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急了,叫人过来帮忙。
这些佣人明显是心向着裴霜霜的,纷纷过来。
那些人推推搡搡,看着没下什么重手,但纪眠知道,她们都用了暗劲,抓她胳膊的时候,狠狠掐着她的肉。
她感觉浑身疼,有人在掐她的大腿、掐她腰间软肉……
掐在了一切被衣服遮挡的地方。
甚至……还有人暗暗用针扎着她。
却是阴着来的手段。
对方训练有素,明显是裴霜霜提前培训好了。
她已经疼得冷汗淋漓,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纪眠知道自己处于劣势,要是被她们抓住就完了,不知道身上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伤口。
她眼疾手快,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抵在了裴霜霜的脖子上。
“别过来,不然我就动手了。”
纪眠没想过要真的伤害裴霜霜,她只想离开这里。
裴霜霜不敢动,跟着她离开了屋子。
“纪眠,这次你真的完了。”
“你什么意思?”
裴霜霜冷笑着,立刻撞向水果刀。
纪眠心脏狠狠一颤,赶紧收手,可即便如此,她的脖子还是出血了。
没有割到动脉,但她有凝血功能障碍,细长的伤口,鲜血怎么都止不住,糊了脖子、脸颊全都是血,看着非常吓人。
佣人赶紧打120,裴霜霜捂着脖子,阴冷地看着纪眠。
“这次证据确凿,我看你怎么办……纪眠,你就等着被我哥抛弃吧……”
纪眠怔怔后退,很快,她就被人群挤开了。
她也没想跑,却被佣人押住。
“你们都看到了,是她持刀挟持霜霜小姐,想要杀了霜霜小姐,我们都是人证。”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给先生打电话!”
裴霜霜送到了医院,不知道情况如何,她被关在了别墅,哪也去不了。
这一晚上,注定难以入眠。
她睁眼到天亮,一直盯着手中礼盒,里面只剩下一些碎片,皮带也剪断了。
翌日,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她觉得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去看,突然听到了房门开锁的声音。
一定是裴砚回来了。
她赶紧起身看去,裴砚面色阴沉地进入。
“为什么?我已经告诉过你,她有凝血障碍,为什么你还对她动刀?”
“我没有,是她自己扑上来的。况且你没看到她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那些佣人怎样对……”
她刚想撩开衣服,让他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瘀青,可裴砚却蹙眉冷声打断,声音是那样的严厉呵斥。
“所有监控都拍到了,你给了她两巴掌,持刀挟持。难道你要告诉我,是霜霜自己撞到刀上的?你知道,稍有不慎就会割破大动脉,估计都等不到医生来,就要血流而死。”
“你是说,霜霜命都不要了吗?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失了手?”
纪眠的动作僵在那里,她的手慢慢放下,放弃了解释。
她死死握住拳头,指甲刺破掌心。
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不利于自己。
裴霜霜这招的确够狠,釜底抽薪。
她也有问题,当时情急之下,拿了一把刀。
那把刀,让她成了凶手。
她也没想到,裴霜霜这样豁的出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看来她为了让裴砚厌弃自己,真是拼了。
“裴砚,你现在看清我的本质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开始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陆行川。我让林薇薇名声扫地,为了报复渣男贱女,我甚至连自己都能豁的出去。”
“你一路都看到了,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不论你是报警抓我,还是要和我离婚,我都无话可说。”
裴砚紧紧蹙眉。
“佣人报警了,但我压了下来,这是家庭纠纷,我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不是真的要置霜霜于死地。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刀!”
“那你想我怎样?要我去和裴霜霜道歉吗?我告诉你,我生性要强,要我道歉不可能!”
纪眠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裴砚锁眉,看她的眼神复杂,里面带着几分失望。xǐυmь.℃òm
纪眠对上他的视线,心脏也揪着疼。
她还是挺直了背脊,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
她又没做亏心事,她怕什么。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好好反思。”
裴砚转身离去,也没说要关她多久。
他去了医院,裴霜霜脖子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虚弱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哥,差点我就见不到你了,我没想到纪眠那么狠心,想要杀我。”
“她绝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失了手。”
“失手……失手杀人难道就不用追究责任了吗?哥,你是当过警察的人,难道你要偏私吗?非要我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这,你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哥……”
裴霜霜哭得不能自已。
裴砚蹙着眉头,薄唇紧抿,下颚紧绷。
正因为他当过警察,将律法奉为信条,才不能坐视不管。
“你想怎么做?”
“把她赶出去!我不想和一个杀人凶手,待在一个屋檐下面。哥,她应该受到惩罚。”
“那你为什么要摔烂她的蛋糕,把她的东西剪毁。”
“哥,你没有原则了吗?这就是她动刀杀人的理由?事情孰重孰轻,你分不清吗?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裴霜霜眼泪簌簌落下,哭得更加伤心了。
这哭声一直钻入他的脑袋深处,让他难以平静。
拳头,握紧又松开。
“我让她还你一刀,可以吗?”
“真的?”
裴霜霜愣住了。
“是,你想好让她捅哪里还回来了吗?”
裴砚一字一顿,面容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裴霜霜恨不得脱口而出,让纪眠毁容,但又觉得不现实。
“在自己胳膊上划一刀就行了,但……一刀就结束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裴霜霜还是不甘心。
“我不会让她走,但她犯了错,也应该承担。”
“哥,可她行为偏激,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我会约束她,绝不会让她再犯,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一次?”
裴砚站的笔直,明明是求人的话,却没有半分卑微的姿态。
裴霜霜心有不甘,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那你让她砍一刀,让我出气!”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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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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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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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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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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