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劈头盖脸一顿指责,最后下令:“我警告你,马上跟你那位姓洛的朋友说,让她把东亭的那副画修复好。”
盛从枝呵呵,“我凭什么要帮他?”
“那副画对东亭很重要,关乎到他们傅家的投资!你好歹也是傅家的媳妇儿,就不能有点大局是非观吗?不指望你帮忙,也不能故意陷害他吧?万一傅氏因为这事儿受到影响,你能捞着什么好处?”
盛从枝继续,“我确实捞不到什么好处,毕竟傅延又没有傅氏的继承权。”
“枝枝,妈妈拜托你行不行?娇娇都跟我说了,上午的事情都是误会……”
“在店里的时候,叶娇蕊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来二去,盛婉柔被刺激到情绪,“明明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都结婚了还要跟东亭藕断丝连,还怪娇娇她怀疑吗?”
“那就没得聊了。”盛从枝直接挂断电话。
在云城,如果说傅家是顶流家族,那么叶家,只能算是三流。
得亏已故的叶老爷子对傅家有过恩情,所以这桩婚事,也是叶家人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会抓紧一切机会讨好傅家。
果然——
没多久,盛婉柔再次打来电话,这次语气已经变得柔和许多,“枝枝,今晚有空回家吃饭吗?我让桂嫂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不用了。”盛从枝语气冷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是你们让我滚的,还让我滚了就永远不要再回去。”
说完再次挂断。
叶家客厅。
连续被挂电话,盛婉柔就像被打了两巴掌,急赤白脸。
叶娇蕊更是要疯,“妈,她也太过分了吧?”
姜还是老的辣,盛婉柔深吸口气,“娇娇,你收拾下,跟妈去见枝枝,到时你语气好点,求她帮个忙……”
“凭什么?”叶娇蕊蹭的站了起来。
自从回到叶家,她就发誓,要把盛从枝彻底踩在脚下!
现在却要让她反过来去求她?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娇娇,你怎么这么拎不清呢?”盛婉柔皱眉,“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婚姻大事重要?”
叶娇蕊委屈,“妈,不是我不愿意,是枝枝妹妹这阵子总是故意为难我,昨天生日宴那么多人,她却说不认识我,还跟那个陆怀宸一起羞辱我,她根本就在怨我回来霸占她叶家千金的位置……”
说着,眼睛都红了。
“娇娇,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这幅画关系到东亭的事业,如果连这点小事你都不肯低头,以后让东亭怎么看你?你们可是要做夫妻的人啊。”盛婉柔一番好言相劝,最后允诺,“听妈的话,这次先低个头,等这事儿过了,妈给你讨回公道!”
**
一小时后,母女二人带着礼物来到听澜苑。
刚下车,一辆黑色轿车从后面开过来停下。
车窗降下,傅延坐在里面,“二位这是……”
“傅医生。”盛婉柔笑容满面,“是这样的,枝枝都结婚半年了,我这个当妈的还没来婚房看过,今天正好有空,就带着娇娇来看看妹妹。”
说完,“娇娇,快喊人啊。”
叶娇蕊揉着嗓子喊,“小叔。”
听到这个称呼,傅延挑了挑眉,“叶小姐还没嫁进傅家吧?”
他语气慢悠悠的,却丝毫不给面子,“这声小叔,我可担不起。”
叶娇蕊霎时脸都白了。
盛婉柔也没想到傅延这么直接,“傅医生,娇娇她迟早都要……”
“进来吧。”傅延打断。
车窗升了上去,车头一拐,顺着铁门开进院子。
……
玄关。
傅延抬手扯着衬衫的领口,“太太呢?”
佣人:“太太在楼上睡午觉呢,我现在上去叫她……”
“不用。”傅延阻止,“让她继续睡,估计昨晚累坏了。”
佣人:“……”
正好叶家母女这时也过来。
听到这句话,两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进了客厅,傅延的态度还算客套,“二位请坐。”
盛婉柔带着女儿过去坐下。
谁知下一秒。
傅延转身就去了书房。
房门关上。
佣人送上茶水后也退下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母女二人。
叶娇蕊忍不住啊,“妈,傅医生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枝枝妹妹,明知道我们过来居然在睡午觉,她是不是故意的?”
“算了。”盛婉柔皱眉,“来都来了,就等等吧。”
谁让她们是过来求人的呢?
……
半小时过去了,楼上依然没有动静。
“妈。”叶娇蕊急躁,“我看枝枝妹妹根本就不想帮这个忙,她就是存心的……”
“好了。”盛婉柔也不耐烦,但想到那副画……
“再等等吧。”
就这样,直到过去一个半小时,楼上终于传来动静。
盛从枝穿着一条长裙,踩着拖鞋,姿态慵懒的走下楼来。
佣人上前,“太太,您娘家人来了,已经等很久了。”
盛从枝抬眼看着墙壁上的古董挂钟,“怎么没叫醒我?”
“怕打扰你休息。”
低沉磁性的男声突然传来。
书房门打开,傅延衔着香烟走了出来。
他直接来到跟前,摘下香烟,低头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ωωω.χΙυΜЬ.Cǒm
还挺响。
饶是私下已经有过数次的亲热,盛从枝也没忍住耳朵一热。
这个浪货!
男人一双丹凤眼笑的修长,声音更是又苏又撩,“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没叫你,睡得怎么样?”
盛从枝努力平息心跳,“还行。”
说完绕过他,来到沙发前坐下。
傅延笑了笑,也跟着过来坐下,就贴着她的身边,甚至还抬手放在后面的沙发背上,“说吧。”
叶娇蕊咬牙站了起来,“枝枝妹妹,那副《洛神赋》真的对东亭哥哥很重要,东亭哥哥说了,不管给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洛师姐能接这个活……”
“这跟我们家枝枝有什么关系?”傅延反问。
盛从枝却觉得心脏“嘭”的一声。
炸开了!
他说……
我们家枝枝?
“那个洛先生说了,枝枝妹妹跟洛师姐是很好的朋友,既然如此,能不能请你劝劝她?”叶娇蕊忍着屈辱,“算我求你了,枝枝妹妹,你帮帮忙好不好?”
盛从枝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话……
“原来是求枝枝帮忙的。”傅延再次接话,伸了伸长腿,他的语气慵懒恣意,“既然是来求人的,起码得有点诚意吧?”
盛婉柔忙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叶娇蕊得到暗示,端起茶水走到盛从枝的面前,“枝枝妹妹,请你喝茶。”
傅延啧了啧薄唇,“我们家枝枝现在生理期,她不能喝冰的。”
叶娇蕊一愣。
盛从枝也微微一怔。
他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她生理期刚来……
“确实,生理期不能喝冰的,对身子不好。”盛婉柔催,“娇娇,换杯热水。”
叶娇蕊忍辱负重,去厨房倒了一杯热茶,“枝枝妹妹……”
“这么烫?想要烫死我们家枝枝吗?”
又是傅延。
盛从枝坐在那,拼命压着嘴角,才能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至于叶娇蕊……
整张脸都憋红了。
她敢肯定,傅延是故意的!
但她能怎么办?
只能再去换一杯温的。
第三次端茶倒水,叶娇蕊几乎是咬牙切齿,“枝枝妹妹,这杯茶不冷不热,你应该可以喝吧?”
盛从枝终于伸手接过,放在唇瓣缓缓喝了一口,“行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来求我,这个忙我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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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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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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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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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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