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童姥身材最矮,水位瞬间便升至她胸口。
童姥在李秋水打碎水晶时便觉不妙,知道中了这个贱人的诡计,但苦于正跟李秋水比拼内力,已成骑虎之势,如果她撤掌逃出,李秋水的掌力顺势攻入,势必身受重伤,也是难逃一死。
她动念极快,另一只手本想格挡龙涛,此时手指翻转,用出天山折梅手,趁势抓住了龙涛的手腕。
就这么一会,水位又没过了童姥的口鼻!
在水晶碎落,湖水灌入时,龙涛立马想到了李秋水的另一项绝技,龟息功。
几个念头紧跟着在脑海中闪过。
“水晶上的裂缝显然是人为所致,她怕自己一掌未必能拍碎水晶,因此先用匕首划了几下,这一切,李秋水早有预谋!”
“她有龟息功,童姥不会,在水里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她把小无相功和白虹掌力都传给了我,唯独没教我龟息功,她不仅算计童姥,连我也早都算计在内了!”
就在这时,龙涛突觉虎口一麻,手腕已被童姥翻手抓住,转头看去,湖水慢慢升到了童姥的头顶。
李秋水双眼露出狂喜的神色,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显然跟童姥的内力比拼正在紧要关头,已不能开口说话了。
眨眼间,水位升到了龙涛的胸口,也没过了李秋水的口鼻,她面带微笑,浑不在意。
龙涛知道大事不妙,用力抽动手臂,却被童姥紧紧箍住手腕,甩脱不了,紧跟着一股强猛的内力沿着手臂攻入,向他体内冲撞而去。
龙涛略微思索,便已明白,童姥定是用了什么传功之法,将李秋水攻击她的内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强拖他下水,希望能逼龙涛带她逃生。
龙涛一边运力抵抗,一边试图迈步移动,哪知手腕被童姥抓住,根本难动分毫,想是李秋水已用出浑身内力,立地生根,牢牢的拖住了他跟童姥。
湖水终于没过龙涛头顶,他口鼻不能呼吸,胸口立时气闷难当,他将北冥真气运转一周,气闷的感觉竟然减去不少。
龙涛心中一喜:“这北冥真气莫非已有先天之性,不然怎能做到内呼吸!”
这意外之喜让他心中稍安,知道有北冥真气在身,一时还不会淹死。
李秋水的内力仍旧源源不断的攻来,龙涛把心一横,心想两个老怪对我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翻手也抓住童姥的手腕,运起北冥神功,把童姥传来的内力尽数吸收,纳入膻中大穴。
童姥发觉龙涛用出北冥神功,精神一振,心想只要把这贱人的内力吸光,困局自解,全力把李秋水的内力通过自身传送到龙涛手中。
这三人内力出自同门,龙涛吸收起来,异常迅速,本来他的功力与二老在伯仲之间,在童姥的配合下,眨眼间,李秋水就有小半内力被他吸收。
北冥神功的特性,是自身内力越强,吸力就越强,此消彼长下,龙涛吸收的更加迅猛,他主动运功,连童姥自身的内力也开始吸收起来。
李秋水内力流失大半,发觉不妙,早已不再攻击童姥,想要撤回手掌,却被童姥牢牢的抓住,而且掌间的吸力越来越强,已不是她能摆脱的了。
童姥也在暗暗叫苦,李秋水撤回内力后,她也放开了龙涛的手腕,可是龙涛依然紧握着她的手腕,显然,这小子并没打算放过她们。
不过,她也无法可施,龙涛的吸力越来越强,她二人已完全处于龙涛掌控之下,除非此时有第四人来以外力打断龙涛,否则她跟李秋水只能如砧上鱼肉一般,任由龙涛宰割了。
片刻之后,二老的内力所剩无几,龙涛只觉体内真气鼓荡冲突,越来越猛烈,全身炙热无比,皮肤欲裂,知道这是瞬间吸功过多而没有及时化功的缘故。
他缩了缩抓着童姥的手臂,已能活动自如,由于三人都在水下,他略一用力,就把童姥与李秋水带动起来,心想童姥不会龟息,如此淹死了总是不好,便带着两人沿石阶向上走去。
走了一会,头顶一松,已经出了水面,他猛吸一口气,胸口顿时一畅。
童姥与李秋水都已委顿不堪,奄奄一息,龙涛一边一个,挟着两人,直奔洞口。
来到洞外,湖边站了三个人,一个正是符敏仪,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妇,还有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少妇,身材丰腴,颇有风韵。
龙涛把二老放在地上,那三人迅速抢上,跪倒到童姥身边,惊惶问安,童姥则呵斥她们出气。
龙涛就在洞口踏起了凌波微步,他体内内力膨胀,再不化功,就有走火入魔之危,他踏步成圆,把几个人圈在当中,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看不清他的身影。
走了有三十多圈,体内内息渐趋平稳,龙涛停下脚步,看向众人。
童姥与李秋水都不停喘息,符敏仪三人在童姥身边不停落泪。逍遥派内力与一身气血相连,功散人亡,这两人功力全失,都已到了弥留之际。
李秋水咳嗽两声,盯着龙涛恨道:“想不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你这小子!”
龙涛也盯着她道:“我也没想到,师叔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弟子。”
“呸!你千方百计引我二人过来,难道不是想让我俩相斗,你好坐收渔人之利?”
龙涛一怔,躬身正色道:“师叔教训的是!初时,我确有此意,但绝没想过要吸纳二位毕生功力,我只是希望能在两位实力都有损的情况下,方便行使掌门之令。”
李秋水哼道:“奸猾小子,假坦诚!”
童姥喝道:“我们也算自作自受,姥姥我认了!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掌门之令?”
“师父已把逍遥派掌门之位传于弟子。”龙涛亮出指环。
“神仙环!”童姥激动道:“那……那师弟他……他怎样了?”
“师父已经过世了。”
“什么?!”童姥惊叫一声,皱纹密布的脸颊上淌下两行清泪。
李秋水哈哈笑道:“傻师姐,他心里根本就没你,也真难为你这么多年还念着他。”
童姥骂道:“闭嘴!你这贱人!你水性杨花,你以为师弟心中就有你吗?”
“当然有我,我们还在这洞中生了一个女儿呢!”
“呸呸呸!胡说八道!”童姥问龙涛道:“小子,你说说,你师父临终前都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有没有提那个贱人?”
龙涛恼恨李秋水用心歹毒,童姥虽然拉他下水,可说一半出于自保,李秋水却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于是朗声说道:“回师伯,师父临终前提起您老,颇有歉悔之意,至于师叔,并未提及。”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童姥大喜。
李秋水挣扎着立起半身,一手指着龙涛怒道:“臭小子!你胡说!你胡……”声音戛然而止,身体慢慢缩成一团,气绝而亡。m.χIùmЬ.CǒM
“很好,很好!这贱人终于先我而死了!”童姥仰天叫道:“师弟,我知道你还想着我的!”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不停咳嗽起来。
“小子,你过来。”童姥把龙涛叫到身边,指着符敏仪三人,喘息道:“这……还有……灵鹫宫上,有我一帮属下,你帮我照……照看。”
转头对符敏仪等人说道:“你们……你们拜见新主人!”
三人在龙涛身前跪倒,齐声道:“拜见尊主!”
“师伯,这……”龙涛扶着童姥。
“以后,你就是……灵鹫宫主。”
童姥说完,脑袋一歪,身子也缩了下去,闭目而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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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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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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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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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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