑,便走了上去,冬雪只好跺着脚跟了上去,心里面对月妖娆恨了又恨,选什么地方不好,一定要选青楼!
一走进去,就有老鸨迎了上来,顾锦直接堵住了老鸨的话语,“带我去见月公子。”
竟然是来找月公子的!老鸨神色一动,连忙将顾锦带上了楼。
“你为何能认出我?”既然月妖娆已经完全认出了自己,顾锦便不再解释,反而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月妖娆瞧着顾锦简直是天衣无缝的易容,甚至连声音都掩饰成了低沉的音色,若非……他还真的认不出!月妖娆微微勾起唇角,从窗边慢慢地推着轮椅过来,推到顾锦面前,妖娆的眉眼越发生动,低声道:“我与你心有灵犀,你信吗?锦儿。”
说完,他低低地一笑,笑声悦耳无比,尾音拉长,似乎搔到了心尖上,令人整个人都酥酥麻麻。
真是妖孽!饶是顾锦见惯了美人,都不由感到微微的恍惚。
只是这样的理由,骗鬼还差不多!她的易容,早就过了许多人的眼,在人群中肯定没法发现,月妖娆能够从人群中精准的寻到她,一定是依仗着什么东西!
垂下眸子,思索着被发现的原因,顾锦淡淡地回道:“好了,叫我上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呵呵……”月妖娆发出一声低笑,见着顾锦越发冷淡,甚至连神色都坚毅了几分,微微诧异她的变化。却不以为意,反而凑得更近,妖娆地挑眉,笑道:“锦儿,我前几日又为你做了几瓶香料。见到你了便叫你上来,正好可以给你。”
顾锦笑着道谢,“好,谢谢月庄主了。只是,以后这样的香料,你直接让人送去风钰大街,三百五十号的寻香阁就好,那里自会有人接收,也免得麻烦了。”
竟然是想拉开距离!除了香料,他基本不能跟顾锦有任何交集,因而顾锦上来他才会提此事!却被这样一口回绝,甚至将后路都堵死了!
他就不信了!这个女人的心真是铁做的吗?怎么对她好都无法令她心折?月妖娆心中微微暴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勾着唇角,温和地说道:“听闻你中了毒,可要让我为你医治?”
月妖娆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顾锦心中大惊,脸上却表现得十分平静,深吸口气缓缓说道:“不必了,谢过月庄主的好意。”
怎么会这样,明明想要拉近距离,锦儿却越加防范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月妖娆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都可以这么棘手,软硬不吃,让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平静了烦乱的思绪,月妖娆才继续开口:“锦儿,我想要帮你,并非出自怎样的目的,我只是……我只是……”
他欲言又止,然而顾锦却并不想听,更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她唯一放心的,唯一能够接受的,只有李钦!在李钦面前,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然而在月妖娆面前,她只有深深的警惕!
“月庄主你不必说了,我并不想听,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睿王李钦。我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是并不想让你误会。”顾锦一字一句地说道,看着月妖娆似乎有些黯然却依旧站得直直的,她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反正没有希望,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免得他对她太过厚爱,她也深感消受不起!
一世一双人,不仅仅是李钦对她的承诺,也是她对李钦的承诺!
