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天人境界高手出手,呼吸间,便是数十回合。

  因而虽刚刚在潇湘楼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反转,但实则也不过一晃的功夫。

  而就在这一晃间,潇湘楼之中的其他人也是破开墙壁门窗追了出来。入眼处,便见得三方乱战。

  伴随着一连串如同雷鸣一般的巨响,余波如同海啸一般向四周为狂卷。所过之处,一地狼藉。

  一时间,皆不由顿足止步。

  眼中也皆是愕然。

  不过能在第一时间追出来的,显然都不是易于之辈。

  事实上,能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还活着的,几乎没有真正的蠢人。脑子不灵光的那种,早就下去和孤魂野鬼作伴了。

  因而很快,这追出来的几人便反应过来,纷纷对着那手持红色包裹的银甲天人,便悍然出手。

  企图将那红色包裹夺下。

  一个三号包厢的客人,就已经让银甲天人有些捉襟见拙。现又来几个,银甲天人就算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

  只能从心的将手中的红色包裹让出,反手一抛,便将其丢给了三号包厢的客人。

  而那包裹在三号包厢的客人那里也同样没呆多久,面对数为天人武者那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攻击。虽已极力支撑,但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已经不是四手的问题了。

  所以也只能同样从心的将手中的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出手最凶的一位天人高手。

  就这样,一场有些类似于击鼓传花的游戏开始。

  只不过这场击鼓传花的场面有些大。

  大到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有数个街区被毁。

  大半个东市,都像是台风过境一样。

  而这,还是在几位天人境界高手心有顾虑、稍有克制之下。

  然随着几个天人之间的争锋越加激烈,那一丝顾虑,自也直接被抛于脑后。但见伴随着一声声如同天塌地陷一般的轰鸣声响,大半个东市连同邻近的一个坊,都化为了焦地,好似被重炮犁过一样。

  而这也使得随后赶到的韩松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脑海之中甚至已预见了,天子会如何问责,而那些朝臣们又会如何参奏自己等无能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得了!”

  谷公公就不明白了,就在刚刚还好好的,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中。怎么就这么一晃的功夫,一切都变了样。琇書蛧

  东西被夺走了不说,大半个东市都因此而遭殃。

  最关键的是,看样子,这还不是结束。眼见几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随后出手的人也越来越多,怕是接下来临近的几个坊也一样变成如今东市的模样。

  “韩大人,说句话哪您!”

  有心直接出手,但又怕火上添油。谷公公只能转过头来,看向一旁同样面色不善的韩松,希望对方能拿个主意。

  “口子已经开了,再想堵上谈何容易?”

  依照韩松早先所想,朝廷拿出几样低档次的宝物,来先分化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而后在拍卖会当天,于潇湘楼外部布下重兵,威慑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同时若真有人敢动手,直接对其施以雷霆一击。

  以此人的血,来震慑其他人。

  再加上之前还挨家上门警告了,三管齐下、环环相扣之下,直接将可能出现的乱子,从源头控制住。

  然韩松没想到的是,他这环环相扣,有一环出了岔子。

  在外布置的人手,并未做到一击致命。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

  如韩松所言一样,这口子一开,那是想堵就能堵上的。没见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又多了几个出手争夺的人。

  一个个都遮掩了面目。

  这么做,就算是朝廷找上门,他们也有说辞在身。

  “那也不能干等着呀,”谷公公显然没有韩松那么能沉得住气,眼见出手的人越来越多,造成的破坏也越来越大,焦急道:“杂家可不想去守东陵,更不想被送往军前。”

  “……将东西夺下!”

  韩松显然也清楚,此时必须要早做决定。要不然,不光是临近的几个坊,稍远一些的怕是也要被卷进里面。

  “东西?韩大人说的是……”谷公公迟疑道。

  “贯月槎,”韩松目露寒光道:“一切都因此物而起,只有将此物夺下,才能刹住这乱子的口子!”

  话音落地,要不等谷公公这边有所表示,韩松便率先出手。

  但见其身影一阵模糊,整个人变如同是一样,消失在了原地。而后但听一声鹰啼之声,响彻云霄。一只金雕法相便在韩松的御使之下,对着那红色包裹,以及持有它的人便扑了过去。

  其实韩松说的并不全。

  其力主夺下此宝的目的,除了的之上所说之外。最关键的是,现在损失已经出现了,就算是韩松他们将乱子给平了,却也无法弥补他们的过失。

  而那贯月槎,就是韩松现在所能想的,唯一一个等天子问责起来,能用来平息天子怒意之物。

  最起码不至于说到时候,天子这一通问下了,他们这边没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

  而谷公公显然也想通了其中干系,因而也随后招呼手下悍然出手,准备配合着韩松一起,将包裹夺到手里。

  不提几乎已经将数个坊都打的稀巴烂的乱战,此时,潇湘楼之中。

  眼见刚刚还宾客云集的会场之上,现在也只剩寥寥数人。而且看样子,这寥寥数人也即将散去。

  一旁斗篷人也终于开口,对着还没从这一连串变故之中回过神来的虞老开口,用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道:“虞老先生是吧,钥匙和密匙,我这可都交到你们手中了。那现在问题来了,我的钱呢?”

  老实说,虞老这里正头疼这个呢。

  谁能想到,那动手之人居然那么心急,内三司衙门都再这盯着呢。结果他还真敢就在这潇湘楼动手了。

  真若是,小来小去的一笔钱也就罢了。

  这么大一笔数字。

  真要赔,整个潇湘楼都要折进去。别说是他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就是潇湘楼明面上的负责人,也同样做不了这个主。

  因而装糊涂、将这是糊弄过去,似乎就成为了虞老,乃至潇湘楼现在唯一的选择。

  “……这位客人想来也都看见了,就在刚刚。客人所送寄卖之物被人夺走,并未来得及交付到卖家手中,严格说起来,交易并没有完成,”虞老一脸如沐春风笑意的回道:“所以……这钱,自然也就没有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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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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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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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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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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