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领导,首先,在接待外宾一事上,我因为重视程度不够,没有好好核实对方的身份,以至于让其蒙混过关,犯了不小的错误,我在这里检讨。
另外,我想说一说我在双水湾的见闻。
陪着那位黄经理到双水湾后,我发现那边的人正在挖窑洞,不是一户两户的那种,是整个双水湾,再加上沙坪坝,两个生产大队一起挖窑洞。
眼下才年初四,外面的雪都没化,就迫不及待的大挖窑洞,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反常。
再一个,双水湾跟沙坪坝的关系,有点太紧密了,两边好的就像一个生产大队。
期间,在我提出找他们公社的社长丁江明的时候,对方却毫不在乎,有恃无恐,说不定背后还有人给他们撑腰。
最后,双水湾那边做主的并不是他们支书,也不是大队长,而是一个叫孙向阳的小队长,我看那架势,对方的话,似乎比支书的话都管用,这正常吗?
综上所述,我认为双水湾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必须要好好调查。”
徐伟庆起身后,义正严词的说道。
他的这番话,再搭配上之前众人的猜测,比如那黄帝部落起源之城,走私贩卖文物古董,盗墓贼,这些词联系在一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就说嘛,他们当初集合整个班子,全县的力量,最终只赚了几百美元。
双水湾凭什么能靠以前丢进垃圾桶,填炉子的剪纸画,赚到几千美元?
如果剪纸画只是对方的掩饰,那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当众人全部恍然大悟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没有兴高采烈,反而显得有些压抑。
一些灵透的,目光已经在王立庆跟段万里身上徘徊。
王立庆表情有些阴沉,心里似乎在酝酿着怒火。
段万里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是怎么想的。
王立庆刚提出大力发展剪纸画,狠狠赚美元,在全省放个大卫星。
段万里就把梯子给抽了,把对方给架在上面,下不来。
只需要看看众人的模样,两人之前的表现便高下立判。
一个盲目自大,眼睛里只有政绩。
一个冷静睿智,能够及时发现问题。
这次突如其来的交锋,明显以段万里完胜而告终。
“同志们,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双水湾的事情,只是你们坐在这里想出来的,没有经过公安调查,谁能拍着胸口保证,对方一定有问题?
剪纸画的问题先不提,那个黄经理可是香江来的外宾,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在这件事情上,我保留意见,但也支持段万里同志的工作,我看接下来就由段万里同志全权负责好了,但涉及到双水湾跟那个黄经理,我建议摆出谨慎的态度来。
谁有不同意见?”
王立庆终究是一把手,天然就占据了主导地位,段万里不是表现好吗?
那简单,直接把担子压在对方的肩膀上。
如果真的证实双水湾跟那个外宾有问题,那他作为书记,在会议上,接纳同志们的不同意见,没有盲目的搞一言堂,彰显出他作为一把手的心胸。
他的威信固然会降低一些,但基本盘还是能保住的。
但是,最后的结果如果双水湾跟那个外宾没有问题,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假想,甚至因为种种不信任,导致外宾提出抗议,那段万里作为率先提出怀疑,并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负责人,势必要承担主要责任。
光是一个阻碍县里出口创汇,就足以把对方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这波,他赚!
段万里自然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目的,但他却笃定双水湾存在问题,认为自己稳赢,所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赞成王书记的提议,接下来就由我负责双水湾跟外宾一事,同时结合公安那边之前走私文物古董一案,进行深入调查。”
伴随着段万里铿锵有力的话语,意见得到了临时统一。
而这个时候,孙向阳浑然不觉一张大网正扑向双水湾,也在扑向他。
下午,他带着黄德发开始在双水湾闲逛,领略这边的风景。
黄德发其实也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而是早些年,被家人带着逃到香江那边去的。
所以他家也不是一开始就富裕,小时候甚至很穷,没少吃苦。
看着那些窑洞,还有那些干活的社员,充满了感慨。
孝先井,黑垆土地,还有煤矿。
当黄德发一一逛完,最后站在最高处,打量着双水湾的时候,突然说道:“向阳,你们双水湾的风水不错。”
“黄大哥还懂风水?”
孙向阳知道香江那边盛行风水,但黄德发?
反正他没有在对方身上发现类似‘同类’的气息。
“多多少少懂一些吧,我知道伱们内地,现在把风水当成封建迷信,但实际上,风水是真有说道的,你看那边,代表前堂,地阔天圆,左有白虎,右有青龙。
知道什么叫青龙走水吗?