月妖娆再次低低地笑了起来,眉眼上染上几分趣味,掩饰住内心的复杂与波澜,笑道:“锦儿你想太多了,我想要帮你,只是,只是因为你像我的妹妹。”
什么!竟然是这个原因!顾锦心里略微感到几丝赧然,面上还是镇定地答道:“这样最好。”
话语很平静,只是眼神中略有几分躲闪。锦儿明明是感觉到不好意思了,却还强作镇定,怎么会这么可爱!月妖娆真心笑了起来,笑声无比的动听,妖娆的眉眼一片柔和。
“好了,既然当你是我的妹妹,锦儿,那你的行踪我定然不会透露。只是你若是有了什么事,不妨来找我。毕竟我一直想要找回我的妹妹,可惜我根本找不到。”月妖娆言语中带出几分黯然与感伤,在邪气妖媚的脸上显得那么不协调。
这样找寻家人,与她有何不同?她理解,她明白这一切的苦楚!顾锦不由神色一动,安慰道:“月庄主不必担忧,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找回你妹妹的。”
“嗯、锦儿,我妹妹与你年纪相仿,看到你我便一直想着妹妹,所以我想对你好一些。借此希望我妹妹在外面,也能碰到这样对她好的人,能过的好好的。”月妖娆的声音越发低了,此刻他完全没带出任何妖娆的神色,精致的眉眼微微透露出伤感,让人无端心疼了起来。
“一定会的。”顾锦不由开口安慰道,神色亲近了许多。
还是吃软的啊!月妖娆在心底轻轻一笑,上前攥住了顾锦的手,“在此之前,锦儿,你能当做我的妹妹,接受我的好意吗?我不过想找一个寄托。”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带出几分落寞,令顾锦更加不忍,只是她有哥哥,不由开口劝道,“月庄主,做朋友的话是可以的,只是兄妹的话,我有自己的亲哥哥,我不想再认一个哥哥,令他难过。”
退一步也行!做朋友是吗?呵呵……一步步来!月妖娆心中一动,点点头攥紧了顾锦的手,“好,锦儿,从此后,你我便是好友。”
顾锦使劲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月妖娆握地紧紧的,眉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份祈求,便轻轻地叹了口气。Χiυmъ.cοΜ
虽然顾锦依旧用了力气直接抽出自己的手,却轻声应了月妖娆的话语。
月妖娆心底越发欢喜,眼神明亮,笑容绚烂到令人无法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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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月妖娆,顾锦这才回到侯府,去槿芳院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到顾锦进来,便眼睛微微一亮,亲昵地站起身来,拉过顾锦的手慈和地笑道:“锦儿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原来家中有人等着她的感觉是这样的好。顾锦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对着老夫人柔声说道:“祖母,今日我去巡视了一番,那匣子中的商铺,恐怕都有些问题,那些账本可还在?”
“什么?”老夫人的笑容微微僵硬了,那些铺子,她竟然没有保管好!
顾锦握住老夫人温暖的手,笑着说道:“祖母不要担忧,这些事交给锦儿就好,锦儿会解决的,祖母只需将原先的账本,给锦儿看看。”
“辛苦锦儿了,那些账本都放在库房,待会让人给你送去。”说完,老夫人想了想,语气略带忿恨,“沈府给了他们饭吃,他们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祖母别再烦心了,不过都是些小事,全部交给锦儿就好。对了,祖母,锦儿想要向你讨一下惩治这些奴才的权利。”顾锦好不容易才将老夫人重新哄得开怀,老夫人望着乖巧的顾锦,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听了顾锦这话,老夫人点点头道,面上带出几分坚定,“好,就依锦儿所做,这些奴才,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待得顾锦告别后,老夫人望着顾锦的背影,陷入了深思。良久,才对着身后的大丫鬟林宣玉淡淡地说道:“通知那人,可以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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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锦连夜整理完了所有的账册,认清了人,才吩咐冬雪,将所有铺子的大掌柜全部叫来。
大掌柜们三三两两的来了,见着是这样一个弱质少年,不由眼含几分轻蔑。
顾锦冷冷地看着他们,不说话,他们也并不害怕,反而是嘻嘻哈哈地寒暄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绸缎铺的大掌柜林东最先站了出来,大肚腩一挺,大声问道,“东家,你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您要是说不出个什么来,不如让我们回去!”
