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的雷霆震怒,原来是因为误会了他玷污了他的妻子。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老黑却撑不住了。
身上的口子都在流血,疼得他神经麻木,他撑不住了。
他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裴砚狠狠蹙眉,心中不解。
因为老黑刚刚的反应,不像是说谎。
所有人都知道纪眠是他的妻子,老黑被抓来就应该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竟然还想死个明白。
这其中,是哪里不对?
“想办法把他弄醒,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童序赶紧找了人参煨汤,吊着他。
老黑终于醒了过来,但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碰她?”
“没有……我知道威廉掳了一个女人上船,但我不知道是谁……我们手里的单子都是上面人分配的,我和威廉表面和谐……但背地里一直不睦。他总是抢我单子,我是去找他说理的……”
“但……但我们没有谈成功,我愤然离去……后面,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老黑脸色白得吓人,估计是他此生最白的时候。
“那你的手下呢……”
“没有……没有……”
老黑神志不清,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他失血过多,已经挺不住了。
裴砚还想问更多,但老黑已经不堪折磨死去。
裴砚死死盯着他,不知道是他在说谎,还是别的什么。
“把他的手下快点抓到,我要审问他。”
“还有……”裴砚锁眉,还有一个重大消息,老黑和威廉上面还有人。
本以为两人占据金三角,已经是地头蛇的级别,没想到他们接手的单子,是上面指派的。
上面还有庞大的组织!
他必须赶紧通知缉私局。
“威廉呢?”
“早已经枪决了。”
裴砚蹙眉,现在两个人都死了,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他也可以去问纪眠,毕竟她是当事人,但又觉得太残忍了。
纪眠一定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那是她的耻辱。
一个女人沦落到绑匪手里,怎么能幸免呢?
他去的时候,她已经衣衫不整,身上瘀青斑驳。
他先入为主,以为她一定被侵犯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血洗欺辱她的人!
也许是威廉自己死了,也不想让老黑好过,拉他下水。
他被当成了棋子。
但也无所谓,所有的走私犯都该死。
如果纪眠真的没有被欺负,那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她没有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倒希望威廉在说谎,现在只要抓到那个杀手问清楚就行了。
“砚哥,如果老黑说的是真的,那么……整条船上都没有人欺辱她,倒是你……”
童序突然想到了什么。
裴砚闻言,眉头发紧。
原本他以为纪眠被人欺负了,她一直抓着自己那点事不放,是无法接受自己那样正派的形象,竟然做出那种可耻的事情。
也恨他的隐瞒,不实诚。
他只是用了别的途径帮她解决,她还是不能接受。
可现在的情况是,别人都没有实质性地欺负她,就自己得逞了,难怪……她就是不愿意原谅自己。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裴砚没好气的说道。
童序撇撇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裴砚赶回了疗养院,发现纪眠趴在床边睡着了,老爷子也睡得格外香甜。
医生忍不住说道:“纪小姐一直守着老先生,寸步不离,都把护工的活抢着干了。事事亲力亲为,老爷子胃口差,她还做了一些清爽开胃的菜。”m.χIùmЬ.CǒM
“这几年,纪小姐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对老先生特别好。也不是耍心机的人,想要趁此机会攀龙附凤,就是心地善良。”
送过来的老人,都是有权有势,家里晚辈没空照拂,一个人又孤单。
所以过来多少有个伴。
裴家没人照看老爷子,他性格又孤僻,和裴父大吵一架后,自己盛怒之下搬来了这里。
他也不和别人往来,再加上郑老太也在这,他浑身不自在,就经常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出去,谁来了都给不了好脸色。
别人都有固定的护工,但他没有,谁都受不了他的古怪脾气,都是轮流来的。
郑老太被接到国外后,纪眠觉得不适应,习惯了来这里,就每周都来做义工。
她轮到了裴向东,非常有耐心。
他说些难听的话,纪眠从不搭理,也不生气,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后面她又过来,给他带吃的带玩具,讲外面有趣的事情。
时间久了,裴向东的心也融化了,开始盼着她每周过来。
“我知道她很好。”
裴砚轻轻的说道。
他上前,将趴在床边不自在的纪眠轻轻抱起,然后送到了隔壁的客房休息。
他以前总是和她保持距离,都不肯在一张床上,他了解自己,一旦有了越界的行为,他会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所以他压抑着天性,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现在……
他守在她的旁边,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眠眠,那天……你是不是只和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眸光也幽邃几分,贪婪地看着她。
在她记忆里,自己这个无耻狂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明明,那天看都没看到。
“我算是你第二个男人吗?”
他又问。
只可惜,纪眠熟睡中,难以回答。
这个问题在心里抓心挠肝地徘徊,让他十分难受,这对他很重要。
谁不想在心上人心里,地位更重一点呢?
他哪里知道,他算是第一个。
纪眠和陆行川三年,都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
这一晚上,裴砚是难捱的。
她就在旁边熟睡,呼吸匀称,像是羽毛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她身上香香的,身子也很柔软温热。
他蜷缩着,抱紧自己,不敢妄为。
可万万没想到,娇憨的猫儿竟然朝他的怀里钻了过来,甚至拱了拱,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嘤咛。
她抱着他,只觉得自己抱了一个暖炉,特别舒服。
她甚至将腿也挂了上去,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男人浑身僵硬,呼吸发紧。
她——简直是在玩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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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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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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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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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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