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现一脸真诚:“不知那东西是什么模样?在哪里丢的?什么时候丢的?或许我可以去帮忙打听一下。”

  威远侯沉默下来:记忆中陈怀现少年老成,却从不说谎,瞧着这架势,是真的不知道?

  可他之前叫人审问了卫勇,卫勇怀疑自己豢养的暗卫第二小队和第五小队都栽在了陈怀现兄弟手上。

  虽说心头不信他们有这等本事,可再想想又有些担心。

  若说永州府跟自己牵连最深的,只有他们哥仨。

  野种被赶出家门,故意藏匿了东西报仇,似乎也说得过去……

  所以威远侯才亲自走了这一遭。

  可陈怀现却否认三连。

  若不是他们哥俩,还能有谁呢?

  这两天卫一小队的调查也显示,在新陶镇附近似乎游荡着一股神秘力量,正是这股神秘力量抢走了东西,悄无声息杀了三十多名暗卫。

  思来想去,只能怀柔……

  威远侯的神色更加温和了:“是一个黑檀木的匣子,你们若是知道什么消息,只管来司家或者知府家找我。”

  陈怀现兄弟:“好。”

  “这些年不见,你们两兄弟二人都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老三呢?怎么不见老三?”

  威远侯说着就左顾右盼起来。

  陈怀现沉声:“老三去潭州了,暂时不在家。”

  “他的身子如何?我带了两支人参过来给他。”威远侯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陈怀现拱手:“身子还是老样子。”

  “都是一家人,当初都是因为误会……”威远侯试图将关系拉得更近。

  “……”陈怀现和陈怀瑾仿佛没听见,一言不发。

  “……”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威远侯只好起身:“那成,我这就先走了,想起了什么你们及时来告诉我……”

  送走了威远侯一行人,肖洛依看向两兄弟。

  陈怀瑾对上肖洛依一双好奇的杏眼,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别问,回屋换洗去。”

  接下来两天,一切仿佛回归风平浪静。

  陈怀现和陈怀瑾都没出门,在家关门搞基建。

  羊圈重新扎好了,两只羊被葛娘子一天两捆草喂得饱饱的。

  原本小白狗就蜷缩在几根木头上睡觉,陈怀瑾将搭好的狗窝挪过去替代时,发现那几根木头上竟然长了灵芝。

  不过灵芝不大,陈怀瑾将木头丢在一旁,就没管了。

  崭新的棉被铺盖起来,新棉布做的被面床单,葛娘子给洗晒得干净软和,肖洛依更喜欢睡懒觉了……

  到了第三天一早,陈家两兄弟领着问星道长和肖洛依刚练功完毕,大门就被敲响了,来的竟是孙老爷!

  孙老爷神色惊恐中透着兴奋,见了陈怀瑾就作了个肥揖:“陈二爷,肖娘子在家吗?”

  陈怀瑾侧身让人进门,等大门关上才问:“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孙老爷看看院子里大汗淋漓的几个人,压低了声音道:“出大事了!贵妃娘娘跟平西王有染,母族抄家流放!”

  贵妃娘娘?

  大业朝只有一位贵妃,就是威远侯的亲妹妹。

  而平西王却早两年就死了。

  他们俩是怎么被牵扯到一起去的?

  一屋子人都懵了:“……”

  肖洛依忙问了一句:“那威远侯呢?”

  孙老爷就是为这个来的:“肖娘子您之前可是被彭知府请了去合八字?在彭府没碰到威远侯?威远侯来永州府了……”

  问星道长急了:“能不能说重点?”

  孙老爷一拍大腿,重点就来了:“圣上说,威远侯既然喜欢永州府的风景,也不必回来了,就流放永州府吧!这不,威远侯就地关押,他的家眷子女随后就会押送过来。”

  一屋子人:“……”

  陈怀现蹙眉:“流放通常都是往宁古塔、儋州这等边陲困苦之地去,怎么这次流放来了永州府?”

  “这我哪儿知道啊!”

  孙老爷笑得一脸庆幸:“你们不知道啊,那司家被抄家了!彭守良前些日子将自己的庶女送给了威远侯暖床,也被连累了,就地贬为庶民,抄家,三代以内不得为官!”

  “亏得我家与彭家的婚约作废,否则只怕也要被人落井下石!”

  说完孙老爷又冲着肖洛依深深地行了个礼:“肖娘子道法高深,今日我是来感谢肖娘子的!”

  说完这话,孙老爷递过来一个小匣子:“这是两万两银票,以及一些小小谢礼,还请肖娘子笑纳!”

  肖洛依恍然:敢情孙老爷以为,威远侯倒台、知府倒台、司家倒霉,都是自己的手笔。

  他这是来落实自己的承诺,更是来示好的!

  肖洛依没有多说,只含笑点头:“那我就收下了。”

  见肖洛依再没有旁的话,孙老爷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出另一个来意:“如今司家和彭家的产业都在被发卖,我孙家也想买下一些,想请肖娘子去帮我看看风水,算上一算?看哪些值得买下的。”

  司家和彭家的产业在被发卖?

  肖洛依吃惊地看向孙老爷。

  “怎么回事?”

  孙老爷讪笑着解释起来:“全吃下我也做不到,但是大家都在买,我孙家也跟着喝点汤,又怕买了不合适的……”

  司家身为永州首富,各大乡镇的粮油铺子、永州府中的粮油铺子,还有后来置办的首饰杂货铺子、田庄之类的,都在发卖之列。

  彭知府平日瞧着不显山不露水,可真的抄家后发卖,才知道许多首饰铺子、衣料铺子都是他们的产业。

  因为一下出来太多铺面田庄,价钱就被压得很低,比寻常买卖低了三成有余。

  这种便宜谁不动心?

  于是孙老爷就来了:他想要风水最好的那一批。m.χIùmЬ.CǒM

  肖洛依点点头:“你要买几个?”

  孙老爷立刻点头:“您跟我去看,只要看得上的就买。”

  “成。”

  肖洛依想了想:“我也想买些铺子,若是我看上了……”

  孙老爷十分爽快:“先紧着您来!”

  “成。”肖洛依这才起身,“走吧。”

  一下子出来那么多的田庄铺子,永州府的有钱人家都动了,孙老爷领着肖洛依、问星道长和陈怀瑾先去了就近的一个田庄。

  这庄子就在新陶镇,肖洛依过去的时候,碰上了新陶镇首富陶善昌,陶善昌也是来看田庄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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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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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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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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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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