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感觉自己在何渊的面前,仿佛赤身露体一般,身上的所有遮羞物,都被他给扒拉的一干二净。
尴尬,羞耻,愤怒,憋屈……
诸般复杂的表情,在这位蓬莱阁大弟子的脸上杂糅在一起,竟而令他整个人面部有些难看的扭曲。
柳慕白双手死死握紧,两眼愤恨地盯着对面的何渊,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柳某上台挑战你的目的,并且清楚柳某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绝非你的对手,但却不加以点破,而是故意看着柳某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般上来表演,从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令柳某丢脸?”
“呃……”
何渊摸了摸鼻尖,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何某没那么无聊,况且你在何某的眼中,也没有重要到需要何某如此精心谋划地让你当众丢脸的地步!”
“唰!”
这一下,柳慕白的那张脸瞬间就变得愈发难看了。
假如说先前何渊还只是扯下他的遮羞布,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万分丢脸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对方无疑等于是将他的脸给踩在地上一通摩擦摩擦再摩擦了!
“噗!”
蓦然,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被何渊的刺激,仰天狂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
台下的一众围观者乍见这一幕,纷纷被惊讶的合不拢嘴。
一个筑基九阶的高手修士,居然被修为低他两个小阶层的低修者,给短短几句话气得吐血当场。
这一幕,怎么都让他们觉得有几分不太真实!
再看柳慕白。
这位蓬莱阁的大师兄,此刻两眼通红,一副恨不得择何渊而噬的愤恨目光,死死盯着他,道:“何渊,你简直欺人太甚,柳某堂堂筑基九阶的高手,只差半步就能突破到金丹期,岂能任由你如此羞辱?”
言罢。
就见柳慕白身子陡然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径直朝台中依然盘膝端坐的何渊疾射而去。
与此同时。
他那把铁扇的扇骨,个个宛如暗器一般,分刺何渊面门、心口、腰腹等各处大穴。
很显然。
这一次被何渊给彻底激怒了的柳慕白,再不留手,打算对何渊痛下杀手了!
“哼!”
何渊从鼻端发出一道闷哼。
他一早便看出了柳慕白那把折扇有问题,因而此刻见对方将其当做暗器射出扇骨朝自己袭来,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惊讶或惶恐之色。
相反。
这个时候,何渊甚至还两眼微微眯了起来,表情转冷道:“有些时候,何某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明知上来是送人头,为何不老老实实地拱手认输,偏偏还要心存侥幸,反而却让自己出更大的糗呢?”
说话间。
突见何渊双手宛如穿花蝶影般不断在身前上下摆动着。
同时他的人也以蓬莱仙台的正心为轴线,持续以逆时针的方向迅疾转动了起来。
“啪啪啪……”
而后,就听那些被柳慕白打出来的扇骨,在尚未近得何渊身前半丈处时,便仿佛撞在了一面无形的气墙之上,纷纷坠落了下去。
非但如此。
他冲过来的身形,也在距离何渊半丈远时,再难有寸进。
不用猜也知。
他这是又遇到何渊随手摆出来的一座小型防护阵法了。
“卑鄙!”
柳慕白气急败坏地双手胡乱朝前方的何渊抓挠着,可惜却徒劳无功,只因他与何渊之间的这半丈距离,就宛如一道天堑,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永远都没办法突破。
但却不耽误他口中对着何渊咬牙切齿地怒叫着道:“总是采取阵法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跟柳某战斗个上百回合啊?你不是狂妄自大吗?你不是瞧不起我柳慕白吗?来啊,战斗啊!”Χiυmъ.cοΜ
无能狂吠!
此时此刻,这位蓬莱阁的大弟子,真真是应了这四个字。
然而可惜。
任他柳慕白再怎么愤怒抓狂,大嚷大叫着激何渊与自己正面相斗,何渊都始终坐在台心没有起身。
终于。
在吼叫了半盏茶功夫后,柳慕白总算是有些累了,他停下身子,半跪在何渊对面不远处,脸上写满颓色,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姓何的连一次近身战斗的机会都不给我?难道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柳慕白吗?”
也不知是因为无论自己怎么冲锋,都没办法近得了何渊的身,让柳慕白有些绝望,抑或是因为觉得今日之后,自己这位蓬莱阁大师兄,将会成为宗门内外所有人的笑柄,所以有些承受不住。
总之。
眼下的柳慕白,言行举止,明显看上去有些失心疯一般了。
也是。
这种情况下,无论换做是谁,在承受了何渊这么一连番的打击刺激,怕是都会有些承受不住。
看到柳慕白此刻的表现,何渊眉头不禁一皱。
默然片刻。
他终于还是缓缓站起了身来,并随手收了自己沿着身周布设的小型防护阵法,朝对面已经被他打击的仿佛生无可恋般的柳慕白,道:“既然你想要近身战斗,那么何某便给你这个机会。”
这句话,总算是让一度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柳慕白恢复了几分理智,旋即,猱身朝何渊扑了过去。
至于后面的战斗场面。
只能用凄惨二字加以形容。
毕竟两人的境界虽差了两个小阶层,但何渊是万灵之体,他在感官神识方面,要远胜于柳慕白。
所以实际上真要近身战斗,两人的水平应当在伯仲之间。
差别只在各自的临场发挥而已。
可眼下。
柳慕白明显被他先前的一番言语给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这会儿两人再近身相搏,这位蓬莱阁的大弟子出招又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蓬!”
终于。
在缠斗了十来招之后,柳慕白便被何渊一脚给踹飞出了蓬莱仙台。
不过这一次,他总算是败的体面了几分。
是被何渊给打下了擂台。
而不是硬生生被何渊给气得一蹶不振,从此在同门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不远处。
位于蓬莱阁众弟子中的圣女林岚月,目睹这一幕,不动声色地朝台上的何渊微微颔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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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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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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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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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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