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纪眠听到秦舒言的话，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最苦恼的地方。
而且这次不能送走，是裴家故意留下的。
就算送回去，裴霜霜也能再次回来，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也不能强逼着她嫁人，这是一辈子的大事。
“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住在这儿算了。”
纪眠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装死。
裴砚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只是发短信告诉他，自己陪秦舒言住两晚。m.xiumb.com
裴砚也有些苦恼，捏了捏眉心。
“童序，你能看出霜霜喜欢我吗？”
“我眼睛没瞎的话……我应该是能看得出来的。”
童序迟疑着开口。
裴砚瞪了一眼。
他以前是没发现的，直到纪眠开始吃裴霜霜的醋，他才开始反思，发现霜霜对他似乎是超出了男女之情，他是无法接受的。
送走裴霜霜，不仅是为了纪眠，也是为了扼杀这段不正当的感情。
他对她只是妹妹。
她出现的时机刚好，是他亲自挑选的妹妹。
他这些年极尽宠爱，细心呵护。
他考虑过为她送嫁，为她后半生铺路，但不准许裴霜霜对她畸恋。
如今，他做不到完全不管这个人。
这样势必会伤害纪眠的心，两个女人不能共存，他也没办法选一个放弃一个。
一个是心爱的人，一个是妹妹。
他觉得有必要找裴霜霜谈一谈。
“童序，你叫霜霜过来一趟，有些话我要和她当面说清楚。”
童序点头，立刻去联系裴霜霜。
她一听是裴砚找自己，以为他改变主意，让她留在裴氏了。
她精心收拾了一番才过来。
“哥，你找我啊。”
“嗯。”
裴砚放下文件，抬头看她，发现短短半天的功夫，她又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她眼睛明亮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他夸赞一句“好看”。
裴砚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纪眠的身上，都没有注意到裴霜霜暗示得如此明显。
“霜霜，你喜欢我？”
裴砚单刀直入。
除了对纪眠弯弯绕绕以外，他对别的人都没有什么耐心。
此话一出，裴霜霜笑容僵硬在脸上，怔怔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裴砚竟然如此直白，她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哥……我……”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就好。”
裴砚声音平缓，裴霜霜拿捏不准，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她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开始迷恋上裴砚，裴砚对她那样好，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也有不一样的心思，可直到纪眠出现，才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我的确喜欢哥哥，喜欢了很多年，非常非常的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裴霜霜鼓起勇气，甚至站了起来。
她紧张的面颊涨红，双眸死死盯着裴砚，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
但，裴砚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
她的心起起伏伏，始终找不到岸。
“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出现别的情感。我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只喜欢纪眠一个。不……准确来说，我只爱她一个。”
裴霜霜听到这话，面色苍白如纸，唇瓣抖动，喘不上气来。
她眼泪说来就来，委屈得不得了。
可裴砚只是平静地看着，没有安慰半分。
“以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纪眠，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对我不是妹妹对哥哥的维护，而是别的。我这儿不准许这种情况，我既然要和纪眠过一辈子，就要给她十足的安全感。而你，让她感到不安。”
“霜霜，你如果安分地做我的妹妹，你还是裴家的千金小姐。作为兄长，我会保护宠爱你一辈子。但，如果你不安分，想要找你嫂子的麻烦，故意引人误会，那我也容不下你。我要的只是妹妹，而不是别的。”
“你能明白吗？如果必要的时候，我会舍弃你。你自己好好考虑，是裴氏千金的身份更重要，而是为了一段不可能出现的感情，失去一切更重要。”
裴砚说话直白且残忍。
裴霜霜和纪眠严格意义上都是他主动选择的家人。
如果裴霜霜安分，会得到一切。
裴氏千金的尊荣。
哥哥的庇护。
以后必然也能嫁给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在婆家不被欺负，养尊处优地过完这一生。
可她要是贪图不该有的东西，将会失去一切。
裴砚分得清主次，裴霜霜这个养妹很重要，但阿眠更重要。
比他的命都要重要。
“你……你为了她，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当了你二十年的妹妹，到头来不如她吗？”
“你当了我二十年的妹妹，我也暗恋了她整整二十年。”
裴砚神色平静，一字一顿。
“二十年……竟然有二十年……”
裴霜霜错愕。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时间是有优势的。
她从小跟在裴砚身边，不是纪眠可以比拟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呢，哪怕是一点。我到底哪里不如纪眠，我满心满眼都是你！”
“纪眠有什么好，她都和陆行川好三年了，你要一个别人丢掉的二手货……”
裴霜霜还在言语羞辱，裴砚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你再说一遍试试。”
裴砚眼神太过犀利，一下子将她眼中的泪水给吓了回去。
她不敢再说一个字。
“以后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也能收回这一切！”
“裴霜霜，你留在帝都可以，就在小公司历练，别打别的主意。没事也别来打扰我和你嫂子，我和她要过二人世界。帝都才俊，你可以随便挑选，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嫁。”
“你想把我打发出去？”
裴砚没有接话。
裴霜霜最终哭着跑开了。
童序在门口，看到裴霜霜哭得那么伤心，不禁感慨砚哥为了嫂子，真是杀伐果断，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童序……”
裴砚叫了一声。
“砚哥，怎么了？”
“订一束花，买点做蛋糕的原料，再去买点草莓。”
“这是要做什么？”
“做蛋糕，去赔礼道歉，接你嫂子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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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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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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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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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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