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佑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嘴角抽搐了两下,这跟他计划的发展路线不一样?他以为战司濯知道余清舒跟季正初见面后会迫不及待的问他们在哪,然后去找余清舒。
可,战司濯却表现得极为淡定,淡定得让他甚至怀疑这四年里看到的那个因为后悔痛苦万分的战司濯是幻觉。
不过,他都已经把余清舒引到后面去了……
时嘉佑还是将余清舒要去的房间号发给了战司濯,随即将手机调为静音,丢到副驾驶座,勾起唇角:“作为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脚下一踩油门,夜色下,法拉利驶出停车坪,离开了水云间。
-
叮。
手机传进来一条短信。
战司濯看了一眼手机上时嘉佑发来的短信,眸光微暗,幽深得探不见底,过了好一会儿,将这条短信删除了。
闭上眼睛,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脑海里又一次浮现起余清舒那张脸,胸口刚刚缓下去一些燥火好像又开始烧了起来,直冲喉间,意识也一点点的沉陷下去。
似是呢喃,轻轻的,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清舒。”
……
从会所主楼到后面的独栋别墅隔了一个花园,花园内设计了好几条交错纵横的小径,空气清新,加上环境安静,不少在会所餐厅吃了饭的客人喜欢下来散步。Χiυmъ.cοΜ
鹅卵石铺就的步行道两边错开竖起路灯,但光线不算特别明亮,只是刚刚好能看清路而已。
余清舒看了眼指示牌,朝着方才那服务生所说的独栋别墅去,可走了十来分钟,她还是没找到那栋别墅,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皱了皱眉。
因为这手机号是回来后刚办的,还没来及保存季正茹的联系方式,这会儿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经过,余清舒快步过去叫住对方。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工作人员看了眼余清舒身上的打扮,恭敬地问。
“请问G栋在哪?”
“G栋?这里离G栋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您怎么走到这边来了?这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工作人员有些诧异。
相反的方向?
“可你们前面的指示牌是指着这边的。”余清舒道。
工作人员顿时想起来,“应该是指示牌反了,抱歉,应该是工人还没来及去修好,昨天有个客人喝醉了酒,把指示牌给弄坏了。”
余清舒扯了扯唇角,合着她走了这么长的路,反而离目标越来越远?
“我知道了,这边对吧?”她指向工作人员方才指的方向,心想着棠棠的过敏药还在自己这里,实在是懒得去计较指示牌的问题。
“我带您过去吧。”工作人员道。
“麻烦了。”
工作人员连说不麻烦,转过身便走在前面带路,余清舒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距离,周围也越来越安静,原本还有点人坐在花园的休息长椅上聊天或者散步,可随着往前走,除了工作人员和余清舒就没人了。
“就快到了。”工作人员回过头,笑着道,“前面就是G栋。”
余清舒抬眸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栋独栋别墅,正亮着灯呢。
眼看快要到了,工作人员显然脚步加快了许多,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甚至还有点紧张。余清舒将工作人员的举动揽入眼底。
不刻,他们就到了别墅的门口。
“到了,您可以进去了。”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笑着看向余清舒,仿佛刚才那个脚步略显慌乱的人压根不是她一般。
余清舒看了眼别墅里紧闭的门,眉梢轻佻,“里面有谁?”
“什、什么?”被忽然一问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住。
“指示牌没坏,我走的方向也没错,对吧?这里,根本就不是G栋,对吗?”余清舒唇角明明是勾着的,那双好看的眸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冷得刺骨,仿若能洞穿人心。
工作人员被余清舒这么看着,心里狠狠的咯噔了一下,脸色也唰得一下白了几分。
“余、余小姐,我、我怎么听不懂您说的什么意思,那指示牌确、确实是坏了。”余清舒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工作人员不自觉地磕巴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姓余。”余清舒脸色当即冷下来。
工作人员也反应过来,脸色更白了,连连往后退,“我……我……”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余清舒没有往前逼她一步,却仿佛已经将一切掌握在了手中,问。
工作人员额头上的汗顺着额角落下来,最后砸在地上。
“没有,没有谁派、派我来的。”工作人员攥紧了手,强撑着否认。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猜一猜吧。”
“……”
“是沈南汐吧?她让你带我来这里的?”余清舒掀起眼帘,眸光凛凛,说。
听到沈南汐的名字,工作人员腿一软险些直接摔坐在地上,脸上分明已经没什么血色了,却还是坚持着摇头不肯承认:
“不、不是。”
“沈南汐让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余清舒朝她走了一步,语气平静,却隐隐给人喘不上气的压力。
工作人员抿紧唇,摇着头。
“就算你不说,你以为沈南汐如果知道你没完成她吩咐的任务,就会放过你吗?”余清舒薄唇轻掀,道。
“不,不会的,沈小姐不会为难我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的回答,说到一半,对上余清舒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顿时如饮醍醐,急急捂住嘴。
余清舒看着她,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别墅门,眸色暗下来,眼底冷得可怕。
工作人员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手不停的攥着衣角。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跟我一起进去吧。”她说。
“不,不要!”工作人员猛地抬起头来,听到余清舒要拉着她一起进去,转身,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跑。
可余清舒早就料到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用的是巧力,工作人员根本挣扎不开,只能红着眼哀求:“余小姐,求求你,不要……我不能进去。”
“不能进?你不是说没什么吗?”余清舒冷眼看着她。
工作人员嗫喏两下,颤着声音:“里、里面有个男人……”
工作人员没敢继续往下说,但里面那个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哪怕不说明白,两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工作人员吓得眼泪落下来,“余小姐,这、这都是沈小姐让我这么做的,我……我也没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工作就会没了,我家里还有个奶奶,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然后呢?”余清舒问。
“什、什么?”工作人员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南汐的目的应该不单单只是让我进去跟男人共度一晚这么简单吧?我进去之后呢?”
工作人员看着余清舒,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往下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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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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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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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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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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