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在刘鑫家的衣柜夹层里发现了致幻剂,以及曾经藏过枪支的痕迹。
他的家中、办公室保险箱里和他租用的一处公寓里发现了大量的现金、外币和一整套完整的假护照和身份证件。
而且发现了几张外汇银行卡,里面有不少境外交易记录,而且数额巨大。
刘鑫,这样一个在赫金这种小地方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这件事本身就太不正常了。
而更加不正的是其中有两笔大数额的转账,转账对象竟然是之前就已经死了的耿兴。
“刘鑫居然会转账给耿兴,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陈赞宇看了一眼身边的祝龙:“恐怕我们继续往下查,会有很大的阻力了。”
“是啊,谁能想到这个小小赫金的水居然会这么深。”
“你觉得我们从哪查起比较好?白家?”陈赞宇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记录本。
“一旦动了白家,别说查案了,恐怕咱们几个小喽啰会被直接撵出赫金。”
陈赞宇表情有些惊讶,他知道案子会受到阻力,但是没有想到还有可能沾不到案子的边,他觉得祝龙说得还是有些夸张了。
“咱们还是先去耿兴那里下手比较好。”祝龙的脸色冷了几分:“耿兴的娘给我编了一个这么精彩的故事,我得登门好好感谢她一下。”
这会儿,耿兴的家里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耿兴的媳妇和耿兴的娘坐在里屋的炕上。
耿兴的媳妇失神地盯着面前那一小碟动都没有动过的瓜子,而耿兴的娘吧嗒吧嗒地抽着大烟袋。
“妈,上面来调查组了,听说刘鑫已经被……”耿兴的媳妇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耿大娘瞪了她一眼:“没出息的,哭什么哭!”
“我是怕……”
这个时候耿兴的儿子从里面房间走了出来:“妈,我饿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耿兴的媳妇赶紧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笑:“你先进屋,外屋冷,我去给你煮面。”
“行,加个加蛋。”耿兴的儿子又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一瞬间,耿大娘一烟袋打在耿兴媳妇的头上:“做都做,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就把我这把老骨头再拿出去呗,咱们都是为了乐乐好,等开学了,你就去镇上,不要再回赫金了。”
耿兴媳妇点点头。
这个时候外面又下雪了,耿大娘看向风雪交加的窗外:“今年看样子是个冷冬啊。”
耿大娘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束车灯照在了银白色的雪地里。
耿大娘披上了一件棉大衣,推开了门,就看见祝龙和陈赞宇走了过来。
耿大娘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只是她没想到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她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趔趄,正要滑倒。
却见祝龙那双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把她提了起来:“耿大娘,咱们又见面了。”
耿大娘一双污浊的双眸打量了祝龙一眼,她明白,已经瞒不住了。
赫金的审讯室很小,又没有暖气,就像是一个冰窖。
耿大娘手里握着祝龙递过来的热水袋,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什么折腾了,耿兴确实是我杀的。”
祝龙和陈赞宇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心里都暗叫不好,只怕耿大娘早有准备。
“耿大娘,在审讯过程中说谎,我们是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对你进行起诉的。”
耿大娘笑了起来:“小伙子啊,你比我孙子都大不了几岁,我没必要跟你们玩什么花样吧,我老了,也累了,有啥话我也不绕弯子了。
耿兴就是我杀的,我儿子虽然没做成什么大事儿,但是一般人动不了他,除了我,没别人能杀了他。”耿大娘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居然还有些许自豪。
“你是怎么杀他的?”陈赞宇问。
“要到冬捕节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年冬捕节被中断了,正常冬捕节之后会有一个冬捕万家宴,就在镇公所里。
到时候来参加冬捕节的领导、游客啥的,还有渔工、萨满都会去镇公所参加宴会。
每年,我们这些老太太都会去帮厨,镇上会给我们一些钱,因为我腿脚不太好,所以没让我干什么体力活,就让我在后厨负责看火的。
那天晚上,我让我儿子过来帮我把锅从炉灶上撤下来。
我儿子爱喝酒,嘴还馋,他乐意来帮我,主要是想在后厨混点吃的。www.xiumb.com
我给他端了下了耗子药的卤牛肉,他吃完一会儿就死了。
之后我就把他拖到后厨那口电动切骨刀边,那刀锋利的很,而且是电动的,很好切。
我给我儿子切成了小块,丢到绞肉机里了,那台绞肉机也很好用,骨头都能搅碎了。
然后我就把肉馅和之前大厨准备好的肉馅混合在了一起。
我本来打算把脑袋带出去,找地方丢掉,但我一回头,脑袋不见了。
我当时吓个半死,谁知道第二天,我儿子的脑袋会在鹤湖,以那种戏剧化的形式出现。”耿大娘冷笑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杀耿兴,他可是你儿子啊。”
“我儿子就不该杀吗?大家都说耿兴是个老好人,可你知道我们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耿大娘掀开她用头发遮住的额头,只见上面有一个巨大的伤疤,很明显是烫伤。
她掀开自己的衣服,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身上没有什么好地方了,警察同志,我这把老骨头没几年活头了,但我得给我孙儿和我媳妇留条活路啊。”说到这里,耿大娘潸然泪下。
“耿兴在外面窝囊的像条狗,一回到家里就拿我和他媳妇儿撒气。
我怀疑他有精神病,但我们赫金是小地方,那种病没得看。
他好的时候,到家就蒙头大睡,不好的时候,回来就摔摔打打。
我给我家乐乐攒的那点学费也被他偷拿出去不知道干了什么。
我劝他,他就说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说等乐乐放寒假回来,他就找一天给我们都药死。
我怕啊,我死了没什么,我的孙儿被他弄死了怎么办啊?我死都不能瞑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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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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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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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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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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