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前题,苏擎宇说道:“比如:对不起!比如:谢谢!这两个词,应该是很无奈的两个词,当你做错了事,而无法弥补或者是不可能再弥补的时候,你不得不说一声‘对不起’;当接受别人的恩惠而无法偿还或不可能再偿还的时候,你不得不说一声‘谢谢’……”
“那是在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下呢?”段海韵问。
“陌生人!”苏擎宇道:“只有对陌生人。因为,你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碰到,所以,你偿还的,可能是另外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对他,你只能无奈地说一句‘对不起’或‘谢谢’。”
“那熟人就不行吗?”
“可以,但有一句古话叫做‘礼多情少’!熟人,或多或少地,都有情,所以,对方并不需要你的一声谢谢或对不起,而作为做错或受恩惠的你,应该时时地记在心里,在适当的时候弥补或偿还,而不是一句‘对不起’或‘谢谢’了事!就象……”苏擎宇欲言又止……
“有道理!”段海韵坐了起来,双手环勾住苏擎宇的颈脖,小脸几乎贴着他的下巴:“还有呢?就象什么?”
“……爱……爱是写在心里的,不是说出来的……”
“所以,直到现在,你都不肯说一句‘我爱你’!”段海韵笑了,毫无责备地笑了,笑得好甜好甜:“那么,按你这么说,所谓的情话,不都成了废话了?”
“情话本来就是废话!”苏擎宇笑着说:“非但是废话,还是假话!”
“怎么会呢?”
“‘爱你一万年’,谁能活一万年?还有什么的‘海枯石烂’、‘生生世世’……那不是一种通过艺术手法的表达方式嘛,你是不是太较真了!按你这么说,那不就没有情话了?如果没有了情话,爱情好象少了好多东西耶!”
“不,情话当然需要,但它却需要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在与特定的对象发生特定的事件的时候……”说话间,苏擎宇的表情有些诡异。
段海韵双颊一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但脸上发烧,不代表她面对苏擎宇也不好意思。
面对苏擎宇,段海韵虽然红潮未退,但说话依然自然:“那就在这个时候说的话才叫情话吗?”
“那到不是!”苏擎宇的眼睛与段海韵的一样,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段海韵的脸:“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好呀!”
“从前,有一批秀才去京城殿试,住进了一家旅馆,在旅馆门口,有人个算命先生自称半仙,说是算合测字,不准不要钱。
于是,有一个秀才走了过去:‘我想测个字。’算命先生问他测什么字,他
想了很长时间,终于写了一个‘串’字,算命先生一看,就打包票说他必中无疑。秀才问他为什么,算命先生说:‘这个串字,是由两个中字组成,所以呀,中,中,不中才怪呢!’
在边上有另一个秀才,也听到了算命先生的话,他也想去图个吉利,就过去了,也在纸上字了一个串字,结果,算命先生告诉他,让他最好别去考了,赶快回家,秀才很生气,他追问算命先生为什么刚才那个人测同样的字,他你说必中,而我却让我别考?旁人也帮着问,而算命先生只是笑笑:‘天机不可泄露’。
后一个秀才自信满满地说等他高中了,再来砸了算命先生的摊位……
等到考完试放榜的时候,第一个秀才真的中了,而第二个秀才因为行贿而进了牢房……
时过境迁,别人再去问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回答非常简单:‘第一个秀才来测字的时候,都没有想好测什么字,他是无心写出来的串字;而后一个秀才测字的时候,早想好了这个字,是有心而来,你们不会不认识串字有心是什么字吧?对,是患!’”说完这个故事,苏擎宇微笑地看着段海韵……
“你是说……情话也象这个故事?一句话,在冲动的时候,无心说出来的才叫情话,在理智的时候,有心说出来的,那就是谎话、鬼话?!”段海韵想了想:“真的有道理耶!”
听到段海韵的理解,苏擎宇动情地再次吻了吻她的前额。
段海韵抬起头,不满地点了点自己的丹唇,并闭上了眼睛……
等双唇紧贴的时候,段海韵紧抱苏擎宇的头,伸出了自己的丁香,于是……
牙齿相打,传出了“咯咯”的声音……
“我是不是好笨呵……”带着沮丧和歉意,段海韵咬着下唇。
苏擎宇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刚说过,你又忘了!”
“什么呀,你是说,这也需要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
“还有特定的情怀!”苏擎宇补充道。
“但电视上……”
“你不是说,那是艺术吗?呵呵!”
“你是说,电视镜头也是在骗人呀?……”
“那要看你怎么去理解哟,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
“理解什么?”苏擎宇的话音刚落下,宁丹凤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呵呵!你们回来了!”苏擎宇大方地把段海韵轻轻地放在地上。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继宁丹凤之后,邢阳春第一个出声。
“哇--哥哎,你可真是罪大恶极呀!”郞思雅两眼瞪得大大的,紧紧盯着段海韵:“那可是粉雕玉琢的精
美工艺品呀,我见犹怜、我见犹怜,此姿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会见那,哥,你可不能亵渎了女神呵。来,好妹妹,到姐这儿来,让姐爱你疼你!”