“给诸位掌柜上茶。”顾锦却压根不理会这个聒噪的林东,而是对着小丫鬟轻声吩咐。
小丫鬟应声退下了,再上来便拿着茶水,给诸位大掌柜和顾锦上了茶。
“站着做什么,都坐下。”不管这些大掌柜如何窃窃私语,顾锦全然不理会,神色越发镇定,淡淡地招呼道。
这些大掌柜看了眼顾锦这幅冷静的姿态,倒是有些不敢小瞧了,不由坐了下来。
掌柜们静悄悄地等着顾锦的发话,却见顾锦慢悠悠地吹着茶沫,喝着茶水,根本不说话,不由再次窃窃私语起来,林东还轻声嘲笑着:“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还敢来管我们,敷衍过去就得了。”
林东说了一大通,感觉说得嘴都干了,不由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神态越发有恃无恐。
边上的人看了一眼顾锦的模样,觉得这个少东家看上去可不是一个糊涂好糊弄的人,便拉了拉林东的衣袖,小声劝说道:“你别说了,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人家手中呢。”
说到卖身契,这在座的哪一个的卖身契,不是握在沈家手中?正是这些掌柜都是沈家的家生子,沈家才对他们如此放心,导致出了一个个纰漏也没有意识到。
这话被诸位掌柜们听到了,不由纷纷闭嘴,连林东都红了面颊,不敢再开口。
顾锦的目光一一扫过这几个掌柜们,特别是在流海楼的掌柜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令流海楼的掌柜不由背后发凉,待看到并没人作祟时,不由诧异万分,刚刚是谁用这样冰冷的眸光在看他?
唯独看到一个相当瘦弱萎缩的男子,顾锦的神色微微带出几分暖意。她翻看了所有的账册,只有他的没有作假!
“雷飞扬,你出来。”四下全部沉静了下来,顾锦这才缓缓开口。
这个瘦弱又驼着背的男人慢慢地出来,跪下说道:“主子有何吩咐?”有贪赃纳贿的人,便也有对着沈府忠心耿耿始终如一的人,雷飞扬显然是后者,他的账册做得极为精细,又基本没什么不妥。
不像其余几位大掌柜,后面知晓主子生了病,便全部是敷衍,连银子都填错了好几处。
可惜,她打听了这个雷飞扬,知晓他太过木讷太过忠心了,做了大掌柜多年,至今家中还是贫寒如洗,难怪人看上去也越发畏缩了。
顾锦的黑眸淡淡地扫过匍匐在地上的男人,对着冬雪说道:“雷飞扬,你的账册做的很好,做了多年的大掌柜,兢兢业业未曾出错,你的本事,本公子都看在了眼里!赏二百两!”
二百两完全够一个普通的人家几年过活!更何况,雷飞扬是如此勤俭朴素的人!自从沈老爷去世后,就没人再给大掌柜发酬劳,其余的大掌柜早就挪动了公共的钱财,只有雷飞扬,依旧守着自己的原则,反而是东拼西凑的过着日子,原本就贫寒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他正想着这日子是再过不下去了,恰好有人想要挖角,他也存了离开的念头!却万万没想到,少东家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部看着眼里。
被自家主子认同的喜悦让雷飞扬不禁泛出了泪光,紧紧地攥着手心,这样真好,他不用再辜负沈老爷子,也不再辜负自己的妻女!
他早就被生活压弯了脊梁,此刻却是微微直起了背脊,麻木的脸上带出一分喜悦,不停地磕着头,“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不必多谢,这是你应得的。好了,你站到一旁。”冬雪将银子包好,放入了雷飞扬的手中。雷飞扬眸中全是不敢置信,更是深深的欣喜,完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在边上深深地吸着气。
林东眼馋地看着雷飞扬手中的银子,连这样的榆木疙瘩都有赏钱,他这样辛苦地干活多年,更应该有所赏赐,不由大大咧咧地开口:“东家,那我们呢?”
顾锦瞥着这些人,嘴角带出一丝冷笑,对着冬雪慢慢地说道:“来,将东西拿上来,让诸位大掌柜,好好看一看他们的赏赐。”
待冬雪将东西拿了上来后,诸位大掌柜猛地愣住了!
竟然是他们所有的账本,被堆得一摞一摞的,堆得高高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顾锦站起身来,拿起一本账本,劈头盖脸地向着林东砸去,冷声呵斥道:“你自己看看清楚,真是该好好奖赏!”
她的动作很快,厚厚的账本就像一道闪电,向着林东狠狠砸去!
