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电话一看,是谢阎王。
“灿灿,你今天有空来小茶馆一趟吗?有些事情得面谈。”
我回了消息,匆匆忙忙就往小茶馆赶过去。
小茶馆周围还是那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可是等我一走进会议室的门,却敏锐的感觉到会议室的气氛格外沉重。
谢阎王,陈道长,姚敏敏,柳姐姐……不,柳姐姐现在正是一副男装打扮,应该是刘宇,他们几个人正围坐在桌子旁,桌子上一个有个荷包一样的锦袋。
荷包正在不停蠕动,仿佛里面是有一只活物一般。
荷包上金光流转,看上去应该是阵法或者符箓之类的东西。陈道长还在不停往上面画着什么。
每画一道,荷包里的动静就小上几分,可没过一会,那金光就逐渐变得微弱,这时候陈道长就再往上面画一道符。
姚敏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阎王见我来了,直接开门见山告诉我现在的状况。
“今天接到地府示警,有一只恶鬼在阳间作乱,我们今天去把她捉来了,但是她的魂体早就已经残破不堪,且十分具有攻击性。她跨不过鬼门关,用不了孽镜台,所以也探寻不到记忆。
以前这样的鬼都是直接炼化的,但是我听说了你能和鬼共感的事情。”
我有些疑惑了,早上明明说共感很容易被鬼夺舍来着?
谢阎王指了指姚敏敏:“因为你之前和她共感过,所以我特意将她从鬼界提了上来……”
谢阎王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开口一般,他看向了姚敏敏。
姚敏敏垂下了眼睛,肉嘟嘟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羞愧:“姐姐,对不起,我其实曾经动过抢夺你身体的念头。”
我:???
我竟然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差点死掉了吗?
我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姚敏敏继续说道:“我自杀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其实在最后一个梦境的时候,我……我试着这么做过。”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次共感确实整个梦境都不像是正常世界中会出现的景象,灰绿色的天空,鲜红的教室,我当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奇怪一点也没有什么。
直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原来那个梦境其实是小女鬼创造出来的,目的是让我沉浸在她的情绪里。
我张大了嘴巴,莫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那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
姚敏敏说道:“因为就算我确实进入了你的身体,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控制,甚至连翻身起床都做不到。等到你闹钟一响,我就从你的身体里弹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
谢阎王拧着眉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可能有三种可能,一是你的身体体质特殊,不会受到这些鬼物的影响,就像你的手能捉鬼一样。
二是姚敏敏能力不够强,创造不出将你困住的鬼域。
第三种也是我认为最可能的一种,那就是你的求生欲比较强,只要你想,这副身体就是你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我:……
我求生欲原来这么强嘛,我自己都不知道。
想了想,好像确实有可能哈,毕竟在床上昏迷了半年还醒过来的奇迹也发生在我身上了。
谢阎王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还是开口了:“灿灿,我想试验一下你究竟是哪种情况。要是你可以共感不被夺舍的话,有很多积压了很久的陈年旧案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不过……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心下有些惴惴,隐约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害怕这种被我克服了很久的东西好像又回到我身上来了。
自从我醒过来,我每天都在见到各样恐怖的东西,现在已经基本上能做到无论看到什么样的场面都面不改色了,可是现在,我却有些退缩了。
我害怕了。
不敢想为了我的康复拼了命的爸爸妈妈如果得知我发生意外了会怎么想。
我才18岁,19岁的生日还没有过,我……有些不想赌命。
谢阎王:“500万。如果灿灿你真的不幸遇到危险,我会给你爸妈500万。如果成功了,10万,从我的私人账户上转给你。”
我的命……好像也可以赌一赌。
我可耻地动摇了。
万恶的金钱!
不就是求生欲嘛,我有的是!
这什么鬼的想要拿走我的身体,没门!Χiυmъ.cοΜ
冒一次险,活下来10万。我想了想,一咬牙:“我干!”
谢阎王表情一松,脸上带着感激和担忧,但还是尽职尽责给我介绍起今天捉到的这个鬼。
“这只鬼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今天早上捉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间地下室内,地下室虽然有生活痕迹,但是没有住户,所以比较幸运她没有伤到人。
不过我们一没有办法确认她的身份,二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要是直接将她消灭,又需要花信仰力去化解她遗留下来的怨气。”
我点了点头,环顾了会议室一圈:“按照我之前共感的经验,我好像得先睡着才行,这里有床吗?”
谢阎王苦笑了一声:“共感不需要睡着的,你只需要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去和对方建立联系就可以了。
另外,为了防止你真的陷在里面出不来,我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用铃声提醒你一下,你要是能听见,就用动动手指,证明自己还有意识,能操控自己的身体。”
我点了点头。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谢阎王郑重其事地将桌上的锦囊解开。
上面流转的金光过了一会就全部消失了,与此同时,锦囊的袋口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变得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我死死盯着那一缕黑气,抱着想和它沟通的想法,慢慢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闭上了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那黑气逐渐将我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涌上了我的脑海。
我已经在另一个空间了。
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睁开了眼睛。
我好像已经成功共感了。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人,反而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救我……救救我……”
空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瞬间汗毛倒竖。
是那个被困在花瓶里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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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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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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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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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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