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
话还未落下,战司濯长臂一伸,二话不说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怀里。
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红酒味。
余清舒闻着有些不适,下意识挣扎了两下,“战司濯,你喝酒了?”
“恩。”
战司濯喉结上下一滚,沉沉的应了一声,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贪恋的吸吮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她身上总是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在她刚洗完澡时最是明显。
余清舒身子僵了僵,几乎是条件反射想要抗拒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
“你——”
“我没喝醉。”战司濯忽然抬起头,如墨深邃的眸倒映着余清舒那巴掌大小的脸,喉结又是一滚,沉声说:“只喝了一点。”
余清舒抿了抿唇。
他身上一向以来的寒凛气息敛起,一副认真的说着自己没喝醉,耳廓醺红,怎么看也不像是只喝了点的样子。
余清舒余光瞥见客厅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不知道战司濯为什么会好好的跑来她的房间,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她并不想跟他单独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喝醉的情况下。
“战司濯,我想休息了。”她语气平缓,逐客的意思明显。
“好。”他应了一声,却仍旧未动。
余清舒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秀眉轻拧,“战司濯,天已经晚了,我困了。”
战司濯垂眸看着她。
余清舒冷不丁的对上他的视线,心脏莫名的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移开视线。
他的那双仿佛深潭般眸,盯着她的时候,好像能把她内心的一切洞穿,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更加剧了想要推开他的念头。
“放开我,你喝了酒就回去休息吧。”余清舒敛了敛眸光,道。
战司濯一听,皱起眉,环着她的手臂力道加重几分,“你要赶我走?我说了我没喝醉,不信你可以摸一下。”
“摸什么……”
余清舒还没反应过来,战司濯忽然低下头,握住她的手就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指尖传来有些灼人的温度,余清舒怔了怔,耳边又传来战司濯低沉微哑的声音:“是不是不烫?我没喝醉,我喝醉的时候,全身会发烫。”
“……”他现在就烫的很。
余清舒稍用力抽回手,“好,你没醉,可我现在想休息了,你松开我。”
“不能松。”战司濯沉眸,说。
余清舒见怎么也说不通,多少有些恼了,正想说话,瞬间感觉失重。
战司住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一声不吭地径自走进卧室,往床上去。
她下意识抱住战司濯的脖子,还没来及作出反应,她便整个人被轻柔的放在床上。
“战司濯,你做什么!”余清舒闹钟警铃大作,快速坐起身想下床。
可脚还没碰地,战司濯先一步摁住她的肩膀,随即倾身,把她抱在怀里,压在床上。
余清舒瞳孔一颤,用力的推他。
“战司濯,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她脑海不受控制的快速掠过之前战司濯差点在车里要了她的画面,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发颤。
战司濯察觉到怀里人的战栗,心脏狠狠一揪。
她竟已经害怕自己到这种地步了么?
“战——”
“别动。”战司濯打断她,低头埋进她脖颈的软肉。
余清舒当即全身僵硬不敢动。
她怕自己如果再动,刺激了他,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毕竟,喝醉酒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战司濯抱着她,轻轻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余清舒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些发麻了,战司濯保持着抱着她的动作一动不动,卧室里安静的很,能清楚的听见轮船外的海浪声。
“战司濯?”余清舒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战司濯?你睡着了吗?”余清舒又问一声,仍旧是没有回应。
她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想把战司濯推到一旁。
眼看着战司濯就快要被她推开,一只大手忽然擒住她的手腕,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蓦地睁开眼,深邃如墨的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
余清舒怔了一下。
这是醒了?还是压根就没睡着?
“我手臂有点麻,你太重了。”余清舒淡声解释道。
战司濯目光蜷旋在她的脸上,没说话,却她说了这句之后的下一刻,手臂圈住她的腰,翻身躺在她的边上,臂上用力,霸道的把她又一次圈在怀里。
余清舒粉唇轻抿,“战司濯,你如果不想回自己的房间,那我这里让给你,你松开我,我去你房间睡可以吧?”
她并不想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什么。
“不行。”战司濯果断拒绝。
“你——”
战司濯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消失般,下颌抵着她的头顶,沉沉的唤她:“余清舒。”
跟以往寒凛摄人或怒火冲冲的叫她不同,他这一声“余清舒”仿佛带着浓浓的眷恋缠绵。m.χIùmЬ.CǒM
“……对不起。”
余清舒睫羽轻垂,没说话。
“余清舒,对不起,阿俏的事。”他又说了一句。
“……”余清舒闭上眼睛,眼角发酸,手不自觉的攥成拳,极力的压制着胸腔翻涌的滔天恨意。
对不起。
区区三个字,说得可真是轻松。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要警察何用?人好像都是这样,总以为说了对不起就能被原谅,就好像可以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样,说到底,就是骗自己罢了。
她不能原谅,更无法替死去的阿俏原谅!
对不起三个字并不能换回阿俏的命!
余清舒真想朝着他吼,“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听不见了!她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可想到自己的计划,她生生的压下这股冲动,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唇齿蔓延开。
“余清舒,我知道你恨我。”他沉声,话音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完全没去看余清舒的表情。
或者准确点说,是他不敢看。
“……但可不可以别离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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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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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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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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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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