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能看出有人在搞事情,说明你长大了。”
老支书满脸欣慰的看着孙向阳。
风水这些奇门行当,甚至是带领双水湾发展,老支书都从未怀疑过孙向阳的这份能耐。
他担心的是孙向阳看不懂勾心斗角,暗地里的龌龊。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孙向阳从小到大,几乎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上哪学这些东西?
在老支书看来,孙向阳有时候过于善良了一些,看不得人间疾苦。
但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支书,光有善良是不行的。
“老支书,我又不傻,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孙向阳有些哭笑不得。
“看出来是一回事,怎么化解又是一回事,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老支书半是考校,半是关心的问道。
“臭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情关起门来,咱爷俩聊聊没事,但你绝对不能出去说,知道了吗?”
孙向阳突然开口说道。
老支书的眼睛蓦然瞪大。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借助这次机会,想要搞事情,张桂花可没少抱怨,怒骂都是白眼狼。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初那个小村子按下手印,将土地承包后,才能引起那么大的轰动,让不知道多少人站出来抨击,更是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唇枪舌战。
“老支书,您觉得土地承包,分田到户,怎么样?”
“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
但对老支书这些人来说,却是石破天惊。
但现在,火被点起来后,却不是那么容易扑灭的,不过就算那些人对我有什么怨言,不满,我其实也是不在乎的。”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全国粮食收成开始爆发式的增长,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那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民,竟然能够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
孙向阳缓缓说道。
既然有人要搞事情,就不可能留给他太多的时间,势必还有后招。
老支书似乎生怕孙向阳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严厉的说道。
孙向阳却半点也不心慌,甚至笑眯眯的说道。
“对,将土地承包给社员,按照亩数,扣除掉公粮,大队截留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归个人所有,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地相当于自家的,种出来的粮食越多,自家能够留下的粮食就越多。
只要踏踏实实的种地,一年下来,赚到的粮食,绝对比现在挣工分多的多,甚至比煤矿,剪纸小组赚的还要多。”
说到这里,孙向阳顿了一下。
“现在大家之所以有这么多怨言,主要是不患寡患不均,对剪纸小组,煤矿,还有砖窑那边羡慕嫉妒,同样是为双水湾出力干活,拿的偏偏比别人少,说实话,换成是我,我心里也不会舒服。
所以,这次的风波对他而言,也是收割经验点的机会。
别人对他感激,感恩,这些情绪可以转化为经验点,嫉妒,怨恨这些负面情绪,同样可以转化为经验点。
关键是还会影响到双水湾的发展。
老支书这时坚定的说道。
就连黄锦铃这个徒弟,也悄悄跟他说了一些事情。
毕竟按照他的计划,等到了年底,再宣布最后一项改革,直接扭转风向,赚取更多的经验点,只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这也是孙向阳不得不提前解决的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没人捣乱,在暗地里煽风点火的话,以我对双水湾的贡献,还有您跟大队长的支持,以及年底分红的诱惑,大家就心里不舒服,也能忍耐到过年,顶多发两句牢骚。
眼瞅着愈演愈烈,就连老支书也有些坐不住了,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登门。
很显然,如果孙向阳没有办法,他肯定要介入其中。
“向阳,我知道你一心为了双水湾,甚至不在乎名声,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诋毁你,双水湾的人可以骂我,但不能骂你。”
这让孙向阳有些遗憾,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实在可惜。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老支书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分田到户?”
真要被其煽动起来,把事情闹大了,再想收拾就有些费劲了。
可对于农民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实际上,在煤矿改革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些想法,砖窑也只是第二步,等到时机成熟,再推出最后一步。
老支书这会瞠目结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为孙向阳的大胆,感到心惊胆战。
毕竟,不偷奸耍滑,不代表就一定会上心。
那种热情,绝对不是生产队眼下的模式能够比的。
当田地成为自家的以后,不少人甚至吃住在地里,照顾庄稼比照顾孩子都上心,天不亮就开始下地干活,一直到晚上才结束。
“你这……”
对他而言,这是后世经历过的事情,是必须要走的道路,甚至用不了多久,那個小村子就会成为全国瞩目的对象。
当了这些年老支书,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孙向阳这番话代表着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用这种方法可以提高产量?
天底下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聪明人了?
但明白是一回事,敢为天下先又是一回事。
尤其是老支书经历过那些年,那些事,深知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嗯,您老放心,我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孙向阳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双水湾跟那个小村子不同,那里的人少,大家都按了手印,那就是一起扛,是不得已的选择。
而双水湾,现在足足小一千口人,既有煤矿,又有剪纸画,压根就不用出这个风头,也没法出这个风头。
更关键的是,眼下既然有人煽风点火,如果他真的率先搞这种事情,肯定会直接捅出去,等于把刀子递到对方的手里,生怕对方找不到他的弱点。
只有当那个小村子爆光之后,双水湾才能顺势跟进,绝对不能当这个出头鸟。
所以,孙向阳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现在就拿出来,他想的是另外一个办法,一个相对缓和的办法,至少表面上看,没那么显眼。
“嗯,我知道伱主意多,但这件事情跟煤矿改革不一样,牵扯太大,不管你想搞煤矿改革,还是砖窑改革,咱们关起门来,也就那么回事,社里跟县里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要是敢把跟你说的那样,就等于捅破天了,你也不想想,多少人指着地里过日子,就算那些吃商品粮的城里人,粮食不还是咱们农民种出来的?琇書蛧
就算你的办法是好的,也不能由你来出这个头,就算是我也不行。
而且,你当上面的人看不到这点?
