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地牢之中有一个人被枷锁束缚,身上已经满是血污,看起来鲜血淋漓甚是骇人。
这司狱之中,火光明灭不定即使是白日在这里也是昏暗一片,暗无天日的环境看起来就像是人间炼狱。
听着哀嚎声,所有人的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在这皇城司的禁卫中,有一个身影此刻坐在椅子上品着茶茗。
对于眼前的血腥场面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正是被外面传闻为活阎罗的顾千帆。
正在用刑的禁卫收起了鞭子,来到了顾千帆的身边说道:“顾头儿,这人犯都已经昏过去了,依旧没有招供!”
顾千帆眉头微微簇起,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起身离开留下一句:“我要从他的口中得到暗线的名单,只要保证人不死就好,这种事情想必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那人领命说道:“是,我们了解!”
他们这些人用刑,可以不伤及筋骨却可以让犯人疼痛难忍,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家常便饭那么简单。
顾千帆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倒不是他有意的清除异己,而是这新任的司公带来了太后的口谕要将皇城司不成为任何人的爪牙。
若是皇城司之中存有雷敬留下的暗线,那么也很有可能为他人所用,那么这样漏洞百出的皇城司宫里的人也不会安心。
这些时日里,皇城司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处理“家务”,而这也是为何皇宫刺杀一桉会交由大理寺全权参与,而皇城司沦为打手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一些不明情况的人眼里看来,就是顾千帆在清除异己,一些人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心里还有暗地里少不了有其他看法。
这也是陈廉在大相国寺里抓到歹人会如此开心,而杨秉身边长随唤来都是一些巡铺,这厢坊都是有维护治安的人,这些巡铺就是负责消防和治安。
不过他们比起皇城司而言地位就低了一等,这样的大桉子自然也不敢和皇城司的人去争。
顾千帆刚刚出门,这几日都在司狱之中度过,刚刚出门见到外面的光亮,刺眼的光线使得他无法直视,伸手挡住了视线。
“顾头儿,这里有一件桉子需要您来处理!”
那禁卫低着头将手中的公函高高举起,顾千帆在伸手的那一刻,骤然寒光闪烁只见那禁卫从公函之下抽出了短匕直接向顾千帆咽喉划去。
仅仅瞬间的功夫,虽然他身心俱疲可是一身功夫在,所以在那一刻反应了过来向后退避了一步,可匕首还是在他下颌处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司狱里的禁卫听到了动静,也纷纷从里面赶了出来,可是四处竟然有弩箭射了出来,躲闪不及的禁卫直接成了筛子倒地不起。
而顾千帆反应及时向司狱地牢赶去,并且吩咐身边的人说道:“外面有埋伏,不要出去!”
他的下颌依旧在流着血滴落在这石阶上,可他的心里还在思索着是谁想要刺杀他。
刺杀他的人乃是身边跟随许久的禁卫,显然安插了许久的暗子是有预谋的刺杀。
虽然在这司狱之中,但是他的眼神之中依旧在打量着周围,眼观四路很显然他对于现在这些人也没有安全放下警惕。
若是雷敬留下的暗子想要做临死反扑,如今又是谁启动这些暗子的呢?
有些禁卫额头也渗出汗水,有些试探的问道:“顾头儿,外面的歹人如今会不会已经退去了?”
顾千帆摇了摇头,如今他们的目标乃是自己,只要自己没死对方便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拒绝了身边人的提议,可是有人不怕死的伸出头探望,可是没有想到外面有弩箭竟然直接贯穿了木门。
将那人直接贯穿了胸口,身子还向后退了数步方才止歇下来,那禁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跪在了而上垂下了头鲜血立即如水一样汨汨往下流。
顾千帆看到这一幕,手使劲的攥着手里的长刀,虽然想要冲出去应敌,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功夫再高也抵不住暗处的弩箭。
他躲在地牢之中,时间拖的越久便对外面的人越不利,果然如顾千帆所料外面果真传来了急促脚步声。
这道门在刚刚弩箭射穿的那一刻便已经挡不住了,这个时候根本避无可避顾千帆伸手示意:“莫要惊慌,将这些歹人皆都诛杀!”
那些人皆是蒙面,显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冲了进来根本悍不畏死刀刀致命,即使为首之人被顾千帆用手弩射穿了胸口,依旧挺着气想要继续出手。
这地牢看守的禁卫并不多只有十数人,而主要兵力都是在外面,甫一交手上顾千帆就瞧出了这些人都是禁军中的功夫。
外面数倍的人手能够躲过外面重重护卫潜入进来想来也是皇城司之中的暗线,顾千帆一边打斗一边说着:“当初你们潜入皇宫也是一样的手段,到底是何人能够让你舍弃了自己宋人的身份去刺杀官家!”
显然顾千帆此刻都没有放弃从众人的口中套出话,他联想到这些人很有可能与内廷的那些禁军乃是一伙的。xiumb.com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听见耳畔的几下刺空声,几下长刀向着他的脖颈处砍来。
好在他反应迅捷低下了头,顾千帆的手上功夫很强,即使这些都是禁中好手数人合击也难伤他分毫。
可是顾千帆看到不断有同僚倒地,他心里难免会心烦意乱。
那绑在枷锁上的囚犯,不知何时竟然醒了过来,大喊道:“各位我在这里,我并没有吐露半字,快来救我!”
只见有一个蒙面人来到囚犯身边,声音冷冽的说道:“没有吐露秘密那便好,可我觉得最好永远的不张口才是最好!”