依我看,你们那块黑垆土地,就是青龙走水后留下的。
还有那座煤矿,挖出来的煤能够燃烧,代表着朱雀。
而咱们脚下这边你们居住的窑洞,则归属于玄武。
这样一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就都有了,不是风水好是什么?”
黄德发侃侃而谈,却没有看到孙向阳有些古怪的神色。
至此,孙向阳完全能够断定,黄德发应该是自己看过几本书,属于一知半解,糊弄一下不懂的人还行,在他面前就有些……琇書網
“黄大哥高见。”
对于别人的演出,孙向阳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哪里,我就是随口一说,在那些真正的风水大师眼中,什么都不是,对了,我认识一个风水大师,跟我们黄家也颇有渊源,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等有机会,我帮你跟大师请一件法器,可以镇压气运,邪祟不生。”
黄德发卖弄之后,心情大好,越看孙向阳越是顺眼。
“法器?黄大哥,在香江,一件风水法器,能值多少钱?”
孙向阳好奇的问道。
难得对方主动说起风水,他自然要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
“这个不好说,由大师亲自开光的法器,最低也得十万港币,换成内地的钱,差不多八万五,这还只是普通大师开光的法器,那几位在香江最有名的风水大师,一件法器甚至能拍到一百万港币。”
黄德发骄傲的说道。
“一件法器一百万港币?这么贵?”
孙向阳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在跟他招手。
他的五帝钱,绝对属于真正的法器,名气方面他肯定不行,但就算再少,也能有十万港元吗?
由此可见,他之前的想法完全是正确的,香江就是他的财富之地,没有什么比去香江那边积攒第一桶金,来的更快。
到时候随便出手几件法器,弄个百八十万,能买多少煤矿?
当然,这会投资煤矿,其实赚不了什么大钱,只能算是整合资源。
但改开以后,能发展的机会,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好几个来。
“向阳,你我之间谈钱就见外了,你之前送我一幅剪纸画,等回去以后,我肯定也会帮你弄件礼物,不过先说好,那几位顶尖大师的法器我可抢不到,就算我叔叔,当年也是花了两倍的价钱,才请回来一件。
就算那些普通风水大师,也得排好久的队,所以你也别急,我肯定帮你弄一件。”
黄德发无疑是在加大投资力度。
这一趟走下来,他更加看好孙向阳,尤其是还有康明远的关系,对于黄氏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只是一件法器就能完成这个目标,无疑是赚大了。
“黄大哥,这风水法器,就不麻烦你了。”
孙向阳摇了摇头。
先别说他压根就不缺这玩意,而对方口中的风水大师,还不知道多少是骗子,光是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就不可能。
这玩意,是随随便便能交出去的?
当然,黄德发并非想要做什么,或许跟香江那边的规矩有关。
“向阳老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不用跟我客气,区区一件法器,我还是能买得起的。”
黄德发以为孙向阳担心价格问题,便豪爽的说道。
“不是这个,风水法器,其实我自己就会做。”
孙向阳说道。
“哦,你已经有了?”
黄德发茫然的点点头,不愧是内地,就算之前打击的那么厉害,可在乡下这种地方,还是能找到一些的。
但随即,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刚刚自家向阳老弟说的好像不是自己有了,而是自己会做?
“等等,你刚刚说你自己会做?向阳老弟,我说的是风水法器,不是那些挖掘出来的古董之类的东西。”
“对,就是风水法器,黄大哥的法器戴在身上吗?可否给我看看?”
孙向阳说道。
“戴,戴着呢。”
黄德发稀里糊涂的将挂在脖子上的风水法器取下来,那是一个青铜小葫芦,只有拇指大小,但做工却极为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八卦符号,看上去充满了神秘。
仅仅只是入手,孙向阳都没有认真的感应,就能断定出,这件风水法器,是假的!
因为在葫芦上面,他没有感受到半点磁场的痕迹。
“黄大哥,这真的是你从那位风水大师手中请的?”
孙向阳把玩了一下,问道。
“对啊,这可是难得的精品,当初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呢。”
黄德发点点头,此刻,他心里仍旧回荡着孙向阳刚刚说的话,会做风水法器?
这个做,是认真的吗?
“黄大哥,如果我说你被人骗了,这玩意压根就算不上法器,顶多是个挂件,你相信吗?”
孙向阳说道。
既然决定以后打入香江那边的市场,眼下的黄德发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位执掌黄氏的叔叔,对这玩意都深信不疑。
这便有了‘合作’的基础。
“不是,向阳老弟,你凭什么说这是假的?”
