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舒睁眼看到一片漆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咕!”
肚子突然叫了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余清舒坐起身让自己清醒了才离开房间,下楼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余小姐,你醒了,我正想上楼看看你有没有醒呢。”顺叔从餐厅出来就看到余清舒朝这边走过来,亲和的笑了笑,道。
“睡得有点久,饿醒了。”余清舒摸了摸鼻尖。m.χIùmЬ.CǒM
“因为中午的时候你没下来,我就让厨房的人把饭菜倒了,这会儿也快到晚饭的时间了,要不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也行。”
“那余小姐在餐厅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吩咐厨房把点心端上来。”说完,顺叔便赶紧转身往厨房那边走。
不刻,佣人便把点心送到了余清舒的面前。
她吃了几块就有些吃不下去了,这些点心好吃归好吃,但因为是甜的,吃多了反而生腻,虽然这些日子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折腾她,但难保再吃下去不会吐出来。
“把这些撤下去吧——”
话音未落,顺叔的声音从玄门处隐约传来,“少爷,范小姐。”
范小姐?
范如烟又来了?
余清舒眉梢轻动,下意识不想跟战司濯碰面,更不想跟范如烟纠缠,立即起身,准备趁着战司濯他们没注意,先回房间待着。
“顺叔,把药箱拿过来。”
刚走出餐厅,余清舒便听到战司濯的声线冷然的吩咐。
药箱?谁受伤了?
余清舒往前走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转身看向玄关处,只见战司濯从玄关处换了鞋走进来,范如烟一瘸一拐,费力的跟在身侧。
眼看他们就要走过来,余清舒敛了眸光,快速转身往楼梯走。
“余清舒。”战司濯看着她匆匆转身要走的背影,眸光一凛,沉声叫住她。
余清舒顿住,眸底掠过一抹懊恼,垂在身侧的手紧攥。
好奇害死猫。
好奇还害死她。
“转过来!”见她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迟迟不转身,战司濯眉眼间染上一抹烦躁,命令道。
余清舒深吸口气,转过身来,直直看向他。
“不知战总有何吩咐?”
与此同时,顺叔已经把药箱从储物室里拿了出来,战司濯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箱,墨眸微不可查的深了几分。
范如烟忍着痛,咬牙怒视着余清舒。
忽然,一片阴影盖了下来。
战司濯突然倾身,一把将范如烟打横抱起来,冷冰冰的丢了句“余清舒,把药箱拿过来!”后便长腿迈步朝客厅走去。
“这,”顺叔微怔,“少爷,这药箱还是我拿着——”
话没说完,战司濯停下,扫了一记冷眼,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我说了,让余清舒拎着!”
“没事,顺叔,给我吧。”
不等顺叔说话,余清舒先一步从他手里拿过来,反正就是拎药箱过去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但顺叔要是为了这事被战司濯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抱着药箱,思忖着等会儿把药箱放下就走,绝不跟战司濯多说,避免争吵,保平安!
范如烟还没从战司濯抱自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战司濯已经走到沙发前,把她放下了。
她心跳加速,两颊浮上红晕,算上今晚在君合会所那次拥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就知道,司濯对自己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范如烟抬眸,满眼是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
战司濯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眸光沉了沉,躲开了。
“司濯……”范如烟扑了空,抿了抿唇,眼角微微下垂,带着抹楚楚可怜。
战司濯没看她,但闻声却在她边上径自坐下,见状,范如烟眼睛亮了亮,方才有点失落的心顿时又欢喜起来。
刚才肯定是司濯没注意到,不是故意躲着她的!
范如烟这般想着,嘴角忍不住上扬,抬眼打量他的俊逸的侧脸,心神微动,大着胆子伸出手试探性的去挽他的手臂。
她的动作不算小,战司濯自然察觉到了。
他没有阻止,而是抬眸看向抱着药箱走过来的余清舒,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想从她脸上看到嫉妒或者愤怒,但……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余清舒只淡淡的扫了一眼,神情淡然自若,就好像压根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挨着坐,而且范如烟挽着战司濯的手臂,姿态极其暧昧的样子。
看到他抱别的女人,她就一点都不生气?
看他这样允许别的女人靠近自己,甚至挽着自己,她难道就没有一点情绪吗?
她不是说很爱他吗!
战司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底凝聚着飓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成拳。
范如烟明显感觉到战司濯情绪上的波动,而后便发现战司濯正盯着余清舒,她立马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不高兴。
她心里的嫉恨又一次滋长蔓延。
“司濯……我脚好疼。”她压了压眼底的阴鸷,轻声柔弱道。
听听这柔得恨不得酥进骨子里的声音,余清舒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放下药箱便准备转身走人。
“谁准你走了。”战司濯冷声,“范小姐的腰扭伤了,你过来给她上药,把淤血揉开!”
“战司濯,你让我帮她上药?”
他就不怕她给范如烟揉淤血的时候,公报私仇,一个用力直接让她骨头断了么?
“怎么?你不愿意?”战司濯脸色阴沉,大概是酒精开始起作用,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泛疼,语气愈发不耐,“余清舒,你别忘了,这里是夙园,我是夙园的主人,我让你做什么,你除了照做,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余清舒菲唇紧抿,跟战司濯四目对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唇角:“……好。”
话落,她便打开药箱拿出跌打肿痛的喷剂,朝范如烟走过去。
范如烟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心底莫名生出紧张和害怕,脱口而出:“别过来!”
余清舒脚步一顿。
“我怕你弄疼我。”话落,她秋水盈盈的看向战司濯,“司濯,你帮我上药好不好?我怕疼,你帮我揉的话,我才不会那么害怕。”
“……”战司濯深邃墨眸内闪烁着讳莫如深的暗芒,“余清舒,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
余清舒嘴角轻扯,“你没听见刚才范小姐说了吗?她怕我弄疼她,让你来。”
战司濯看着她能如此平和的说出让他去给别的女人上药的话,脸色彻底冷下来,周身的温度也随之骤降。
“你就这么希望我帮别人上药?”
“?”余清舒被他这问得莫名,“这不是范小姐希望你——”
“余清舒,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倏地,战司濯起身,长腿跨步,直直朝她逼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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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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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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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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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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