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大元恭敬地答应下来,带上陈家三兄弟给的饭菜离开了。

  饭菜是葛娘子主动打包的,温大元拿着有些烫手,觉得自己没资格拿,属于打秋风。

  可温大元却不敢说出拒绝的话来。

  要不下次过来,“随手”带些东西过来?

  嗯,这个想法挺好。

  有来有往,慢慢的关系不就近了嘛。

  翌日一早,陈静嫱要去陈家三兄弟那边换洗再离开的消息一传开,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是那三兄弟?”

  “不可能!他们哪有那本事?”

  “就是!他们一家子猎户,哪有那个本事?求来特赦可是要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才做得到的!”m.χIùmЬ.CǒM

  侯巧玉恨声道:“他们不过是听说嫱儿能回京,想在嫱儿临走的时候,抓紧时间拍马屁罢了!”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可不是嘛!

  身为陈家唯一一个能够回京的人,若是陈怀现三兄弟能攀上陈静嫱后面的靠山,以后说不定就能重新回京呢?!

  陈彦康下意识就不想让陈怀现兄弟占这样的便宜:“嫱儿,要不你就别去他们家了吧?”

  陈静嫱却道:“我如今这身衣裳若是要回京,只怕直接就冻死在半路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先准备妥当。除了他们家,我还能指望谁?”

  “……”

  这话让众人无可辩驳,眼睁睁看着陈静嫱往雷公村方向而去。

  陈家三兄弟的宅子里,常昭武一脸激动地等在了那里,一看到陈静嫱,就忍不住上前。

  陈静嫱冲着常昭武行了个礼:“多谢常大哥这两年的照拂,若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你我二人,何须如此……”常昭武尴尬地搓手,满脸憨笑。

  肖洛依和吕盈盈赵稚等人看得好玩,纷纷咧开嘴笑。

  还是肖洛依先反应过来:“你们先换洗一下,一会儿再商量去哪儿,怎么去。”

  这话不错,陈静嫱去换洗去了。

  一身细棉布的藏青色棉袄衣裳,一双厚厚的同色棉鞋,通身低调又暖和,让陈静嫱如同在梦中。

  多久没有感受到通体暖融融的感觉了?!

  她烘着头发,感激地看向肖洛依。

  肖洛依笑盈盈地递上一支木簪:“你要回京城,穿得朴素些更安全,就不给你金银簪子了。”

  陈静嫱张口,话还没说,先泪盈于睫:“您一家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等陈静嫱穿戴梳洗停当出来,陈怀现说了一句:“当年全家上下唯一对我们有善意的,就只有你。能帮你一把也就帮了。旁的人,我没本事,也不想帮。”

  这是在提前给陈静嫱打预防针,免得陈静嫱让她照拂落马坡那帮人。

  陈静嫱听在耳朵里,盈盈一拜,很是真诚:“多谢陈大爷!”

  常昭武也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别,将自己这几天特意进山打的两只野羊当做谢礼。

  陈怀现没有拒绝,却给了常昭武相当于两只野羊的银子:“你们此行去京城,天高路远,这点银子就拿着路上开销吧。”

  常昭武道谢接过。

  陈静嫱想了想,拿出了一百两银票,说出了陈彦峰给自己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我不想拿他们的银子,因此想着等离开了落马坡,用这银子在镇上买些布匹粮食,让人给他们送过来。不知可否?”

  肖洛依懂她的意思。

  陈静嫱这是怕三兄弟有意见,误会拿了他们给的银子,却给落马坡的人买东西,才提前征求意见。

  她到底是陈彦康的女儿,明知自己回京后,落马坡众人不可能再有贵人来解救,这银子就拿得亏心。

  而且,做女儿的总不能看着爹娘都饿死、冻死。

  既然这银子是陈彦峰给的,她要如何处置,是她的事情。

  肖洛依和陈怀现、陈怀瑾对视一眼,笑着点头:“这是你的事情,你有权利决定。我们没意见。”

  陈静嫱放了心,就要告辞离开。

  陈怀现却道:“吃了早饭再走吧。”

  陈家的早饭做得香,都是有大肉的。

  陈静嫱不敢多吃:肚子寡了太久,吃多了油腻,怕坏肚子。

  吃饱后,她就放下了碗筷,起身告辞。

  陈怀现看着常昭武的容貌,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对陈怀瑾说了一句什么。

  陈怀瑾蓦地对着常昭武就是一拳,嘴里断喝:“接招!”

  常昭武吓了一大跳,忙往后一跳,格挡起来。

  两条汉子在院子里打了起来,常昭武能感受到陈怀瑾游刃有余,他这是在给自己喂招?!

  一想到这个,常昭武心头火热:他酷爱习武,天赋也高,从小跟着游侠养父,学了好些拳脚功夫,却总觉得差了临门一脚,无法贯通的感觉。

  陈怀瑾拳头时不时打在他的关窍,剧痛过后,却像是陈年积垢被敲打松散了似的,那些地方阵阵发热,竟是要通了!

  一番敲打下来,常昭武汗流如浆,头顶热气蒸腾得像刚出锅的包子!

  陈怀瑾刚一收拳,常昭武就不顾天寒地冻,席地一坐,闭上了眼睛。

  陈静嫱看得心头疾跳,忙将他刚刚脱下的衣裳给他披上。

  陈怀现含笑:“别担心,他经此一战,本事应该能提升些许,若是你们低调谨慎一些,应该够护着你回京城了。”

  陈静嫱听懂了,肃容深深一礼:“多谢陈大爷和陈二爷的点拨之恩!”

  等陈静嫱离开后,陈怀现在晌午饭桌上主动跟众人解释起来:“我瞧着常昭武的容貌,跟年少时见过的一位将军相似……所以想着帮他一把,才叫怀瑾出手的。”

  说这话的时候,陈怀现眸光落在赵稚脸上。

  肖洛依恍然:大哥特意解释,是怕赵稚多想呢!

  赵稚神色如常:“这是好事。”

  谁也没追问从前的那位将军是谁,现在还活着吗。

  一家子刚吃完了饭,大门又被敲响了。

  吕盈盈元气满满地往大门那边跑:“送钱的又来了。”

  众人莞尔。

  最近上门找肖洛依求符箓的人太多,以驱邪化煞的符箓为主。每次都留下不少钱财,吕盈盈这样说,也不算错。

  谁知门一开,就听吕盈盈惊呼一声:“你站住!你就在外头!你不许进来!天爷……你也太臭了……”(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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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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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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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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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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