黄德发忍不住说道。
“因为,我也是风水师,甚至可以说是风水大师。”
孙向阳神情一肃,认真的说道。
“你,你是风水大师?”
黄德发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向阳,这句话,比刚刚孙向阳说自己会做风水法器,更令他感觉荒谬。
“对,黄大哥不相信?”
“向阳老弟,这种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开玩笑,你不要听到风水大师一件法器能卖十万,上百万,就,就……”
“就冒充风水大师?”
“对,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如果是在香江那边,你冒充风水大师,后果会很严重的。”
黄德发不得不提醒道。
如果早知道自己提起风水法器的价格,竟会让孙向阳产生冒充的想法,他肯定不会说的。
“黄大哥,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冒充。”
孙向阳淡然一笑。
就在黄德发准备开口继续劝说的时候,却见孙向阳双手缓缓抬起,右脚分开,然后猛然一跺脚。
“轰!”
霎那间,黄德发就感觉旁边像是地动了一般,同时,伴随着孙向阳双手轻轻一旋,黄德发感觉像是起风了,浑身一个激灵。
然后再看,孙向阳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
脚下,也没有出现深坑之类的,只是那积雪上,多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向阳,刚,刚刚是……”
黄德发这会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但他却有种真的在做梦的感觉。
“黄大哥,你刚刚有一点说对了。”
“哪一点?”
“双水湾,的确是个风水宝地,那口孝先井是我找出来的,黑垆土地是我找出来的,还有那煤矿,也是我找出来的,这点黄大哥只要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我说这些,不是在炫耀我的功绩,而是想告诉黄大哥一个事实,我找到这一切,全都是靠着风水,而我本身,既然孕养开光法器,也能寻龙点穴,是货真价实的风水大师。”
孙向阳觉得,一个靠糊弄的骗子都能当风水大师,他这个能寻龙点穴,能编织五帝钱的风水师,说一句大师,也不为过吧?
风水师跟风水大师,一字之别,差别可大着。
“向阳老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这太突然了,而且就算香江那边,也没有你这么年轻的风水大师。”
黄德发苦笑道。
“香江没有,不代表内地没有,毕竟真要算起来,这片大地上,才是风水师的真正摇篮。”
孙向阳双手张开,像是要拥抱什么。
跟内地辽阔的天地相比,整个香港都只是个弹丸小地。
“你说的对。”
黄德发自然也明白孙向阳的意思,但要说他就此相信孙向阳是风水大师,自然也不可能。
“走吧。”
这时,孙向阳要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想要对方相信他是风水大师,也不是光靠嘴巴。
“去哪?”
“当然回家啊,在这边不冷吗?你这刚来,还没适应,小心感冒了。”
孙向阳说道。
“的确有点冷。”
黄德发刚刚就哆嗦了一下,这会被孙向阳一说,只觉得更冷了,那寒冷仿佛无孔不入,侵袭着他的身体。
回到孙向阳家,黄德发就凑到炉子旁取暖,期间他几次欲言又止,可因为有孙向阳的家人在,愣是没能张开嘴,而孙向阳也仿佛忘记了风水大师的事情,同样没有再提起。
黄德发这次来到双水湾,可是打定了主意要住上几天,倒不是为了催促剪纸画,而是想利用这段时间跟孙向阳打好关系。
他不知道那位康先生在电话里跟他叔叔说了些什么,总之叔叔似乎对这个孙向阳很看重,所以才让他在大年初四就赶来这边,并且一再交代,要跟孙向阳打好关系。
那态度,根本不是一些剪纸画,一笔小生意,或者单纯康先生的朋友能够概括的。
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要不是叔叔的交代,他也不会一来就送好处,关键是这种送,不能太过刻意,要不然一千幅剪纸画,就算全部十美元,二十美元,他也能随口答应下来。
可那样一来,未必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只能尽量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来,拿捏的恰到好处。
晚上,孙向阳特意把张桂花睡觉的那孔窑洞收拾出来,两人在这边睡。
张桂花跟嘟嘟,还有苏慧晚则跟陈书婷睡一个炕。
在农村,因为家里房间少,孩子多,还没出嫁的闺女,没结婚的儿子,跟父母睡一个炕那都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五六个孩子的,想一人一间房,一张床,想都别想。
因为黄德发的留宿,孙向阳也不得不承认,自家是真的不够住,等以后说不定陈书婷的外公那边的亲人也会来,再加上别的,孙向阳决定,回头就让人在自家旁边挖出几孔窑洞来。
以后再有亲戚朋友之类的过来,就可以住在那边的窑洞。
“黄大哥,这没有电的晚上,是不是不适应?”