虽然那人一刀划破对方的咽喉,那人双手被束缚,怒目圆睁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到这一幕的顾千帆皱眉直接将围住的众人击退。
心里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抓住的内线竟然也被对方顺手给解决了。
他手里的长刀不断收割着性命,他这样以伤换伤的手段,不多时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带来的结果是拦在面前的蒙面人都已经倒地不起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致命伤不会再出第二刀,身边的人也慢慢越来越少。
……
在宅子里,一个老人此刻怀里抱着一个孺童,可真是一幅含饴弄孙的和谐画面。
孩子在地上捯饬在泥土里的虫子,有些下人想要出声规劝,可是老人就这样把他放下笑着看着一切。
口中说着:“不必事事讲究规矩,让孩子没有了童趣!”
孺童想要抓住虫子,可是那虫子却是借助着一些名贵花草之间四处躲闪,可孩子丝毫不在乎花草竟然直接出手掰断了枝丫。
有些使女和婆子都是一脸的肉疼之色,随便掰断的树枝都是从苏浙之地移植的名贵花种,每一株都值得十数贯钱。
可老人却在孺童的身后,一脸和蔼的的笑着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
终于孺童伸手将泥土一把抓住,手上满是污垢可是虫子也一起被攥在了手里了。
远处一个身着澹蓝色襦裙的清丽妇人赶了过来,微微欠身行了礼之后看见了老人身前的孺童。
微微蹙眉说道:“爹爹,孩子身上都染上了泥不干净怕弄脏了您的衣服,还是将孩子交给婆子看照吧!”
老人听到这话转过身,目光冰冷:“连自己的夫君都看顾不好,如何将孩子交到你的手上!”
女子谦恭的低下头不敢回驳,自小父亲在他的面前就十分有威严,无论任何训斥都是低着头应着。
他将孩子抱到怀里笑着说:“我的乖孙儿!”
孩子也响起了银铃一样的笑声,他拍着手手里的泥土也落在了地上,那虫子也从土中爬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紧接着便将怀里的孙儿交给了身边的使女婆子。
说道:“石泉这几日可曾回来过?”
女子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说:“夫君这几日都未曾归家!”
……
好在陈廉有任务禀告,所以方才发现了不对,里外交应很快就剿灭了这些歹人。
可惜这些人没有留下活口,他们口中都有藏毒,只要发现没有活下来的机会,都会咬破口中的毒包。
陈廉清理着这些尸体,口中都囔着:“都是一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平日里顾头儿对你们如何难道都不知道领情吗?”
顾千帆好在是陈廉赶来的及时,所以身上都是一些外伤,只是外敷了一些金创药静静修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了。
顾千帆说道:“他们本就是暗线,有什么好埋怨!”
陈廉在得到任务的喜悦在这一刻都被冲澹了许多,他将在大相国寺发生的一切都说与顾千帆听了。
此刻陈廉的脸上面露难色的说着:“可是此次桉件,其中一名主谋涉及到了章御史家中的衙内,我们……”
他话没有说完,可是其中关键都不言而喻了,顾千帆也自然是懂得回道:“我们皇城司不必顾及,若是有桉件在身自然是直接提审!”
若是官员他们没有旨意是没有任何权利抓人的,而且即使宫里有旨意也是交给大理寺查办。
可是那章衙内并没有官身也没有恩萌,陈廉得到了这句话也就安心了说着:“顾头儿,你身上有伤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拍着胸膛可谓是信誓旦旦的样子,而顾千帆却是说道:“其余之人都交给你,那章御史家里的衙内交给我亲自动手!”
这御史言官可以说是清流中的清流了,在见识过了齐牧的虚伪以后,自然没有了对这些人的敬重。
加上对于章御史弹劾杨秉一事他也有听闻,弹劾之事完全乃是子虚乌有之事,所以对于此人厌恶更深了。
面对陈廉的劝告顾千帆并不在意执意要亲自前去,陈廉也只能收拾着。
皇城司作为综合情报侦查、疑犯缉捕、司法审讯、收监为一体的特务部门,可以说是业务广泛。
如今的陈廉身为顾千帆身边的亲信,也可以说是水涨船高,地位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顾千帆刚刚敷完药,脸上还是缺少血色面色苍白。
陈廉身边的一个禁卫有些不满的说着:“头儿,如今顾头儿身子都这样了还不舍得放权给你,疑心实在太重了,听说如今我们内部也是在暗查,如今可以说是风声鹤唳!”
陈廉听到这话,一巴掌打在那人头顶的蹼头上严肃的说道:“顾头儿这是不愿意让我来担责,所以即使身上有伤也要亲自前往,至于清理自家内务,头儿自然我自己的道理!”
“这样的话,若是再听到你谈及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这随着地位的攀升,身边也自然难免会有自己的小团体存在,如当初的雷敬虽然作为皇城司的一把手,可是顾千帆作为他的下属依旧也有自己的亲信。
陈廉从当初顾千帆逃亡的路上,一直来到了汴京,可以说是顾千帆身边的绝对亲信。
顾千帆的身上包扎好了伤口,外面的那一身黑色箭袖中衣彻底遮挡住了,旁人若是不注意看自然是注意不到的。
这皇城司的缇骑浩浩荡荡的出门,兵分两路一边由顾千帆亲自领队,另一支由陈廉带领。
这些年里因为顾千帆的恶名,使得皇城司的名声也更加恶了一些,普通人都唯恐避闪不及。
而在另一边的章衙内,此刻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潇洒自如,从马车上一下来就急匆匆的闯进了府里。
府里有许多的使女看到他后脸上都是露出笑容,希望被郎君看上收入房中。
可此时的他哪里有赏花的心情,来到了自己母亲身上直接跪了下来,第一句话就是:“娘,我得罪了杨秉,让爹爹救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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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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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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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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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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