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小漓的名字,陈家英眼睛都瞪圆了。
什么?
年级第一?
怎么可能?
那丫头不就是个在外边摆摊的吗?!
她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搁下,“不可能!她肯定作弊了!”
眼里的恶意和质疑,真是毫不掩饰啊。
桌上的酒和场面话醉人,陈家英的态度更醉人。
“你谁啊?不会说话……嗝……就不要说话!什么态度,我一堂堂……嗝……七尺男儿、人民教师!我有必要……说谎吗?!”老魏有些恼了,伸手比了个“八”字。
也不知他到底是七尺男儿,还是八尺男儿。
“你就是喝醉了!考年级第一?!她哪儿那么大本事儿!”
陈家英不屑,且一肚子无名火,“切!我呸!苏小漓就是个穷摆摊的破鞋!”
这就过分,你说你不信也就罢了,怎么还编排上人了呢?
这种话是能随便骂的吗?
“破鞋”这种脏词是可以说得吗?
特别是在这种有孩子们一块儿上桌的场合,太刺耳。
还是个城里人呢,真是一点也不讲究。
同桌的人,纷纷嫌弃地看着陈家英,赶紧堵住自家孩子的耳朵。
老魏本来就有点喝高了,如今被陈家英这莫名其妙的恶意一激,拿惯粉笔和教尺的手,莫名发痒。
太欠揍了!
他经历过苏小漓在校门口奋力一闹,当时警车直接带走了造谣诽谤的赖春花,怎么,这个女人也想被警车带走吗?
这女人太欠揍的想法,在老魏大脑中挥之不去。
不行,绝对不能体罚。
他可是优秀教师,优秀高三班主任,不能干那不是人的事儿。
那就罚她到教室后头站上一节课!
一节不行就两节!
但是!
手怎么不受控制啊!
眼看老魏的手已经有些忍不住往上扬,几个男的赶紧簇拥着喝多了的老魏,找地方休息去了。
再不拉架,接下来的场面可就真不好看了。
剩下的女眷,看向陈家英的眼神相当不善。
陈家英除了在苏小漓和苏奶奶手里吃过亏,哪儿受得了这眼神,一拍桌子,“看什么看?!”
同桌上头的几位妇女同志又岂是什么善茬,谁还不会拍桌子吗?
场面最终没能好看起来。
三下五下的推搡中,不知怎么地桌子被掀了,陈家英整个人也被掀翻在地上,三四个婆娘一起上,连骂带踢的,她哪里顶得住?
满脸淤青,半身菜汤,全挂泥污,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湿漉漉脏兮兮凉飕飕地滚回了县城。
可以说是相当狼狈了。
好好的一桌喜宴,被陈家英闹得不欢而散。
婚宴主家也是相当不爽!
不想来别来!
大过年的找这不自在呢!
当个供销社主任了不起吗?
毛病!
除去听说陈家英被浇了菜汤值得乐呵一下,还有一件事儿,可以说是又震惊又开心——过年的时候,孟泽宁携徐小珍一起,来给她拜年……m.xiumb.com
虽然苏小漓年龄小,毕竟是医疗器械厂的“老大”,厂里的骨干上门拜访,苏小漓还是很欢迎的。
她一开始还以为两人属于那种不约而同、刚好在门口碰到的类型。
谁知……
她看到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原来两人是一起刚从苏玉和家出来,继而来找苏小漓的。
好吧……
“什么时候喝你们喜酒啊?”苏小漓迅速接受了事实,调侃道。
厂子现在员工多,不是沾亲带故就是夫妻,她倒没有刻意强调夫妻二人不能在一起工作。
两个小年轻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大概4、5月份吧,等春天的时候我妈身体能好点儿。”还是孟泽宁有担当,笑答出来。
“是……是咱妈。”徐小珍羞怯怯地补充道。
孟泽宁笑得更开了。
前些日子,徐小珍向紧追不舍的孟泽宁坦白了自己所有的过去,孟泽宁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苏小漓替他们开心。
临走时跟两人预定好,婚宴的喜糖她全包了,免费赠送,就当自己沾沾他们的喜气。
清州来的电话有几通。
主要是凌义成的。
其中一通关于新公司注册,他趁着过年这几天清闲,已经准备好了材料,等一开年就注册进出口贸易公司。
讲到最后,他有些吞吞吐吐,说想在股东里加上苏小漓的名字。
苏小漓自然果断拒绝,自己真金白银的一分没给,凭什么做股东。
凌义成有些急,“从策划到筹备,你贡献了大量的脑力价值!”
苏小漓失笑,“帮你的忙又不是帮外人,这有什么?”
毕竟有可能成为这家伙未来的“小舅妈”,作为“长辈”,怎么能占这样的便宜呢?
她还觉得这几次和凌义成聊完之后,自己生意的新年规划更完善了呢。
照他的这个说法,凌义成岂不是也要成为自己生意的股东?
凌义成听她这么一讲,居然迅速提取到关键词,当即打蛇顺杆上:“我可以。”
苏小漓:……?!
也不知道苏小漓向来清醒的大脑,怎么被凌义成后边那些似是而非的逻辑,绕来绕去绕晕的……
总之最后,两人居然成了各自公司互相持股的股东。
凌义成入股她的化妆品公司,持股20%。
她入股凌义成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同样持股20%。
问题来了,苏小漓手头的钱,顾非寒给的家底不能动,其他都安排好地方了,股东注资只能从凌义成打来的20万里出。
绕来绕去,所以这钱还能回到凌义成手里。
只是这样一来……
自己白捡了两个便宜?!
一跃成为一家前景相当好的新公司的股东?!
还给化妆品公司拉来了新投资?!
不过凌义成又强调,20万先放在苏小漓那里,先紧着别的项目用,等他这边公司注册好了再说。
倒是苏小漓的化妆品公司,又收到了干干净净的10万华币——新股东注资。
晚上躺在床上,苏小漓就纳闷,自己到底是在哪一步被绕进去的?
其实凌义成也有些纳闷。
自己都说了那些钱她随便花,这丫头的吃穿用度怎么还在极其普通的范围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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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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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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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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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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