孙向阳看着黄德发坐在炕上,一个劲的盯着煤油灯看,便问道。
“是有点不适应,不过你们这边晚上真安静,我睡觉浅,在香江那边住的是楼房,楼上,或者隔壁有点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有时候半夜三更还会被吵醒,等过些年,我肯定换个小点的别墅。”
黄德发感慨的说道。
黄氏的规模虽然不算小,但他叔叔对他们这一辈要求很严格,进入公司后,必须从底层开始,一点点往上爬。
黄德发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因为他姓黄,更因为他自己的努力。
他虽然也能拿到一些分红,可凭借自己的本事买别墅,目前还有些困难。
尤其是他结婚后就跟妻子从家里搬了出来。
房子在繁华地带,足足有八百多平尺,已经算是人上人,但他刚刚说的那些问题,却是没法避免的。
“你等一下。”
孙向阳说完就离开,过了几分钟后,才拿着一件五帝钱回来。
“黄大哥,放枕头底下试试。”
“这是五帝钱?”
黄德发既然喜欢风水一类的东西,自然不会不知道五帝钱,此刻翻看着手里的五帝钱,满脸惊奇,看上面的红线就知道不是年代久远之物。
“对,就是上次在京城的时候,弄了一些五帝钱,然后我亲手编的,算得上一件风水法器。”
孙向阳说道。
“风水法器?”
黄德发只觉得双手不受控制的一颤,然后靠近煤油灯,瞪大眼睛认真的看了起来。
除了比他在那些古玩店里看到的编织好的五帝钱精美一些,其余好像并没什么不同。
如果这样也算法器,那岂不是谁都能编出来?
“对,其实真正的风水法器,是有磁……气场的,想要判断一件风水法器是真是假,办法也有很多。”
孙向阳说着,从黄德发手中接过五帝钱,然后将煤油灯取下,放置在两人中间,再把火苗调的很低,仅仅有微弱的光芒透出来,但能清晰的看到从上面冒出来的烟。
“你看。”
孙向阳观测了一下位置,将五帝钱置于其上,慢慢的,本来往上飘荡的烟,似乎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干预,竟然围绕在五帝钱周围,隐隐形成一个烟圈。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黄德发彻底呆住了。
这就是风水法器的气场?
据他所知,风水法器之所以能够镇压气运,抵御邪祟,就是因为被开过光,带上了神秘的力量。
是不是气场他不好说。
但他却清晰的看到了那神秘的力量带来的变化。
“向阳老弟,我能试试吗?”
黄德发忍受不住心底的躁动,满含期待的问道。
“可以,不过五帝钱的气场很弱,放置的位置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大概我现在这个位置,你试一试。”
孙向阳讲解清楚后,便把五帝钱交给黄德发。
后者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甚至有几次因为太低,手都被烫了一下。
经过不断的尝试,足足过了五分钟,黄德发才摸到一点诀窍,看着那围绕在五帝钱周围,仿佛轻轻一动就会崩溃的烟圈,黄德发内心是充满震撼的。
他手里的五帝钱,真的是一件风水法器?
孙向阳之前说自己会做风水法器,并没有骗他?
那么,他自己花了十万港币请来的那个葫芦法器,莫非真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将五帝钱放下,迫不及待的将葫芦取下来,然后置于油灯上面,但这次,不管他怎么尝试,始终无法形成烟圈。
他不死心的再换成五帝钱,有之前的经验,这次很快就成功了。
然后又换成葫芦,还是不行。
尝试了几次之后,黄德发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事已至此,他基本已经能确定,孙向阳没骗他,自己请来的风水法器是个假货,难怪有了这东西后,他晚上睡觉容易惊醒的毛病一点都没改变。
毕竟假的,怎么可能有效果?
一想到自己用一个假货,在孙向阳这个真正的风水大师面前炫耀,黄德发就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有了手里的五帝钱,他现在对孙向阳风水大师的身份无疑信了大半。
剩下的,自然还得继续验证。
“向阳老弟,哥哥我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缓了一阵,黄德发才苦笑着说道。
“你不是风水师,自然不会明白这里面的把戏,像这种五帝钱,因为钱币流通的特殊性,只要掌握气场,就能够编织出来,但一些新造的东西,想要拥有气场,变成真正的法器可没那么容易,需要用特殊的方法进行孕养,直至形成稳固的气场,也就是你说的开光。”
孙向阳简单的解释道,甚至将自己用惯的磁场也换成了气场。
毕竟对黄德发来说,用气场明显更有说服力,对方也更容易相信。
“向阳,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葫芦,只要好好开光,还是能成为法器的?”
