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小姐要想知道我是奉谁的命,不如自己去问问?”
余清舒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一看,正好与从车里出来的战司濯视线撞上。
时嘉佑勾起唇角,手里的红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余清舒手中的那杯已经空了的高脚杯,“我先进去了,虽然外边空气挺舒服的,但天冷,余小姐还是要小心感冒了。”
话落,也不等余清舒说话,自顾自的转身进了会场内。
余清舒抿紧唇,快速的收回视线,捏着高脚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跟战司濯对视的那短短几秒,竟让她产生了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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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姐,你不用跟着我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宴会厅的二楼楼梯处,刚跟沈母分开的沈南汐一出来就见钟楠站在楼梯边等她,她轻抿唇瓣,道。
“你自己清楚就好,南汐,我也是为了你好。”楠姐语重心长道。
沈南汐轻垂眼帘,没说话,脑海里,余清舒从战司濯的车里下来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为她好?所有人都为她好,好像默认了她配不上战司濯般,劝她识趣的放手。
可……
她哪里比余清舒差!
沈南汐心里不甘、嫉恨,面上却不显,乖巧的点头莞尔:“我知道。”
得到沈南汐的再三保证,钟楠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来。沈南汐抬眼看向会场,一眼就注意到了从阳台进来的时嘉佑,随即便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正站在阳台的余清舒。
时嘉佑这个人,看起来跟谁都合得来,玩得开,但只有真正接触了就会发现他从来不走心,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色。这三年多在战司濯身边,她知道时嘉佑跟战司濯的关系很好,所以为数不多的几次打照面,她都极力的想要拉近跟时嘉佑的关系。
奈何,时嘉佑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平,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可如今,她费尽心思讨好的人,却对余清舒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沈南汐忍不住咬了下唇,为什么会这样……战司濯如此,时嘉佑也是如此!
敏锐如时嘉佑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眉梢轻佻,顺着感觉看过去,一眼便睨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沈南汐。
狭长的眸半眯,闪过一抹玩味,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隔空朝着沈南汐敬酒。
被时嘉佑当场抓住她在打量他,沈南汐怔愣了一下,随即慌乱的移开了视线。身侧的钟楠一直都在注意沈南汐情绪上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余清舒和时嘉佑。
“楠姐,我去个洗手间。”沈南汐说完,提着裙摆,转身就走了。
钟楠看着她显得有些匆忙的背影,眸光深了几许。对于沈南汐给余清舒送了生日宴邀请函这件事,她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其实她一直都想问沈南汐为什么这么做,但也知道,沈南汐不会告诉她。
楠姐叹了口气,总觉得眼皮在跳,低声喃喃:“只能希望今晚能安然无恙的过去吧。”
……
沈南汐从洗手间出来,正面就遇上一个女服务生走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张门卡,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
“这是唐医生托我给你的。”
说完,女服务生已经疾步走远了,不给沈南汐多问的机会。
沈南汐垂眸看着手里的门卡,眸光暗了暗,旋即攥紧了门卡,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往外走。
她走出来的时候,战司濯正好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战司濯的身上,沈父沈母急忙上前迎接,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沈氏夫妇的神情就会发现沈董事长脸上挂着殷勤的笑,沈夫人挽着沈董事长的手臂,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的。乍一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未来岳父母见女婿的样子,反而像是下属见到上司。Χiυmъ.cοΜ
“爸,妈。”沈南汐走过来,温温的唤了一声,而后又抬眸看向战司濯,“……司濯。”
沈夫人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想到战司濯这般欺负自己的女儿,脸色更加难看了。
沈董事长自然是发现了沈夫人的脸色,低声警告道:“注意点场合,给我收敛点!”
沈夫人一听,更委屈了。
身为女儿的父亲,居然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受委屈,连个屁都不敢放!可转眼想到眼前的战司濯和战家,沈夫人也知道丈夫说的话没错。
“妈,司濯已经到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可以让他们准备把蛋糕推出来了。”沈南汐知道沈夫人对自己的心疼,也怕沈夫人会误事,找了个理由支开她。
“好,我跟他们说一声。”沈夫人颔首。
他们四人站在一起,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走近了凑热闹,而且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家人般,眼底竟是羡慕。
沈夫人离开了,沈董事长这才松了口气,幸好没让战司濯看出什么来,要是惹了他不高兴,那今晚可就不是庆祝沈南汐的生日了,而是整个沈家被颠覆的日子。
“战总,这里人多,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点时间,要不先去二楼休息一下?”宴会厅的二楼陈设了休息室,是专门给这些豪门世家们醒酒用的。
这四年来,战司濯鲜少参加这些宴会,为数不多的几次都基本在休息室里呆一会儿便走了。
沈董事长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特地让人将休息室腾了出来。
“恩。”战司濯视线在整个会场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见的身影,想起方才在楼下抬眸睨见的那道身影,墨眸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那……”沈父见战司濯答应,立即看向沈南汐,把她往战司濯边上推了推,“南汐,你陪战总上楼休息一下。”
沈南汐也不扭捏,表现的落落大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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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刻,沈南汐和战司濯两人并肩,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楼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刚关上,沈南汐看着战司濯,抿了抿唇,“司濯……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就在生日宴的前一天,战司濯也没说他会不会来参加,所以她心里一直没底。
“生日快乐。”战司濯冷声,语气平平,不带一丝感情起伏。
“谢谢,还有要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昨天你托风蕲送给我,我收到了。”沈南汐说着,抬手轻抚脖子上戴着的项链,这就是昨天风蕲送来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恩,风蕲挑的,你喜欢就行。”
闻言,沈南汐嘴角的笑意凝滞了,轻抚项链吊坠的动作也明显僵住。
她以为……
这项链是战司濯亲自选的,所以她才会——沈南汐抚着吊坠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吊坠的棱角硌着掌心,隐隐刺痛,却抵不过心口蔓延的痛楚。
他连骗,都不愿意骗她一下么?
“是、是吗……”沈南汐喉咙泛出艰涩,强撑着笑意。
叩叩。
门被敲响了。
沈南汐快速的敛了神情,正准备转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却先一步推开了门。
“没打扰到二位的兴致吧?”敲门的人,是时嘉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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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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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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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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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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