林东被飞空过来的账本砸得生疼,整张脸都通红了,他正想要破口大骂,可看到顾锦冰冷的神色,一下子愣住了,竟然说不出话来。
“打开看看。”顾锦淡淡地说道,拍了拍手,姿态优雅,仿佛之前砸账本的举动根本不是她做的。
受此侮辱!他定要不干了!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懂什么!能看出什么问题?林东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攥紧了手心,等着待会一起清算,这才趾高气昂地慢慢翻开自己的账本。
可一看,林东不由冷汗连连,整个人陷入了呆滞,连被砸的脸都不再感觉到痛,只感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少东家,竟然真的发现了他所有的漏洞,竟然被发现了,他完蛋了!
只见账本之上,他所有贪墨的地方都被用朱笔圈了出来,若非林东知晓顾锦之前根本没有看过,都要怀疑顾锦是否派人盯着他!因为这些用朱笔圈出的错处,和他挪动贪赃的地方分毫不差!
竟然每一处都被圈了出来,没有一处被漏掉!甚至边上还有一些批注,圈出他做的手脚,写着此处单价简直是笑话,连挪动的金额都被算了出来,明明白白的写在账本之上!
这证据实在太过明白清晰,嘲笑着他所有苍白的掩饰!
林东额头上冒了汗珠,心里越发焦急,迅速地翻着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分毫不差!怎么会这样?他狠狠地咬住嘴唇,惊慌之下,账本从他的手中猛然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上,这才让他从震惊害怕中反应了过来!
碰上这样能干的少东家,全部漏洞都被揪了出来!他真的完了!他的前途完了,他的名誉完了,更重要的是,这少东家看上去如此不好惹,他的结局也可想而知!他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能从账本中看出一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又惊又慌的林东越想越是害怕,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心中的无比恐惧令他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不停地流出,大声地求饶,声音凄厉,“少东家饶命!少东家饶命啊!奴才错了,知错了。”
奴仆贪墨主家的银子,完全可以被拖去见官了,更何况一切证据都明明白白,直接打死都不为过!
林东噼里啪啦地打着自己的耳光,根本不敢抬头再看顾锦,企图顾锦能消消气,而没有听到顾锦的任何话语,心中胆颤无法自遏。连忙停止了耳光,又重重地磕头求饶,磕头磕得额头青紫!枉他之前还小看了这位少东家,竟然还敢出言不忌,简直是在找死!
噗通噗通,林东的磕头这么大声,一声声就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除了雷飞扬能够冷静,其余的大掌柜早就慌了!
不知道磕了多久,林东才敢抬头看顾锦,只见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整张脸被账本砸得通红,被打自己打的通红,额头是一片青紫,脸上还带着泪珠,哭得可怜巴巴的,又因着害怕,原本的姿态全部不见了,只剩下畏缩!之前有多嚣张,现在看来就有多么可怜可笑!
见着方才大声嚷嚷的林东成了这个样子,是顾锦给他的账本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其余的几位大掌柜吓得半死,双股颤颤,简直都要站不住了。而顾锦依旧沉默着不说话,然而此时顾锦的沉默,在他们看来就有几分高深莫测。掌柜们更不敢有什么动作,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个病弱的美少年哪里有半分虚弱,简直比当年的沈老爷还要可怕!他冷眼看着,便有一股威势淡淡袭来,令他们只觉得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顾锦冷着脸并不说话,良久良久,见着诸位大掌柜都心生了惧意,才淡淡地开口,对着诸位大掌柜说道:“来将自己的账本领走,好好看看。”
“对了,流海楼的大掌柜通宁,你站出来。”顾锦抬起眸子,冷光阵阵,声音比目光更冷,让在场的几位掌柜悄悄找寻着自己的账本,连句话都不敢再说,这幅样子,与他们刚来时的无所畏惧简直是天差地别!
流海楼的通宁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强自按捺住内心的心慌,等着顾锦开口。
只听得顾锦低低地冷笑了一声,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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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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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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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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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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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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