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战司濯声线沉浓,问。
“看月亮。”余清舒面不改心不慌的站起身,把面包和牛奶都背在身后。
战司濯眸光掠过寒芒,语气里尽是命令:“拿出来。”
余清舒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打算糊弄过去,“拿什么?我什么都没拿啊。”
“三秒。”战司濯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却压迫感十足,携裹着秋夜里的清凉。
“……”余清舒无动于衷。
战司濯眸色深了三分,“三——”
“诺,给你。”余清舒知道战司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面包和牛奶递给他。
战司濯看到这两样东西,冷峻的脸上,神情微怔。
面包和牛奶?
只是这两样东西,犯得着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战司濯墨眸轻眯,冷声道:“余清舒,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耍花样?
她吃饱了撑的不成?
“就这两个,爱信不信。”余清舒眉眼微冷,抬眸看着他,她知道他显然是在怀疑她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把她当小偷呢。
说完,余清舒转身就走。
战司濯看着手上的面包和牛奶,眸光沉了沉,许冰得知战司濯回来了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正好看到听见余清舒和他之间的对话。
“少爷,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才让余清舒趁着厨房没人的时候偷溜进去找吃的,我——”
战司濯冷若冰霜的视线落在许冰的身上,“你没给她吃饭?”
许冰一怔。
她今天的确没有让余清舒吃饭,为的就是挫挫她的锐气,可若是承认了,少爷肯定不会轻饶了她。许冰想着便跪下来,颤着声音道:“少爷,我哪敢啊!虽然少爷您说了余清舒是夙园的佣人,但我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完全不敢让她做任何重活,更别提饿着她了。”
许冰忖了忖,又说:“如果少爷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我是绝对不敢在吃这上面克扣余清舒的。”
战司濯一听,当即信了。
他太阳穴青筋跳了跳,将手上的面包和牛奶直接丢在地上。
他就知道余清舒这种女人不会安分!拿着面包和牛奶出现在他面前,无非是想卖可怜罢了!战司濯墨眸寒芒掠过,抬步一脚踩在面包上,箭步流星朝余清舒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厢回到房间的余清舒连着喝了两杯温水才勉强有了点饱腹感。
她看了一眼杯子,沉思了一会儿。
她得想想办法出去买点吃的备着,不然就以许冰给她的工作量,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一个星期都熬不了。刚想到这,门突然开了。
余清舒眸中掠过戒备的神情,迅速站起身,只见战司濯裹着浑身寒凛跨步走进来。
不是吧?
就一块面包和牛奶,这男人就生气了?
余清舒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战司濯睨见她的小动作,眸底的寒意更甚,只觉得她这是在装模作样,又想拿肚子里那个孩子来做威胁。
“战——”
“余清舒,你这次又想装什么!”战司濯的冷声质问劈头盖脸就来,听得她一脸懵逼。
但见他步步逼近,余清舒下意识的往后退。
战司濯看着她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直接长臂一伸扣住她的手臂,“刚才不是还装作一副饿得不行的样子吗?故意在我回来的时候去厨房偷吃,装成一副受了虐待的样子,难道不是给我看?”
“你有病啊?!”本来就饿,结果还要被人说是装,余清舒突然就有些咽不下这口气,脱口而出。
战司濯寒眸半眯,危险而凌厉,“你再说一遍?!”
余清舒垂着眼,睫羽遮住了她的大白眼,心里不禁腹诽。
你有病又不是她有病,明知道再说一遍肯定要倒霉,为什么要说?
余清舒扯了扯唇角,噙了一抹假笑,故作纯良无辜,语气却又倔又刺,“说什么?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战总,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你要是不休息的话,我得休息,毕竟现在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余清舒,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耍把戏!你现在的确不是一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战司濯顿了一下,捏住她的下颌,菲薄的唇一张一翕,每个字都好像裹着寒气砸在她的耳膜上。ωωω.χΙυΜЬ.Cǒm
“一、尸、两、命。”
余清舒瞳孔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脸色微白。
砰!
战司濯用力的甩上门,重重的关门声才让她回过神来。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坐在床边,手放在小腹上,心脏的跳动不受控制的失了节奏,是本能的害怕。
这种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余清舒垂眸看着小腹,不知不觉,她居然已经把肚子上这块“肉”看得越来越重了。
她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
她曾经觉得不过是个未成形的胚胎,一旦这个孩子威胁到她的生命和利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个孩子,保住自己。
可现在她却突然发现如果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真的出了事,她一定会后悔,而且会非常后悔,甚至生出了一抹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命换这个孩子平安也愿意的念头。这跟她前世的行事作风南辕北辙,她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家伙,你别听你那个混蛋渣爹的话。”余清舒轻声低语看着小腹说,“一尸两命?呸!你放心,你亲娘本事大着呢,等找到你的阿俏小姨,咱们就溜,以后亲娘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乖。”
……
余清舒一觉醒来,下雨了。
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是毛毛细雨,被秋风吹拂着飘打在窗户上。余清舒看了一眼窗外雾蒙蒙的天,困意有些重。
这几天肚子里的小家伙倒是不怎么折腾她了,就是嗜睡了些,也不知道是孕期反应作祟还是秋困导致的。
砰砰砰!
就在余清舒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时候,许冰用力地拍打房间的门,在外面尖声命令:“余清舒,你看看现在多少点了!赶紧给我起床!”
话音刚落,不等余清舒起床,许冰已经拿着备用钥匙直接把门打开闯了进来。
“余清舒!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许冰站在床尾,气势汹汹的质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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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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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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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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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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