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脑袋照例搁在她的肩膀上。
只是垂在她背上的柔软藤蔓，多了好几根，跟六尾狐似的。
好在化作透明的它，本身也没什么重量。
不过姜妍还是对这个大号挂件有些哭笑不得：
“花宝，你就不能缩成一个精巧一些的小手链什么的？”
花宝龇牙咧嘴了一秒，一脸严肃摇摇头，认真道：
“桀桀桀！”不行呀妈妈！俗话说，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才能看得更远！
姜妍：“.”
她一米六八，花宝至少七米八，到底谁是巨人啊？
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姜妍望着黑沉沉的洞外，眉心微微皱了皱：
“外面怎么了？这么黑？”
一望无际的水面上，黑沉沉的，能见度也就一两米的样子。
但能看出来，这黑沉，有一部分是时间太早天色阴沉的缘故。
另一个，就是空气中，像是凭空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物质。
那密度，跟几十顿研磨得很细的煤灰，被从天空中洋洋洒洒抛下来了一般。
姜妍摊开手掌，也就没几秒功夫，白皙的掌心上竟然多了一丝小黑点。
大拇指轻轻一摁，那黑色颗粒便碎了。
跟黑粉似的。
姜妍暗暗吃惊了一秒。
宋乾拧眉观察了一会，道：“起雾霾了，目测史上最强。”
“史上最强雾霾？！”姜妍听见他的话语，右手下意识伸进口袋，把防护眼镜摸出来戴上了。
她以前所在的城市安明，倒是没怎么经历过雾霾。
最多也就冬季的时候，偶尔一两天，整个城市的天空看上去灰蒙蒙一点而已。
不过，她在电影里和新闻里，没少见到过。
但那些雾霾，严重等级再高，和目前所见场景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下了这么多天暴雨，气温还低。
水面会起雾，原本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可霾，原本就是固体小颗粒。
下了这么多天暴雨，四周还是水，这些固体小颗粒，从何而来。
总不能凭空出现吧。
“不行，喉咙和鼻腔开始不舒服了，得先把口罩带上，你们等我一下。”孙静涛抬起袖子捂着脸说完，单手扶着岸边跳下冲锋舟去了。
很快，他上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装着N95的超市购物袋。
那是口罩时期，苏黛这边花高价找医院的朋友囤的。
后期一两元的医用口罩大量上市后，她便把这些N95暂时留了下来。Χiυmъ.cοΜ
没想到这时候，刚好用上了。
“给。”孙静涛先给姜妍递过来一个。
“谢谢，我不用，我的好像也能防护颗粒物。”姜妍连忙礼貌挥了挥手。
“谢谢。”其他几人，依次接过戴上了。
苏黛和孔五这时候也醒了。
孙静涛把口罩给两人分了过去。
姜妍故意去背包里摸了半天，给苏黛摸了一副防护眼镜出来。
至于宋乾和孔五，他们自己身上原本也备着，只是效果不如姜妍的好罢了。
全副武装完毕后，几人聚拢在火堆边商量起对策来。
另外，昨天放进炭火里烤的土豆和红薯，刚好可以作为早餐。
几人也没加热，拿起剥了皮，将就吃了起来。
从宋乾口里得知，这雾霾，是先前半小时左右才出现的。
扩散的速度很快。
在之前水面上，也只是有一些灰色薄雾而已。
好在洞穴里面弥漫的还不算多。
但按照这速度，后续洞内和洞外变成一样的浓度，也不一定。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走还是留？”苏黛听完宋乾的话语，声音都要哭了。
这怎么才走了个地震，又来个雾霾。
感觉这天灾，没完没了。
“媳妇不怕。”孙静涛伸手轻轻拍了拍苏黛的背。
虽是这么安慰着，他是看着妻子此刻的样子，内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苏黛先前是听见姜妍几人对话，以为出什么状况了，直接从帐篷里出来的。
头发什么的，也没来得及好好整理。
此刻嘴唇和手上又多了一些黑色碳灰，一眼看上去，跟个逃荒的难民一般。
很难想象，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气质绝佳，身段极好，热衷各种美容护肤形体保持的私教。
其他几人也是，一个个胡子拉渣的。
叶清头发最长，都快遮住了耳朵。
系在额头上的那根黑底带红白条纹的运动发带，此刻已经变成黑底带红灰条纹。
几人包里其实是有手动刮胡刀的。
不过现如今这么冷，几人也就当多了一层保暖措施，也都懒得收拾了。
“实在不行，就先留在这几天，等这雾霾散了再说。”孙静涛收回目光，提议道。
对他们而言，无论是去东山还是去哪，其实目的就是找一个相对安稳的栖息地而已。
这洞穴就他们几个，如果没有地震什么的，暂且也能安生度过一阵子。
至于那些变异蝎子，从昨夜情况来看，不足为惧。
且还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一道隐形食物。
宋乾没说话，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感。
他侧目看向孔五：“指南针恢复正常了么？”
头发像个鸡窝似的孔五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两声，伸手从裤兜里把指南针拿了出来，凑近一看，大喜道：
“天不绝我！指南针竟然可以用了！”
几人脑袋下意识凑了过去。
果然，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恢复正常了。
“可我们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没有太阳做方向定位的问题，还有能见度的问题。”一直沉默的叶清淡淡开口道。
他和孙静涛，有姜妍给的带夜视功能的防护眼镜。
那眼镜，如果是一般的浓雾，能看个四五十米没问题。
但如果现在面临的是颗粒密度很大的霾，效果明显是大打折扣的。
那无异于几人摸黑在未知的海上航行，危险和风险可想而知。
宋乾放下手里的烤红薯，扫了几人一眼，道：“可也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我建议立即出发，毕竟——”
“什么？”
几人见他像是知道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不由抬眸“倏”地一下朝他看去。
“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宋乾摇摇头，凛冽的眸光沉了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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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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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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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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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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