你当那些生产队不知道这点?”
老支书压着声音说道。
甚至他觉得,自己往后应该多看着点孙向阳,免得他脑袋一热,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了。
“老支书,您说的我都明白,时机没到,不过我也相信,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至于我的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包工。”
孙向阳不再卖关子,干脆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免得老支书还在那心惊胆战的。
“包工?”
老支书脸上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对,严格的来说,煤矿跟砖窑那边的改革,就是采用了一种包工的方式,只是煤矿跟砖窑,都比较好计算,每天采了多少煤,烧了多少砖,一下子就有结果了,直接分配给小组,大家也都知道自己每天赚了多少工分,第二天会更努力的干,也有个盼头。
但种地就不行了,种地只有收了粮食以后,才能计算出结果来,这个时间太长,中间又没有一个好的计算方式,而且种地也过于复杂,耕地,播种,浇水,除草,收割,这一样样下来,怎么计算付出了多少成果?
而眼下,又不能分田到户,再加上双水湾今后要不住的搞建设,比如竖电线杆,比如建学校,按照我的打算,再拆出一个建筑队,专门用来搞土建等方面的事情。
所以,包工就是最好的办法。
以种地为例,以前生产小队下面又分了生产小组,但等收了粮食以后,却是按照小队来分,而且男女分配的比例也不一样,表面上来看,很公平,但实际上,却大大打击了积极性。
因此,我准备按照生产小组,专门划分出一块块田地,从此往后,每个生产小组只负责自己划分好的那些地,等有了收成以后,按照比例扣除,剩下的,由这些小组平均分配。
而小组的规模,最好是两三户人家组合在一块,表面上,还是生产队的模式,但实际上,却是将这块田地包工给了那个小组,那几户人家。
至于小组的组合,全凭自愿,让他们自己选择。
从今往后,这些小组只负责种地,像村里别的事情,则交给更加专业的建筑队来负责,而建筑队同样可以用包工的方式。
比如建学校,先计算出需要多少个工,然后直接包给建筑队,一天干完也是那些工,十天干完还是那些工,如果他们干得快,完全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然后再继续包别的活。
干的越快,越多,等于大家赚的就越多。”
孙向阳一点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老支书,脸上的表情就复杂多了,皱眉,欣喜,担忧,总之不一而足。
以他的经验,一眼就能瞧出,孙向阳所谓的种地包工,还是分田到户那一套,只是套了一层生产队的皮,只要超过两户人家,那就不算分田到户。
只是没有合同,没有手印,更没有分田到户的名义罢了。
但里子却还是那一套。
尤其是以户,以家庭自愿组合,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一些没有分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后,都会立即分家,兄弟,父母,这几户人家凑成一个小组,还是相当于分田到户。
都是自家人,谁敢不上心,谁敢偷奸耍滑?
毕竟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都是自家的粮食。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老支书都要为孙向阳这个办法叫好。
更重要的是,孙向阳这个方法,直接让生产队名存实亡,生产小队长的权利,无限压缩。
那些小组只负责自己分到的那块地,再也不用小队长来分配每天干什么活,所谓的生产小队,不是名存实亡是什么?
所以他又为孙向阳的主意感到震惊。
小队长没了权利,等于没了威望。
大家就算要感激,也是感激搞出这一切的孙向阳。
等于孙向阳尽收人心,甚至连那些小队长的权利都给收走了。
那些小队长,不跳脚才怪呢。
甚至所谓的小队长,今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种地,不种地,哪来的粮食,今后吃什么?
这招釜底抽薪,在老支书看来,太绝了。
所以他看向孙向阳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如果有人帮着孙向阳出主意也就罢了,如果真是他自己想的,就过于妖孽了。
“这些,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老支书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一半吧,我之前去京城,认识了一个教授,跟他聊了聊,实际上,已经有些小生产队,偷偷的开始分田到户了,只是没有合同,没有张扬罢了。
咱们双水湾,的确不适合直接搞分田到户,对咱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但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比如剪纸画,煤矿,还有砖窑。
大家都能看出,这种多劳多得的方式,能够让大家赚的更多,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迫切的想要。
这个时候,再推出包工这个概念,让他们同样有机会多劳多得,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跟得上咱们双水湾的发展,焕发出所有人的热情。
表面上来看,社员赚得多了,生产大队就会吃亏,但实际上,社员们赚的越多,生产大队赚的也就越多,这属于正循环,也是最适合咱们双水湾的办法。
毕竟,跟别的生产大队不同,他们要是用这种方法,可能干完活,就没别的活了,而咱们双水湾,不怕干活的人,就怕没人干活。”
孙向阳铿锵有力的说道。
只有这样,双水湾这小一千人口,才能爆发出两千人,甚至三千人的力量,才能缓解缺少人口的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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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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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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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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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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