“我不是百合!”毕竟是留过洋的人,段海韵不会认生;他紧紧挽着苏擎宇:“我有大叔就可以了,谢谢!”
“哈哈哈哈!”本来惊讶段海韵美貌可爱的一帮人,听了她的话,突然哄笑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不可思议呀?”曲婷芳偷偷问邢阳春道。
“以前,哥对女朋友的要求是什么?”邢阳春反问。
“耳坠与嘴角平齐--啊--”一抬头,曲婷芳发现了段海韵的耳坠正好与嘴解平齐:“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苏擎宇才想起段海韵带来的家佣伊娜,回头一看,远远地,她竟然与齐威雄聊到了一块了。
“过来,伊娜。”看到伊娜与齐威雄聊到了一起,段海韵并没有生气,相反,她到希望伊娜能在这儿找到她的缘。所以,她直接用英语问伊娜:“你喜欢他吗?”
“他……他听懂英语吗?”伊娜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一眼齐威雄。
“不,我会,他不会!”想起在大理的时候,伊娜当着他的面与段海韵用英语交流,苏擎宇颇有深意地看着伊娜,用英语说道。
伊娜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用英语道:“想不到你的英语说得那么好,对不起!”
“你喜欢他?”苏擎宇重复段海韵的问话道:“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也在这儿干活,他人很好!”
“我也不知道,只是喜欢与他说话!”伊娜也不扭捏,直接承认:“但不知道是仅仅对他,还是到了新地方对所有的人!”
“嗯,如果你肯定,就告诉我,我帮你!”苏擎宇鼓励道。
“谢谢!”伊娜说话,看着段海韵,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我姐妹!”段海韵笑笑戏道:“不准备给我们先生暖床了?”
什么?要知道,这儿几个,除了齐威雄,大家都能听懂英语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也太飚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放什么洋屁!”齐威雄生气了。
“想泡洋妞,先学洋文!”古立雄阴阳怪气地说道。
“学,学!”齐威雄到也干脆,他根本没有在乎众人的取笑。
“走吧,晚上尝尝大家的手艺。”苏擎宇轻拥段海韵。
“大家?他们都会做菜?”
“当然,有善于小炒的,有善于煎炸的,有善于烝煮的,有善于凉拌的。”苏擎宇道。
“真的?!可我……”惊喜之余,段海韵有点儿泄气
:“我什么也不会!”
“我会呀!”苏擎宇安慰道。
“你的特长是什么什么?”
“我嘛……什么都会!”苏擎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太好了,以后也教教我。”段海韵开心道。
“嗯,好!”
段海韵在宁江住了一个月;这期间,苏擎宇带她出过一次海,其它时间几乎都在农场过;当然,活动还是有的,但大多的钓钓鱼,种种菜,整整枝,还与曲婷芳交流花卉理论,并相互实践。生活过得简单而充实,她除了到宁江后给父母发过信息,后来连把需要经常给父母发信息或打电话报平安的事都忘了,奇怪的是,父母也没有崔她或烦她。如果平常,她会想到,会怀疑的,但这次没有,她太平静、太开心了,开心得忘乎其形,真正地乐不思蜀……
然而,就算是最爱,就算是最浪漫的日子,始终无法抹去对父母的思念。
一个月以后,卧趴在苏擎宇的胸口,段海韵向他诉说道:“我想爸妈了。”电话也好,视屏也好,总没有面对面相见的好。琇書蛧
“那就回去!”苏擎宇不经意的一句话,勾起了段海韵的心酸:她想回去,但她更不舍。
“哭什么呀囡囡,不是让你一个人回去,我送你回去!”苏擎宇解释道。
“真的?!”段海韵破涕为笑。
“先订机票!”苏擎宇拿起手机
“还有伊娜的!”段海韵提醒。
“哦,对了,先不急,要问问齐威雄!”
“为什么呀?”段海韵不解。
“可能他也去……”苏擎宇笑了笑:“他与伊娜……”
“什么?不会吧?那么快?”段海韵迟疑道。
“比起我们,应该不算快的!”
“爸爸--妈,我回来了。”明湖公司,段海韵玉燕投怀般地扑向陆晨霞。
“想起回家了?”陆晨霞嗔怪道。
“想你们了,所以……嘻嘻!”
“想吃火+巴肉饵丝了吧?”见到女儿回家,段青阳夫妇当然高兴,但也没有那种久别重逢、欣喜若狂的味道,说不出陆晨霞是什么样的一种语气,什么样的一种态度:“这位是……”她仿佛没有看到苏擎宇,只是指了指齐威雄。
“他叫齐威雄,伊娜好象喜欢上他了!”段海韵笑道。
“伊娜?”陆晨霞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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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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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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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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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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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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