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琛步步后退,手背在身后,快速的扯下手表。
他之所以那么淡定就是因为手表有定位功能,只要手表在身上,妈咪很快就会找到他的。可眼前这个绑匪显然不好糊弄。
“大哥”注意到余淮琛背到身后的手,眯起眼,“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余淮琛瞳孔缩了缩,摇了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因为上次他把手表取下来之后就忘在酒店的事,他特地改良了表带,取下来的步骤就显得繁琐了些。
他有点急,不刻,手腕就被表带扯得泛红。
终于,手表拆下来了。
余淮琛绷着下颌,一双大眼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三个人,又往后退了一步,想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把手表丢过去。但此刻的他身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手表,如果这么扔出来,肯定会被发现。
“大哥”站起身,一个健步便到余淮琛跟前,拽着他的衣领,“拿出来。”琇書蛧
余淮琛咽了口唾沫,攥紧了手表,没说话。
见状,“大哥”直接把他提起来,伸手就要去夺他手里的东西。
“不要!放开我!”余淮琛终于开口了,衣领被拽着,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大哥”看了眼身后的手下。
手下立即心领神会,直接攥住余淮琛的手腕,用蛮力把手表从他手里抢过来。到底是个三岁孩子,哪里抵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力道。
“一块破手表?”手下看了看手表。
“大哥”咳了一声,把余淮琛直接甩到沙发上去,从手下手里拿过手表看了看。这手表的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看都像只是一块儿童电话手表。
余淮琛看着手表,顾不得身上的疼,“还我!”
他起身想要去抢。
“大哥”躲开他,手下见状赶紧又抓住余淮琛的手臂,不让他乱动。
看着余淮琛这么紧张这块手表,“大哥”反而觉得这手表并不普通,想起这次雇主给他的佣金。他可没少做绑架勒索这种事,每次雇主给的佣金也就那么几百万。可这单的雇主却给了他市场价的十倍之多——一个亿。
而且绑的还只是个小屁孩。
“大哥”垂眸看着掌心的手表,越发觉得他这一单可能会赚大发了。
“你很宝贝这块手表?”他问。
余淮琛咬着后槽牙,眼角微红,在手下的怀里奋力的挣扎,“放开我!把它还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劝你们最好现在放了我,否则你们一定会后悔活着!”
手下一听,嗤笑,“哟,人不大,话倒是挺大,居然敢威胁我们?小鬼,你知道我们是谁嘛?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小命在我们手里呢!你要是不听话,我们随时都可以——”
他顿了一下,目光露出阴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余淮琛看着他,瞳孔微颤了两下,小脸白了两分,他攥着自己的手,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害怕。
可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小鬼,这手表里有什么?”“大哥”上前两步,将手表往他面前递了递,问。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余淮琛目光追随着手表,手表里有一个暗扣,只要把那个暗扣打开,他就能给秦小舅发信号。
一开始是他太自信了,觉得这些绑匪都是蠢货,所以才没有打开暗扣。
如今手表就在眼前,只差一点,只要把暗扣打开就可以了!
“很好,既然你不肯说,那也没关系,反正这种事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这手表——”“大哥”把手表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将手表往墙上摔,“小鬼,你最好把心里那点小伎俩收起来,好好祈祷有人愿意救你!否则,你就等着跟这块手表一样吧。”
话落,他面容阴狠,用力地将手表往墙上一砸。
砰的一声。
手表砸在墙壁上,顿时四分五裂,可见“大哥”这一扔的力道不轻。
余淮琛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不要!”他用力地挣扎,可绑匪手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
“老实点!啊——”手下刚狠声警告,话音还没落下,余淮琛忽然一口重重的咬在他的手臂上,疼的他下意识喊了一声,松开了余淮琛。
余淮琛赶忙朝墙边跑去。
但刚跑了两步,他又被抓住了。
“臭小子!你居然敢咬我!”被咬的手下面容阴鸷,气涌上心头,抬起手对着余淮琛就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声响清脆的很。
绑匪手下这一巴掌力道不浅,余淮琛只觉得一阵头晕。
然而绑匪手下却还是不解气,掐住余淮琛的脖子,咬牙切齿:“来啊!不是会咬吗?咬啊!你看我不打死你!”
余淮琛头晕目眩的感觉还没完全冲散,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他双手紧紧的扯着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一张小脸涨红。
“咳!”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大哥”咳了一声。
绑匪手下听到这一声明显警告意味的咳嗽声,回过神来,看见余淮琛因为呼吸不上来而变得通红的小脸,松了松力道。
“看着点!别把他弄死了!”“大哥”打了声哈欠,“我上楼补个觉。”
“放心吧大哥!我们知道分寸的!”
“大哥”转身上楼,绑匪手下当即将余淮琛摔在沙发上。
余淮琛狠狠的摔在沙发上,咚的一声,后背重重的撞上红木沙发的扶手,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撞得散了架。
“咳咳咳——”余淮琛捂住脖子,大口的呼吸,满脸的涨红褪去后是如白纸的苍白,一双眼睛泛着泪光,眼眶通红。
-
啪的一声。
玻璃杯应声落在地上,碎了。
余清舒从怔神中清醒过来,垂眸看着地上碎了的玻璃杯,赶紧起身去捡。
易霄打完电话从包厢外进来就看见余清舒蹲下身要去捡碎片,赶紧上前,“大小姐,你别碰了,别弄伤了你,让服务员——”
“嘶——”
话还没说完,余清舒的指尖就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血珠当即溢了出来,刺痛感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见状,易霄连忙抽了纸巾递给余清舒,却不想她迟迟没接过,目光落在碎片上,猩红的血珠有一滴落在了那块玻璃碎片上。
“大小姐,我去叫服务员,你别动这些了。”他说。
“……”
易霄见她没反应,不由得担心的问:“大小姐?大小姐?”
“啊?嗯?”余清舒回过神来,这才从易霄的手里接过纸巾,“我……”
“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是刚才跟投资人谈的不怎么愉快吗?”易霄赶到的时候,余清舒跟福利院项目的意向投资人已经谈完了,他也没来及看一看这位投资人是谁。
“不是。”余清舒抿了抿唇,用纸巾裹住指尖止血,站起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早出门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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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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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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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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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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