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竟是从未听过的温和。
陈家众人脸上都掠过惊异:从前大伯和大伯娘说话,可从没这样温和过!
还真是人和人不一样啊!
肖花娘起来,扯了手绢擦了擦脸,这才说了起来。
事情确实诡异:肖花娘来了这几天,本来还好好的,昨夜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肖花娘醒来就发现自己手上、身上都是血,嘴里也是一股子血腥味。
她心中惊慌,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半夜呕血,一出房门,就对上了一家子人见鬼的神情。
大家都说是她咬死了鸡,可她没事去咬死鸡干什么?
况且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那就只能是——真的被鬼上身了。
至于这个鬼,还能是谁?
必定是那个刚刚死了没几天的倒霉女人齐素金!
一想到这个,肖花娘膝盖一软,又要跪下去:“老二媳妇,事情你是清楚的,她的死跟我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啊!她来找我干什么……呜呜呜……”
肖洛依看了一眼围观群众赵稚:“赵大夫你先帮她把把脉,看她可是有什么病。”wWW.ΧìǔΜЬ.CǒΜ
赵稚上前,给肖花娘把脉,片刻后摇头:“她身体有些虚,妇科上有些问题……别的没问题。”
肖花娘眼眶红红,水汪汪一双眼睛看着肖洛依,一副柔弱的模样:“老二媳妇,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招了鬼?”
肖洛依点点头:“是。”
在场的人神色都变了。
“这……这怎么办?”肖花娘吓得面色惨白,声音都抖了。
陈福光看着肖洛依:“能做法事弄掉吗?”
肖洛依:“做法事要钱。你有吗?”
陈福光:“……”有是有,可也所剩无几了,若是再来一下,他那点老底子就都空了。
族长:“若是不管她,会怎么样?”
肖洛依看了族长一眼:“大伯娘的性子你们应该都知道,是个贪得无厌的性子,从不会适可而止,更不在意会不会损害他人的利益,所以……”
“若是放任不管,她会从自家开始,然后霍霍全村,鸡、鸭、猪、牛……所有的家禽和牲畜。”
族长勃然变色,看着陈福光厉声道:“你若是不肯掏这个钱来做法事,就将这个女人赶出村子去!”
这话一说,肖花娘的面色瞬间就变了:若是被赶出村子,她这个样子还有谁敢要她?
那跟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肖花娘轻轻拽住了陈福光的袖子:“爷……求求你救救我!”声音娇嗲得一波三折!
肖洛依:撒娇一点都不自然!差评!
吕盈盈打了个哆嗦:“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偏偏陈福光就吃这一套。
陈福光不舍地看着肖花娘细白的小脸:“要多少银子才能做这一场法事?”
肖洛依指了指问星道长:“问星道长在镇上做法事,一般都是百两银子起。”
“那你呢?”能便宜点吗?
问星道长指了指肖洛依:“肖娘子在府城做法事,都是千两银子起。”
“嘶……”这次是族长倒吸一口凉气。
陈福光眼睛都直了:你都动辄千两银子的收入了,怎么还惦记我那仨瓜两枣?
这也太黑了!
陈福光迟疑着问:“能否便宜点?”
肖洛依又笑了:“要不你找上次给大伯娘做法事的道长吧,他们便宜。”
陈福光:“他们能行吗?”
肖洛依双眼望天打了个哈哈:“那我怎么知道?你试试看呗!”
试试就试试。
陈福光拉起肖花娘哄:“那几位道长十里八乡也都是有名有姓的,想来本事也不差,要不我们就找他们吧……”
眼看着陈福光和肖花娘走远,族长心头不安,问肖洛依:“若是她这驱鬼不成怎么办?”
全村的鸡就由得她糟蹋?
肖洛依摊手:“凉拌。”
“有什么法子能够保住全村的鸡鸭?”族长不死心。
肖洛依想了想:“不然你们将所有的牲畜都放在屋里,人守着,她一来,就泼粪。”
族长:“……好。”狠!
族长告辞,肖洛依冲着问星道长竖起了大拇指:你是懂抬轿子的。
问星道长咧嘴笑了。
被肖娘子表扬了!
好开心呀!
问星道长乐呵呵地回屋,肖洛依却让陈怀瑜去通知隔壁的三哥三嫂一家。
自家有高大的围墙,那鬼上身的肖花娘进不来,可三哥三嫂家没有,他们家的鸡鸭牲畜就危险了。
三嫂不多时就跟着陈怀瑜过来了,一脸震惊地问肖洛依:“那暗门子被鬼上身了,是真的?”
肖洛依点头。
“那怎么弄?”三嫂紧张起来。
乡下人家,猪牛家禽都是极为珍贵的,但凡死了一只鸡都要心疼好久!
肖洛依给出了两个方案:“要么你们睡觉的时候,就将猪牛鸡鸭都放在自己睡觉的屋里,关好了门别让人进来。要么……”
肖洛依指了指自家宽敞的院子:“你先暂时放我家来。”
三嫂看了看宽敞的院子:“放这里好倒是好,可是……”
“可是什么?”吕盈盈好奇地看着三嫂。
“可是我若是放过来了,旁人也要放过来怎么办?难道你家这院子遍地猪牛粪,满院子各种闹腾,你们日子好过?”
啊这……肖洛依确实没想到这一茬。
三嫂一拍大腿:“没事,我让两个娃晚上和我睡,他爹一个人晚上守着那些猪牛鸡鸭的睡就成了。”
肖洛依点点头:“也成。”
三嫂回家没多会儿,族长就敲着大锣开始哇哇喊:“各家各户注意啦……”
法子就跟刚才肖洛依说的一样,大家为了保住自家的猪牛鸡鸭,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猪牛鸡鸭往房里放。
爱干净的更是生气:这牲畜的味道进了房,臭得叫人受不住!
性子急的立刻就去陈福光家蹲着了:“陈福光,你若是不在两天内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你就赶快带着你这个心肝肉儿离开雷公村!我们村福气薄,镇不住这样的妖怪!”
陈福光也着急:他家也有猪,若是猪遭了秧,他也会心疼啊!
“我已经让怀顺请道士去了,一会儿道士就来了。”
村里人将信将疑,决定现场看着道士作法,等道士做完了再走。
不多时,道士还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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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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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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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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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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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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