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陈怀瑾心情不大好,气压就莫名地低。

  一到家,陈怀瑾一头就往房里扎。

  肖洛依赶忙跟了进去。

  关上门,肖洛依拉了拉陈怀瑾的胳膊,坐在他身旁:“别难过了。”

  陈怀瑾声音发闷:“没难过。”头却靠在了肖洛依肩膀上。

  “若是你想说,你就说说,若是不想说,我给你靠靠。”肖洛依伸手过去,摸了摸陈怀瑾的脸颊,就跟哄孩子似的耐心。

  陈怀瑾摇了摇头,还是说了。

  “十年前,他宠妾灭妻,我娘一气之下,自请下堂。”

  “正好我外公家中因罪被流放,我爹一看我娘的娘家没了依仗,竟真的答应了,签了和离书。”

  “可是你们……”到底是侯府的嫡子,怎么会跟着你娘一起来了这地方?

  陈怀瑾再次苦笑:“那妾室污蔑我娘与人有染,说我们三兄弟不是他的种,他竟默认了。我娘一气之下,带着我们三个一起离开了京城。”

  肖洛依这次是真的心疼,伸手抱住了陈怀瑾:“不怕,有我呢!”

  陈怀瑾将头埋在肖洛依肩膀蹭了蹭,闷声道:“嗯。”

  肖洛依伸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你有我们,什么都不怕!”

  陈怀瑾突然张口,在肖洛依脖颈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

  “呀!”肖洛依轻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陈怀瑾推倒了。

  陈怀瑾沉默着,动作前所未有地粗鲁,比新婚夜还要粗鲁,像一头受伤的幼兽,在发泄心中的委屈。

  仿佛只有与眼前的女子合二为一,才能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肖洛依感觉到了疼,可想着身上的男子刚刚经历了什么,咬咬牙,没推开他。

  等陈怀瑾平缓下来,看着肖洛依身上的伤,傻了眼:自己刚刚竟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陈怀瑾一个巴掌就甩在了自己脸上,满脸懊悔:“娘子对不起,我刚刚伤了你,下次再不会了。”

  巴掌印立刻就浮起,他用了大力气。xiumb.com

  肖洛依阻止不及,只好拉着他的手:“现在好了吗?”

  陈怀瑾点点头,猛地搂住了肖洛依,将头埋在她颈窝:“好了……”

  好什么好?

  肖洛依都感受到颈窝的湿意了:这人哭了,眼泪都滴到自己颈窝了!

  纤细柔软的小手在男子脊背上抚摸,一下又一下,肖洛依在陈怀瑾耳边一遍一遍地轻声道:“我在,我一直在。”

  陈怀瑾的情绪终于安稳下来。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葛娘子在院子里喊:“陈二爷,肖娘子,准备吃饭了。”

  “好!”肖洛依答应一声,拍拍陈怀瑾的脊梁,让他起身。

  夫妻两个去吃饭,鸿元道长一脸笑容地看一眼陈怀瑾:“吃饭。吃饭比天大!有时候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怀瑾看向鸿元道长,对上一张笑得跟孩子似的脸,微微一愣,点点头。

  十八岁的男儿心里莫名就安定了:“嗯,吃饭。”

  饭后陈怀瑾将白天的事情梳理了一下,感觉到了危机:“我要给我哥和达叔送个信,告诉他们情况才行。”

  “他们去了潭州,我们是要追着去吗?”肖洛依还没去过潭州呢。

  陈怀瑾想了想,摇摇头:“达叔说过,可以将信送到新陶镇的铁匠铺子,让他们转交。”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一会儿就去。”陈怀瑾说着话,赶紧去写信。

  看着陈怀瑾伏案疾书,肖洛依迟疑一瞬后,还是开口了:“我今日看那威远侯的面相上,他即将倒大霉。”

  陈怀瑾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肖洛依:“什么样的大霉?”

  “倾家之祸。”肖洛依神色郑重。

  倾家之祸?

  陈怀瑾不是怀疑肖洛依的本事,而是在下意识思考: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导致威远侯府的倾家之祸。

  想了想,陈怀瑾开口:“威远侯的妹妹,如今是宫中的贵妃,很是得宠。”

  肖洛依恍然:这就对了。

  “他府上的祸事,跟他妹子有关。”

  不过这事儿肖洛依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若是威远侯府出事,我们会受到牵连吗?”

  因为嫁给了陈怀瑾,凡是涉及到陈家三兄弟的详细事情,她都轻易算不出来。

  这时代好像有什么灭九族、灭三族什么的。

  陈怀瑾嗤笑一声:“我们都被从族谱除名了,都不是他们一族的人,他还怎么牵连我们?”

  肖洛依挑眉:“哈哈哈!那就好。”

  笑完才意识到:陈怀瑾对这个便宜爹似乎很在意,自己这样笑,会不会不太好?

  咳嗽一声,肖洛依指了指陈怀瑾的手:“那你接着写信,我不吵你。”

  陈怀瑾将肖洛依的话也写了进去,直接骑马去了新陶镇。

  天都黑了,陈怀瑾敲开铁匠铺子的门时,门里的独眼汉子看清陈怀瑾的脸,愣了一下:“您……您有事?”

  陈怀瑾谨慎地问:“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传一封急信给达叔?他如今应该去了潭州墨香斋。”

  那人又是一愣,然后点头:“自然是可以!信呢?”

  陈怀瑾这才摸出了信,双手递给了独眼汉子。

  汉子点点头:“明日他就能收到。”

  确认陈怀瑾没有别的事情了,汉子毫不客气地关了门。

  陈怀瑾看着被关上的门呆滞了一下,这才转身又骑马回家。

  却不知道独眼汉子在屋里听到陈怀瑾离开后,立刻拿着信件从后门出去,三拐两拐进了一户人家的侧门,抓着个人就喊:“我找老大。”

  张石头看一眼独眼汉子,立刻领着他往书房方向走去。

  张逢春看到信件的内容时,沉默片刻,面上逐渐露出笑容:“呵呵呵!什么叫做报应不爽?瞧瞧,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张石头不敢偷窥,却问张逢春:“老爷,怎么办?这信送吗?”

  张逢春将信件原样折好封好:“叫人立刻给现哥儿送过去,明日清早务必要让现哥儿看到这封信。”

  等送信的人去了,张逢春才跟张石头说:“威远侯来永州府了。”

  张石头一惊:“为了那东西?”

  “对。”张逢春讥笑一声,“那东西虽然不值钱,却要命啊!他会亲自来找,也不奇怪。”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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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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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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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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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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