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左威卫大将军武胄这里正在担心,会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之时。不过一天的时间,更坏的消息当真是传来了。

  前往临近几个城池借调粮草的手下相继来报,其他几个城池之中府库的粮草,也同样消失一空。

  现在不要说是支援临淄这边了,怕是同样需要从外面输血,才能稳住当地的太平。

  一时间,自是让大将军武胄本身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阴沉。

  愤愤不平的砸了几样东西之后,便开口吩咐下面的人再一次对三司衙门的人施压,责令他们尽快将粮草追回来。

  可是这些军需粮草是那么好追回的吗?

  显然不是。

  作为朝廷重点的打击对象,前朝余党这边,不知道明里暗里和三司衙门交手过多少次。而他们现在还没有被朝廷彻底的根除,反倒是越加的兴盛,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货色。

  花费这么大力气布下的局,不要说是只有区区的七天,就是给三司衙门一个月、两个月的时间,怕是也未必能够抓住他们的把柄。

  因而……那位钱镇抚使的一番努力注定将会是一场无用功。

  而且……临淄包括周边几座城池府库的一空,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前朝的人是放弃刘密,退回暗处了。但不代表,他们会乖乖任由轻舟重新回归朝廷的怀抱。

  接下来在明里暗里,还有的是阴谋诡计等着朝廷呢!

  就比如说当下,青州八百里水泊之中的那座孤峰之上。

  金甲蓐收听完了手下人对之前一连串行动的汇报总结之后,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很好,在青州的问题上,我们确实是逆周被摆了一道。没料到他们居然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名义上是准备联合匈奴一起攻伐幽州。实则暗中调动大军南下,谋划青、徐、荆、扬四州之地。

  这局棋……是我们输了。

  不过逆周的人,也别想赢得轻松!

  昭先,剩下的那几座城池,看看能不能也让下面的人想想办法。实在运不走,烧掉也可以,也总好过便宜了逆周。

  另外,通往青州的主路那里,你也多派人盯着点。其他的不管,若有往青州运粮草的,能扣全部都扣下。

  总而言之,本尊要让接下来一袋面一粒米,也运不进青州诸城!”

  “是!”

  不提青州这边,接下来如何风起云涌。

  与此同时另一边,朝廷方面几路大军的实际动向,也终于传到了北地,传到了幽州,以及已到达代郡、和镇北军教上手的匈奴一方的耳中。

  幽州这边就不用说了,镇北候等听了自然是大喜。毕竟同时面对朝廷和匈奴两方的夹击,别看之前的话说的漂亮,但实际上,一颗心始终是提着的。

  现得知只需要面对匈奴这一路了,他们那一颗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安稳落地了。

  而相较于镇北侯府这边,匈奴一方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其中脾气暴躁的,更是直接扬言带兵直接南下,给大周一个好看。

  当然,直接带兵转道南下是下下之策。

  毕竟先不谈镇北军方面,会不会眼睁睁的放任他们挥军南下,而不有所动作。单是他们现在的粮草供给,基本上都掌握在大周的手中,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而且最关键的是,大周既然敢布下这么个局,不可能不防着他们。

  因而怕是那个提议的暴脾气,实际上也未必真有此意。

  不过不兴兵转道南下,不代表匈奴一方会乖乖的咽下这么一口恶气。

  正好随军的人之中,不是还有这大周方面负责联络的高官吗?就是大行司的那位大行令,郑泉。

  把他叫来,讨个说法。

  若没有一个让他们满意的交代,那就不要怪他们匈奴这边手辣心狠,先拿这位高官的血祭旗,出一口胸中的恶气了。

  “……郑大人。”

  眼见郑泉被下面的人带进了王帐之中,一直面无表情的乌籍单于也终于开口,以一种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对着郑泉道:“你就没什么想于本单于说的吗?”

  “不知单于想让外臣说什么?”郑泉故作不知的反问道。

  乌籍单于也懒得和其继续废话下去,直接将手中那张记载相关情报的兽皮,丢到了郑泉的脚下。继而再一次开口,冷声道:“解释一下吧。”

  “……原来单于您说的是此事啊。”

  郑泉弯腰将兽皮剪起,扫视了一遍之后,继而轻笑道:“无非是些正常的军事调派,这完全是属于我们大周的军务。外臣实在是不解,需要向单于您解释些什么?”

  “……好,好,就算这是你们大周内部的事。”乌籍单于闻言怒极反笑,目露寒光道:“那本单于就问点能问的吧。

  我们匈奴已经到这代郡有日了,也和镇北军交上了几次手。那么本单于现在就想知道了。你们大周的之前要与我匈奴南北呼应,共伐幽州的大军承诺呢?”m.χIùmЬ.CǒM

  “还请单于放心,”郑泉应声:“我大周贵为天朝上邦,既然承诺了,就定会做到。至于说具体时间,也定不会让贵国久等。”

  “那不知郑大人这个定……究竟是多久?”也不等乌籍单于这边有所表示,一旁一直默默不语的匈奴左贤王终于开口,眯着眼反问道。

  “这……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两个月间,”郑大人笑容不变道:“总而言之,我大周竟然承诺了,就定然会派兵北上,请单于和左贤王您们尽管宽心。”

  “一两个月?那他**的什么都迟了!”左手边座着的左大将军顿时大怒,暴起道:“当初果然不该就相信你们这些南人!”

  “不错,单于,你也听到了,这些南人摆明了是在利用我们,”右骨都候同样怒声附和道:“今天若是不给这么点厉害瞧瞧,怕是他们还以为我们匈奴是好欺辱的呢!”

  “不错……”

  王帐之中的一众匈奴权贵纷纷附和起来,到最后更是叫嚣,要杀了郑泉等人,将其等头颅送于大周。

  对此,乌籍单于并未在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就这么盯着丝毫不为外言所动、脸上笑容依旧的郑泉看了片刻之后。才抬手示意,一众匈奴权贵收声,继而对着郑泉道:“郑大人,本单于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说服我不杀你。

  若不然,本单于也只能先拿你的头,来平息我一众匈奴勇士心中之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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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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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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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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