黄德发眼睛顿时亮了。
“之前我看了一下,你这个葫芦应该是用紫铜打造的,材质方面挺不错的,甚至可以看出对方是用了心思的,就连上面的八卦,也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来排列,可以说,帮你做葫芦的那人,基础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只可惜,对方没办法给这件葫芦开光,以至于,就成了一件半成品。
不过,要是自身气场强大,佩戴多年后,也会慢慢形成气场,相当于开光。
就好比人养玉,玉养人是一样的道理。
只不过相比玉的温和,这种紫铜过于冰凉,贴身佩戴时间久了,未必是好事,所以不建议直接贴身,最好是装在布袋里。”
孙向阳解释道。
“我自己戴着也能开光?那得多久?”
黄德发没想到山穷水尽后,还能再度看到路。
“起码一二十年吧,主要是这种紫铜的特质,光靠佩戴,想形成稳固的气场有些难。”
孙向阳说道。
“向阳老弟,你应该有办法将这个铜葫芦养成真正的风水法器吧?”
黄德发突然问道。
“办法是有,但想要孕养成功,也得一两年的时间。”
孙向阳沉默了几秒,然后在黄德发期待的目光中回答。
“那好,这个铜葫芦就拜托向阳老弟了,规矩我懂,之前请这个葫芦多少钱,我再出双倍。”
黄德发干脆说道。
铜葫芦他用了十万港币,也就是说,他愿意再花二十万港币,让孙向阳帮他孕养成真正的风水法器。
黄德发傻吗?
如果他傻的话,也不可能当经理,更不可能被他叔叔派到这边来,甚至回头还要去京城拜访康明远。
尽管二十万港币对黄德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可要是这二十万,既能换回一件真正的风水法器,又能交好孙向阳这个前途无量的风水大师呢?
他不但赚了,还是大赚特赚。
回头他叔叔知道后,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这笔钱。
“黄大哥,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也是骗子?”
孙向阳把玩着那个铜葫芦,缓缓说道。
“不会的,我跟向阳老弟你一见如故,再一个,你也没有骗我的必要,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回头等签合同的时候,我会让人一起带过来。”
黄德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再迟疑。
“钱就算了,既然黄大哥相信我,那我就试一试。”
孙向阳说道。
对他而言,想把这个铜葫芦孕养成法器,眼下就有现成的地方,他压根不用费什么心思。
至于二十万港币,固然很多,但相比黄氏这个香江的地头蛇,明显还是后者更重要。
有了这个人情,相信后续的剪纸画也会源源不断,不至于成为一锤子买卖,如此一来,孙向阳打造双水湾剪纸基地的初步想法就能实现。
对双水湾跟沙坪坝来说,每年三五千幅剪纸画,无疑是笔很大的财富。
他也能借着剪纸画收割更多的经验点。
更重要的是,黄德发这个人相处起来挺舒服的,借助对方跟黄氏打好关系,今后他如果去香江,无疑能省不少麻烦。
他作为内地的风水大师,想到香江那边讨饭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进去的。
锅本来就不大,光香江本地的风水师都不够吃,怎么可能允许外面的人来抢食?
而有黄氏这个跳板,无疑会简单很多,暗地里的事情借黄氏摆平,明面上的挑战他可不怕。
毕竟,当寻龙点穴成为技能后,他便是真正的风水师,乃至风水大师。
再加上【炉火纯青】的桩功,谁怕谁?
“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钱,那我情愿不要了。”
黄德发坚决的摇头。
孙向阳可以不要,但他却不能不给。
对方有对方的道理,他也有他的道理。
“钱不钱的,以后再说,今晚也不早了,黄大哥还是早点休息,把五帝钱放在枕头下面,试试有没有效果。”
孙向阳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五帝钱要是真能治好我睡觉不安稳的毛病,你就是我黄德发的大恩人。”
黄德发说完,便拿着五帝钱来到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底下,然后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
孙向阳见状,将那铜葫芦随手放到一旁,熄灭油灯,也躺了下来。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唯有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八千字,二合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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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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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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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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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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